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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怎么了?
四方太听到仙石直记的声音,转过头来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见他两排牙齿一直打颤,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频频用他发抖的手指向庭院深处。
我们急忙离开饭厅飞奔到庭院,刚才四方太所指的方向就是树林中那栋小洋房。
仙石直记发现之后,稍微迟疑了一下,但立即下决定朝那里跑去,我也理所当然的跟在他后面跑着。
我们一直冲到小洋房的人口处,才放慢速度停下脚步。
正像蜂屋小市昨天所说的一样,这栋小洋房的窗户全都用木板封了起来。
仙石直记打开门一看,只见从入口到玄关,到处都是鲜红色的鞋印,看起来像是拖鞋所留下来的足迹,而且每个脚印都是朝外面的方向走。
“不管如何,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我们走进里面,只见走廊上也一样到处是红色的鞋印,我们顺着鞋印走,最后来到了走廊右侧的一间小寝室。
寝室内有一张床,床上的棉被下方伸出一双穿着男鞋的脚,床的下方有一大摊血。而且,那双鞋印的主人好像是故意去踩踏那摊血,弄得整个房间都是红色的拖鞋印。
仙石直记和我傻愣了好一阵子,之后他率先恢复神智,战战兢兢的走向床边。
他慢慢将手伸向沾满血的棉被一端,打算把棉被掀开,而我则被一股莫名的恐怖笼罩住,胸口有股沉重的压迫感,甚至还有点儿想吐。
仙石直记神情紧张地掀开棉被,赫然发现床上躺着一具驼背男子的尸体,可是谁也没有办法判断他到底是守卫,还是蜂屋小市……
现场顿时弥漫着一股诡异难辨的气息,因为这具驼背男尸居然没有头……
墙上的文字
各位一定也曾经在报纸或杂志报导中,阅读过关于无头尸体的相关报导,实际上,亲眼看见无头尸体是一件多可怕的事,相信大家恐怕连作梦也无法想像到。
如果以文字来形容无头尸体有多么恐怖的话,大约只能表达其真实情形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全身虚脱,必须费尽全力才能勉强支撑下去。
由此可见,人类的神经虽然脆弱,但也许比想像中强韧也说不定。
不过,这也得依照当时的状况来决定。就如同两个人一起喝酒,其中一个人先醉倒的话,那么另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喝醉,一定要支撑到底才行。
当时的我就是处在这种情形下。因为我看见仙石直记已经先吓呆了,所以我当然不能也跟着昏倒或丧失理智,太过夸张的动作。
我甩了甩头,终于让自己恢复些许理智。
一看见仙石直记整个人都傻掉的模样,我不耐烦地用力拍拍他的背部说:
“仙石,振作一点!你该不会是吓坏了吧!”
听到我的叫唤声,仙石直记终于勉强振作起精神,结结巴巴地问:
“屋代……糟了!事态严重了!怎么办?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仙石直记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狂妄自大、令人讨厌的男人。但现在看来,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压抑情绪、胆小懦弱的男子罢了,一旦出事,就失了方寸。
“还能怎么办?总之,先报警处理呀!”
“报警?你不要开玩笑了,怎么能报警呢?这么一来,古神家的名声将毁于一旦……屋代,你是开玩笑的吧!除了报警以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讲什么傻话!现在可是出了人命耶!而且这件事非同小可,凶手居然还把尸体的头割下来,你不报警的话还能怎么解决?”
“凶手把头割下来……他为什么要把尸体的头拿走?”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凶手之所以要拿走尸体的头,通常是为了让人无法正确地判定死者的身分,所以……”“可是,屋代,这没有意义啊!尸体虽然没有头,但身体……蜂屋身体上的那块肉瘤,比他的脸孔更具有代表性不是吗?”
仙石直记以沙哑的声音叫道。
“仙石!但是……这真的是蜂屋的尸体吗?”
“你在说什么?看尸体的背部不就应该知道了吗?”
“可是在古神家中,还有另一个人也是驼背呀!”
仙石直记吓得跳起来叫道:
“你在说什么呀!难道你是指守卫吗?不可能,我父亲没理由杀害守卫的!”
这次轮到我吓一跳了。
我不发语地望着仙石直记的脸,他呼了一口气,瞪视着我的脸;我则把卡在喉咙的痰吐了出来。
“仙石,虽然这件事有可能如你猜想那样,可是你也不要太主观……凭什么认定这个人是你父亲杀的?”
