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德庆一年冬,赵恬率军在长州和南越军鏖战,三战三捷,起骄慢之心,贪功冒进,中南越大将肖四海诱敌之计,在南越栖霞关北中伏,三名主将,十三万大军,除了游击刘真知统领的两千士兵外,全部战死。大顺国自建国以来从没经此惨败,消息传来,举国震动。日昭急召重臣前来商议。
御座上,日昭面沉如水,环视众人:“军情紧急,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赵梵深深伏地,痛哭流涕:“所荐非人,臣有失察之罪!”
日昭一摆手:“起,非汝之过,爱卿不必惊惶自责。”
坐在左侧的是愫亲王,他皱眉说:“据报,肖四海经此一役,定为主帅,率兵三十万北侵,现已至化州。化州虽傍天险,一时难攻,但坚宁有余,退敌不足。若南越军站稳脚跟,后勤线巩固了,长而久之,必对我方不利。”
赵梵回坐,接着说:“我朝近年天灾不断,粮食欠收,又连连征战,国库空虚,勉而为之,能保一年粮食武器车马各方面的供应之数,久了,臣不敢保证。”
日昭颔头,问:“可调多少兵马?”
和亲王回禀:“调集各地兵员,可得四十万之数。但北狄虽进降书,一向背信无义,驻澜水十万之军,万万不可轻动,又其他一些防御常驻之地,能派的,约只有二十万而已。”
日昭默然,沉吟了会,道:“主帅派谁人合适?”
三人面面相觑,我方新败,形势险恶,今次若不能一次挫败南越,后果不堪设想。主帅须得德高望重,将士听命的名将不可。但纵览全军主将,拥有赫赫威名的要不是年迈体弱,要不就已是辞别人世;年轻的几个虽然饶勇善战,却无统率全局的经验,再加上这次赵恬的例子,谁敢放心将军权交给年轻将领?算来算去最符合条件的只有傅宁一人而已。但三人都是在宦海中打滚多年的人,有谁肯将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必恭必敬的对日昭说:“请皇上定夺!”
日昭皱眉沉思一会,道:“你们马上着手诸般事项。至于出征主帅,朕还要想想!”
“臣等遵旨!”
* * *
幽京北郊。
枝影横斜,梅香浮动。一手执壶,一手格开繁繁重重的梅枝,越齐笑道:“今年的梅花开得真好,也不枉我多年培裁它的心意。”
钟无忌冷哼:“国难将至,你倒好意思风花雪月。”
“啧啧!”越齐摇摇手指:“酒可胡饮,话可不能乱说!你可不要诬陷我的一番爱君爱民之心!没有我,哪能彰显出那一班臣子的恪勤能干?显摆了他们,才证明皇上敏于择才,善于用人。所以,这就体现了我处处为皇上着想,为他分忧解难、鞠躬尽瘁。。。。。。”
“停!”钟无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人胡搞瞎辩的功夫无人能及,他是怕了。速速转回正题:“阿齐,你瞧今次会派阿宁么?”
越齐就着酒壶喝了一口,说:“他是最佳人选。不过皇上心意难测。。。。。。嗯,没有人推波助澜,只怕没有那么快下决心。”
“哦?”钟无忌停步,斜睨他:“你似乎很肯定皇上会派他去,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越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眼光投向漆黑的天幕,笑着说:“照理,阿宁这几天怎也要找我们聚一聚才是。”
钟无忌皱眉:“这小子,自从家里出事后就一直神出鬼没的,还真是难找。”
身边奇怪的静寂下来,钟无忌甚是诧异,抬眼看越齐:“怎么了?性子倒是变了,居然没有附和?”
越齐没好气的看他:“我象这种无聊人吗?哼!”抢前几步,向爱晚亭走去。才转出路口,身子一震,停了下来。
钟无忌忙跟上,问:“怎么了?”顺着越齐的视线看去,见淡淡雪光下,一人负手立在亭中,身影挺拔,意兴洒然。心中一喜,喊道:“阿宁!”
那人转身,朗声一笑,说:“现在才来?我可等了好久。”
三人随意坐下。傅宁除下头戴的黑色斗笠,微微一笑,说:“好久不见。”
越齐凝望他,似笑非笑:“阿宁,你可是为南边之事而来?”
傅宁直截了当的说:“是。”他得知赵恬军败,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趁着日昭忙得抽不开身的时候,跟江澄观打了个招呼,偷偷自宫中溜出来,打听得越齐和钟无忌都在映梅山庄,料他们夜晚必在爱晚亭流连,不想惊动他人,便直接在爱晚亭等侯。
越齐和钟无忌对视一眼,钟无忌说:“阿宁,我们尽力而为。”
细议了些具体事项,傅宁看了看天色,站起,说:“我不宜久留,先回去了。”也不多谢,只一抱拳,径自去了。
钟无忌看他离去,眉头微皱,迟疑的说:“阿齐,小傅近来好象有事瞒着我们的样子。”
越齐轻叹,说:“我知道一点,不完全清楚。但这只是小傅的私事,他不想说就不要为难他了。”
钟无忌点点头,说:“朝堂之事我去联系,宫庭之内你负责。”傅宁在朝中也有人,但此事他不宜出面,还是尽量不用他的人脉。而他性子虽怪僻,朝中一些中下官员却识得还真不少。至于越齐,由于他生母出身寒微,没有威胁性,又长袖善舞,在宫中人缘颇好,消息甚是灵通,在太后跟前也颇说得上话,有什么事自是由她出面斡旋最合适。
越齐应道:“好!”
