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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邪门了呢,那天明明半天不通电的。”我故意抓着脑袋说:“那我去租碟去,你要看什么碟?恐怖、言情、凶杀、警匪?”
“明知道我学医的,恐怖对我不起作用,不喜欢闹哄哄的电影,原来好像看过一部《肖克申的救赎》吧,你去找来看看,有点意思。”
“是《肖申克的救赎》,你搞错了。”
“管它,去租去。”
我急匆匆地下楼,找到附近的一间碟店租了这张碟,然后赶回家里。我看到她正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乱点着些什么。她见我进来了,便起身来,说把电脑弄在床上,在被窝里看。
我们躺在被窝里看着《肖申克的救赎》,多多时不时地问我,说如果她被我捉奸在床,会不会干掉她和情人。我说不会,我会选择离开。这让我想起了我和肖晴的丑事,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容忍。我便问她,如果我是片中的安迪……我还没说完,多多便说:“你不是安迪,你没有他坚强。”
我说:“凡事不能看表象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他坚强?”
“我连我都比不了还有安迪比?你都没有我坚强。”
“切!”
“切什么切?我打你的。”多多故意恶狠狠地说。这让我觉得可笑,她说:“你难道一点不为安迪可惜么?无缘无故地坐二十年牢。”
我便苦口婆心地解释为什么说安迪坐牢一点不冤,结果和多多吵了起来。她说我没看懂,我说她没看懂。
我说:“西方信上帝,信上帝就必须按照上帝的规矩来。安迪虽然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但是我们这样想,如果他和他妻子的关系很好,妻子就不会搞婚外情,没有婚外情就不会被一个疯子杀在两人偷情的床上,所以安迪是有罪的,在上帝面前他是个罪人。安迪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自己是一本书,妻子总是读不懂他,从这个角度来说,妻子在上帝面前也是一个罪人,一是偷情,二与安迪之间没有很好的沟通,何况是安迪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所以对他妻子的救赎就是死亡,回到天堂。而对安迪的救赎来说,则是忙着活在人间。安迪为了逃离监狱,而把小锤子藏在圣经中,对上帝就已经不敬了。”
“你?”多多望着我说:“不跟你玩了。”然后气呼呼地把我按进被窝里去,说不给我看。其实我早就看过了,正好想睡觉。没想到一会儿又被她扯起来,说要陪着她靠着,不过得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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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真的想睡觉了,你让我睡觉好不好?”
“不行!”
我只得靠在床上,闭着眼睛,想想如果要是多多不是我妹妹,我真的愿意去爬安迪爬过的那下水道,算得了什么呢?
总而言之,随着多多身体的康复,床上的问题就摆在我面前了。每天晚上一回家我就不停地喊累,多多以为我病了,叫我去看医生,没办法,有天故意想吹凉风感冒,结果感冒没得上了,人冻个半死。于是我干脆装病,说嗓子疼,可能是病毒型感冒。总之找了一个理由搬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去睡了。她虽然有些疑心,但好像拿不出证据,她还特地把那个熊娃娃抱到我的床上,说让它陪我睡,我抱着那个熊娃娃就想起了那个孩子,不知道在人世间和李凡飘流何处,一阵伤感袭来,竟然也使我有了起去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的想法。我后来还问起过多多关于李凡的消息,她说如果有消息会告诉我的,她在武汉已经叫人留意此事了。我忽然想到多多不是有一个武汉的手机号码吗?这个号码李凡是知道的,如果开通了,李凡说不定会打这个电话过来,和我联系上。其实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多多说过有一半的把握能治好那个孩子,现在李凡离婚了,自然精神上的压力非常大,再还有孩子的病,也够她受的了,可怜的李凡,我还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和大伟离婚的,如果是因为我,那又是我的一桩罪过。
我这么多的罪过,恶梦的来袭已经让我感觉到了麻木。而我手里只有三千块钱,还是多多的,肖晴还来的。那两万块钱贿赂了医生,多多还不知道。据我所打听的消息,DNA鉴定的手续非常繁琐,而且费用高昂,不低于一万元。手上的三千是远远不够的,即使等到拿了这个月的工资,也还不够。我又不能找多多借,否则很容易暴露我的目的,何况她现在对我的一些奇怪的举止有些思考了。
暗地里,我已经在安排我和多多是兄妹后的出路了。小李凡的进步很快,而肖晴有时候我会给她打个电话,叫她多关心一下多多,肖晴对我的电话开始有着敌意,到后面竟然也和我非常坦诚相对了。我想人与人之间无非是缺少沟通罢了,如果你真诚,换来的真诚自然不会太差,而且我暗示她,我有离开多多的想法,这样做无非是想让肖晴更主动一些。我准备离开多多,回到武汉,去打探一些关于李凡的消息,然后找到她,了解她的一些近况,甚至我还想到自己是否应该和李凡结婚,以抵偿给她带来的压力和痛苦。我想起那天晚上,我和多多在车上离开她和孩子时,她站在小区大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影,那孤独的身影让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总之,我的精神状态真的是越来越差,最后弄得真的是病了。
在病后的第二天,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决定开诚布公地和多多谈一下我们的身世。我像一个垂死的老人,躺在床上,多多则心疼地坐在旁边,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说:“你亲生爸爸是精神病医院的医生?”