仙石直记避开我的视线,开始在房内踱着方步。
没错,你说的没错,这个人不一定是我父亲杀的……
我到底是怎么啦?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所以精神有点恍惚吧!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我父亲杀的,那还会有谁能把尸体的头砍断,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做得到?”
仙石直记又反射性地把头转向我,他思考了一下,焦躁地说:
“屋代,你想想看,像我们这种年纪的人,早就被现在的社会风气磨掉一大半的勇气,哪还有早期日本武士那种大挥武士刀的气魄!”
更何况,我现在一看到武士刀就全身发软,如果我要杀人,一定不会选择武士刀作凶器。
但是我父亲就不同了。他今年六十五岁,正好生于明治二十年前后,当时日本仍是一个杀伐的时代,那时我祖父还在,他历经维新时代的变革,根本不把杀人当一回事。
我父亲就是在祖父那种教育方式一下成长的,他们的思考模式和行为部和我们这一代人不一样,所以,如果这里有人被杀死,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凶手一定是我父亲。”
仙石直记的神情显得十分慌乱,他一边踱着方步,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好像怕别人会中途打断他的话。
听着他急促散乱的脚步声和喋喋不休的讲话声,害我也变得神经兮兮的。
我被他弄得头昏脑胀,连忙阻止他说:
“仙石,停下来!不要再踱方步了,如果你再走下去,现场可能会被你破坏掉,在警察来到这里以前,我们要尽量设法让现场保持原状。”
“警察……喂!你非要报警不可是不是?”
“那当然!如果这件事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或许还可以依照你的方法来处理,只可惜四方太也知道这件事。”
“四方太!”
仙石直记无奈地呻吟道。
“对呀!他一定到处去广播古神家发生凶杀案,现在大概连佣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吧!仙石,佣人可是外人哦!”
仙石直记再度发出呻吟声。
“所以我们现在除了报警之外,别无选择是吗?”
“没错,而且要愈快报警愈好。但是在报警以前,我们要先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
“确认这到底是谁的尸体。”
“你仍然认为这是守卫的尸体吗?可是,这件西装是蜂屋的。”
“衣服不算是关键性证物,凶手可以杀了他以后再帮他穿上呀!”
“不愧是侦探小说家,对任何事总是心存怀疑。好,那我们要怎么确认尸体呢?”
“我刚刚想了一下,有两种办法。比较间接的一种,就是先去搜查家里,如果死者是蜂屋小市,那守卫先生一定待在家中某处;相反的,如果死者是守卫先生,那峰屋小市也一定待在家中某处。
另外,比较直接的方式,就是把衣服脱掉来检查尸体。”
仙石直记颇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就算把衣服脱掉也无从分辨呀!难道你会依据驼背来分辨他们俩的身分?”
“当然不会。但蜂屋小市有一个无法磨灭的特征,你难道忘了吗?蜂屋去年在‘花酒廊’被八千代小姐射中一枪,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伤痕应该还留在也的右大腿上。”
仙石直记目光炯炯地瞪视我好一会儿,然后佩服地说:
“原来如此,你真不愧是侦探小说家,虽然写的东西不怎么样,但是该抓住的重点倒是抓了不少。
喂!不要生气嘛!我没有恶意,是真的很敬佩你。好,我们可用伤痕来判断尸体是蜂屋还是守卫,这是一点,还有呢?”
我勉强将胸中的怒气压抑住说:
“还有就是八千代小姐,她昨晚不是到过这里吗?”
“八千代!可是她没理由到这里来……啊!你是指昨天晚上八千代梦游的事吗?可是,她应该不会来这里才对呀!”
“仙石,你没有注意到这些拖鞋印吗?八千代小姐昨天晚上不就是穿着拖鞋……”
“你、你是说……这件凶杀案是八千代做的?”
“不要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一般女人哪有办法做出这么残酷的凶杀案件?何况当时八千代小姐的手中根本没有拿东西,这里也没有可疑的凶器。”
“凶器?”
仙石直记突然跳了起来。
“没错!我真的有点神智不清了。凶器……也就是那把‘村正’!幸好它现在放在金库内,所以这个人应该不是我父亲杀的,唉……总之,我们现在先来检查尸体。”
我和仙石直记设法在不移动尸体位置的情形下,将尸体的裤子脱了下来。
听说蜂屋小市被射中的部位是在右大腿,我们仔细检查之后,确实在尸体的右大腿上发现一处伤痕。
“这样就可以确定这个尸体是蜂屋了。”
接下来,我们又将裤子穿回尸体身上,开始检查房间内部,看看能否找到疑似凶器之类的东西。
经过我们一番搜索后,我意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