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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无礼的话,请她绕着侦查员进行调查,而且是在星期天的晚上,并且还很急。
“嗬,姑娘,您放肆无礼。”斯韦特兰娜·米哈伊洛夫娜·卡西娅诺娃大声呵叱并
把电话扣了。
娜斯佳灰心丧气地确认这一着没行通,只好等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
基了,随后要搞清楚,没有把盒子归案,并在全市污水坑寻找它的下落。卡西娅诺娃甚
至并不是无缘无故地不想谈了。看来,似乎真的没有盒子。不过,还存在手套和夹克衫,
至少有点儿什么东西。
“瞧,我写完了。”
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把写满大小不均和不太清晰的笔迹的两页纸递给了娜斯佳·卡
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开始看,有几句话非常吃力
才看清楚,并尽力做到一字不漏。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把手伸进包里并取出一个黑细颈
玻璃瓶,里面装着药房出售的液态药。“我该吃药了,”她注视着娜斯佳的目光解释说,
“我可以拿个杯子吗!”
“请,”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点了点头,又一头扎到写的东西上去了。
她听见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咕嘟、咕嘟的声音,从自己的坐位上站起来,稍微躲到
一边,从瓶子里向杯子里倒液体。现在她背对着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站着,
把头一仰喝了。当她转过身来时,她的脸变得可怕的冷漠。
“瞧,就这些了。”她重新坐到了娜斯佳的桌子前的椅子上,用稍稍压低了的嗓音
说。
“还有几分钟,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请求说,
没把视线移开纸,“我看完了,如果您忘了随便什么事的话,也许我得请您补写某些东
西。”
“我什么事都没有忘。”
娜斯佳警觉起来并把纸放到了一旁。
“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有什么,”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强颜为笑并直接着了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
娜斯塔霞一眼,“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一切都好啦。”
她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话,似乎很勉强。眼皮都耷拉下来了,她好像在克
制睡意。
“您感觉不舒服吗?要不请个医生来看一看?”
“您不用费心了……您反正……您来不及啦,我在去找列昂尼德……现在我们将永
远在一起了。”
她那张黑黑的面孔开始成了土灰色了,然后突然变成了深褐色,娜斯佳拿起了电话。
“瓦夏!”听到市值班员的声音后她绝望地喊了一声。
“医生!快点!”
然而值班法医鉴定人跑到娜斯佳办公室需要的那几分钟对喝了毒药的柳德米拉·伊
西琴科来说显然太漫长了。当医生在库金的陪伴下闯入办公室的时候,她躺在地板上已
经死了,永远彻底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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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时间很晚了,但地铁的人还很多。在“鲍曼斯基”站从车厢里走出一大群乘客,
于是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得以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她一直还搞不明白
在她周围发生了什么。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的突然死亡使她无论如何不能完全控制自己
了。局长维克托·阿列克赛那维奇·戈尔杰耶夫态度生硬地与娜斯佳小声地说话,很显
然他非常生气和伤心,但在这种情况下尽量不增加娜斯佳本人的心理负担。
“你回家吧,小姑娘。”他告诉她,尽管在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平常的委婉和同情,
“明天从早晨你开始解释清楚,你准备好,尽量安静下来,要从头开始把所有的情况详
细地考虑一下,因为你不仅需要向我解释清楚。”
娜斯佳表示感谢地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家去了。柳德米拉·伊西琴科那
深红褐色的脸一直浮现在眼前,关于不得不在空荡荡的住宅里度过一夜的想法使娜斯佳
觉得糟糕透顶。她希望哪怕是随便一个人在家里等她。这是一种极其少见的情况。就算
不是丈夫,不是朋友,哪怕是一只狗或者一只猫,甚至金丝雀或者玻璃缸的小鱼也行,
一个活人,一个会呼吸和有感觉的人。她害怕夜间留下她独自一人幻想时常浮现在眼前
的那张已死去的女人的脸和自己因未来得及制止、拯救的罪恶感。
随着每一个使她离家越来越近的车站的驶过,这种恐惧就越发强烈,娜斯佳忍受不
住了,离到自己的“谢尔科夫”站还有两站的时候她就从火车里出来了,抬头向上看了
看,来到了自动电话机旁。
伊万·阿列克那维奇·扎托奇内在家。
“爸爸!”娜斯佳在电话里听到了他儿子马克西姆的声音,“是娜斯佳阿姨。”
过了几秒钟将军走到了电话旁。
“是娜斯佳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的。”
“我可以帮助您吗?”