* * *
日昭静默地放下手中的折子,这已是第十七个上书奏请傅宁为帅,出兵南越了。说实话,
若不是南越北侵,他实不想用兵。先帝好大喜功,接连征战,国库空虚,整个王国只剩下个空架子。现今最重要的还是休养生息,还富于民,若过多十年,钱有了,粮有了,如何用兵都不怕。但此时。。。此仗不仅不能输,还要打得快、打得稳!所以这主帅人选,绝对不容差错!但朝中几个信任的、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已然年老,余下的不是没经历过大战,就是目光短浅、刚愎自用,派去万万不放心。傅宁威名远播,本是最佳人选,但他原是太子爱将,现在虽然规矩,要将军权交给他,他心里还是不踏实得很。且上次图兰遇刺,三定查得那些刺客与七王弟甚有瓜葛,七王弟与太子是同母亲兄弟,若领兵在外的傅宁念及旧情,和七王弟串通起来逼宫作反那可是乖乖不得了。而且傅宁若出战,一别多时,见不着他,可舍不得。再说兵凶战危,万一他出事。。。他烦躁地在殿中踱来踱去,疑决难下。
“皇上,这是德妃娘娘进贡上来的,皇上请用。”江澄观满脸欢容地捧着托盘进到日昭面前。
日昭一怔,揭开盖子一看,却是热腾腾的一锅高汤,颜色清洌,香气浓郁,令人食指大动。接过江澄观奉上的银碗尝了一口,日昭大是赞赏,问:“这汤里放了什么?好特别的味道。”
江澄观笑道:“听德妃娘娘说,汤里放了梅花瓣做引,才有这个味道。这梅花是昨儿德妃娘娘去白云寺许愿采回来的,说要拿来做菜制点心呢!”
“她昨天去了白云寺?”
“是啊,娘娘说这几天天气好,出外散散心。”
日昭看殿外的一片微蓝,顿时意动,吩咐江澄观:“传朕旨意,叫三定和傅将军准备一下,朕要出去走走。”
冬阳暖暖地照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日昭轻舒一口气,觉得近段压在肩上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一消而散。指着阶前络绎不绝的人群,好奇的问:“这些人都是去白云寺的吗?怎会这么多?”
冯三定笑道:“听说前些时候寺里来了个云游道人,批卦问命极准,这些人想是要去撞运气的。不过据说这道人一天只相一命,还要讲缘份。这些人,只怕都是白来了。”
日昭大是好奇:“有这等事?不如朕也去试试。”
冯三定暗叫声苦也,这道人性子古怪,上次愫亲王世子前去,一句无缘就钳口不言,怎知他会不会对皇上另眼相待?忙陪笑说:“皇上鱼龙白服,那里人多眼杂,甚是不便。若皇上意动,不如下次暗召入宫询问如何?”
日昭想想有理,只得作罢,带了诸般人等直入后山,冯三定这才松口气。此次出游,日昭说要玩得自在些,不欲大宣此事,所以白云寺并没有禁外人往来。因此虽做了周全的准备,他还是心上心下的。而后山他早已暗中派人清了,各要紧的地方也派人守了,却是不惧。
傅宁一路缄默,跟在最后。日昭牵挂在心,一意要和他说几句话儿,却总是被人抢了答,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暗骂了几数次傅宁不体谅他的心意,停下步,吩咐:“你们在此侯着,傅将军,你过来,朕有事问你。”
冯三定等人忙顿住,恭恭敬敬地让两人前行。日昭走了一小段路,见左右只剩下两人,顿住脚步,等傅宁跟上来,伸手过去,一言不发地拖住傅宁的手,紧紧牵在手中。
* *
仓促中赶出来;没仔细思量;大家挑挑毛病儿。。。
30
他的手温软滑腻,大冷天时,居然出汗,黏湿湿的。傅宁浑身不舒服,抬手指向远处一棵如人状的松树,笑道:“皇上,那棵叫美人松,是白云寺的一景。。。。。。”
日昭停步,冷冷的盯着他,眼中慢慢有乌云聚集。
傅宁笑容渐渐僵硬,慢慢垂下手,迟疑了一下,重新将手置入日昭手中。
日昭冷哼一声,五指滑入傅宁的指间,和他手指紧紧相扣,冷硬的线条这才柔和下来。
两人默默走着。一个余怒未消,一个情绪低沉,局面僵持下来。久了,终是日昭沉不住气,快速地瞥了傅宁一眼,见他神情呆木,心中歉然,轻咳一声,说:“傅将军,这白云寺你以前来过?”
傅宁横了日昭一眼,心道:真是废话!却恭顺地回道:“禀皇上,臣曾来过几次。”
“嗯。”日昭点点头,刚要扯到其他话题,傅宁神情突变,倾耳细听了会,猛然将日昭推到身后。日昭一呆,正待发问,吱呀吱呀声响起,一道人突兀地出现在山道上。见此,两人心中一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