“不确定,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
“呵呵,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你小时候生活的一些经历。”
“那你先说说你自己的吧。”
我答应了。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在大桥那旁边呆呆地坐着吗?因为那里是我生命的起点,我所有的一切,其实就是从一艘轮渡上开始的。我是个弃儿,被父亲或者母亲丢在轮渡上,哇哇大哭,一群人看着我不知所措。我说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想罢了,后来就有人捡回了我,带到他们家里抚养。我问多多:“你知道为什么我记自己的生日记得那么清楚吗?”
多多摇摇头。我告诉她,因为那张在襁褓里的纸条上,不光留有生日,而且还有六个字:强奸犯的儿子。
嗯,我的童年就是在这六个字中长大的。抚养我的人姓张,所以我取了这个姓。这一切,真正的起点实际上是在快四岁的时候,这之间的事情我真的是根本没有记忆。我有一个哥哥,是抚养我这家他们的亲生儿子,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我和他在家里受到两种不同的待遇,你知道,我自己是捡来的,我很清楚。他总是骂我是强奸犯的儿子,我也丝毫不在意,除了我不知道强奸犯是什么意思以外,另外我已经习惯了。四岁的时候我就经常爬上蛇山的铁路旁捡煤渣,他亲生儿子是从来不去的。你知道我并没有抱怨,一点都没有,你能理解我吗?
多多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我捡回来的煤渣我妈妈就是泥和成煤团用来烧饭吃,屋子很小,是二间小小的私房,上面是青瓦。哥哥总是打我,妈妈也经常拿我出气,但爸爸的确是个好人,我就是他捡回来的。你知道我现在还是在感激他们一家人,知道吗?
多多移到我身边坐下,更挨近我一些,我推开她,说你等我说完。
有一天,也就是四岁左右的一天,妈妈给我穿上了新衣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我从来穿的都是哥哥补丁叠补丁的衣服,她说我穿了新衣服也会和别人打架弄脏的或者扯破的。其实你知道我打架都是为了哥哥,我从不为自己受到辱骂和别人打架。总之那天我穿上了新衣服,半上午的时候妈妈叫我去捡煤块,那一天的太阳很大。我好像记得说穿新衣服去捡煤是不是会弄脏,妈妈好像是对我说不要紧,脏了回来她给我洗,反正她那天对我很好,爸爸一早上就出去了。哥哥看着我身上的新衣服,拼命地找妈妈要新衣服穿,那天他还挨了妈妈的打。这让我很过意不去。反正那天我高兴地去捡煤渣了,用一个篮子,妈妈在我走的时候,往我身上塞了两个馒头,说中午他们都不在家,就不要回家吃饭了,晚上再回。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多多摇摇头,我看到她眼里流出泪来,其实我也已经泪流满面了。我擦干自己的泪,然后帮他也擦干,说:“这有什么好哭的,那个时候哪个孩子不苦呢。”多多叫我接着说。
我说那天我捡满了一篮子煤后,便在蛇山上的火车路旁吃了一个馒头后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太阳已经向西偏。我便提着篮子回家去,准备在家门口坐着等他们回来。我回到家,门是锁着的,我在那里坐到了晚上十点,没有一个人回来。我吓得大哭起来,隔壁有一个老人过来告诉我,说我们家搬走了。就这样,我被他们遗弃了。那天晚上我是在那个老人家睡的,我口袋里还有一个馒头舍不得吃,准备带给哥哥的。第二天,我们家就搬来了新人,我看了一眼就走了。我在武昌到处走,走到了保安街,水陆街那一片,到处找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找了三天,没有找到,晚上我就一个人在大桥底下胭脂路那个桥洞里面睡觉,很阴深而且很冷。再后来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
多多看着我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别说了。我说还没有讲到重点,你记得有一次问我腿上的伤哪来的吗?那是在孤儿院里留下的。我进孤儿院的时候,一个年老的妇女先是掏光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她找到了一家纸条,就是我的生日的那张纸条,不过只剩一半了,那六个字已经被撕掉了,因为从今后没有人再说过我是强奸犯的儿子了。这个妇女姓李,是院长。我腿上的伤就是她打的。你肯定以为我恨她,其实不是,我很感激她的。那个时候政策好,孤儿院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