“我希望您帮助,我感到厚颜无耻极了。您能不能和我散会儿步呀?”
“什么?坦率地讲是现在吗?”
“是的,我在地铁,离您不远。”
“可能的话,您最好能顺便到我们这来吗?我刚下班回来,我们在一起吃晚饭了。”
“伊万·阿列克耶维奇·扎托奇内,我不好意思,最好我回家吧。”
“胡扯,娜斯佳,请您相信,我很高兴与您在公园里散会儿步,尽管已经十一点钟
了。”这时他压低嗓音用耳语说,“马克西姆一直等着我并准备好了吃饭,他是如此地
努力想用自己的成熟和自己独立活动的能力让我高兴,如果我把所有一切原封不动地留
下,去与您散步,看看这次表现如何?小伙子会生气的。而如果您参加到我们这个行列,
并将成为他光辉成就的见证人的话,他将会很高兴的。因此,请您从地铁里出来并一直
向左走,只是别走得太快。马克西姆去迎接您并去给您带路。您自己第一次找不到,我
们这里的房子被独出心裁地编上了号码,而且很黑。”
她没有走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跑着来迎接她的年轻人。
“请把包给我。”马克西姆完全是一副成年人的样子说。娜斯佳再一次见到了她认
识他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年轻人所发生的巨大变化,要知道不久前,夏天的时候他还是个
半大孩子,与父亲一起参加星期日的晨练并逃避练习单杠,而现在在娜斯佳旁边走着的
是一个体格健壮、肩宽体阔变了嗓音的小伙子,长得不很漂亮(看来像父亲),但是具
有大力士般的身材。而这大概像他母亲,娜斯佳想了想。将军这个人长得干瘦,身躯细
而肌肉强壮,走路动作轻盈敏捷,而孩子稍微有些笨重迟钝,“请您放心,娜斯佳阿
姨,”在路上马克西姆对她说,“我和父亲把您送到家,当然,如果您不想留在我们这
儿的话。”
“留在你们这儿?”娜斯佳摆脱了若有所思的麻木状态,“那有些什么样的安排
吗?”
“如果时间很晚了的话,您可以留下过夜。我们的住宅很大,大家都有地方住。父
亲也这样说:如果娜斯佳阿姨不留在我们这儿过夜的话,我和你把她一直送到家。已经
很晚了,所以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娜斯佳对马克西姆匆忙地脱离童年时代发自内心高兴,因为要知道真的是几分钟前
她听到,招呼伊万·阿列克耶维奇·扎托奇内过去接电话时他是怎样叫他爸爸,而现在
在与她的交谈中改称庄重的、成年人的“父亲”了。
“您发生什么事了吗?”伊万·阿列克耶维奇·扎托奇内在客厅见到娜斯佳时开口
问道,“当着儿子的面可以讨论吗?”
“完全可以,没有任何秘密和有伤大雅的事儿。”
“好,那我们边吃边聊,请您过来。”
可以看得出,马克西姆的确在努力为甚至每个星期天都在被迫不得不工作的将军父
亲做晚饭,甚至黑面包被切成整齐的三角形并独具匠心地在小碟子上摆出花样。
“娜斯佳阿姨,那您投票选谁啦?”
“什么?”娜斯佳没弄清楚,因为她已开始准备向将军讲述自己的不幸并尽量说得
简明扼要,同时不漏掉任何重要的细节。
“我问的是今天您在选举中投了谁的票?”
哎,见鬼,选举的事她竟然给忘记了!也就是,不完全是忘记了,她记住了选区开
到晚上十点钟,十分真诚地打算顺路去,在下班的路上把选票投入票箱。早晨做这件事
她的勇气和毅力不够,为了在上班的路上顺路去选区,不得不早走整整半个小时,因为
选区不在去地铁的路上,而完全在另外一个方向,所以为帮助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
·尼古拉耶维奇,如果她准备做出这种牺牲的话,那么选举在她看来不值得这样做。她
确信下班回家时完全来得及履行自己的公民义务,但是在她的办公室柳德米拉·伊西琴
科自杀后,民主派与共产党的斗争她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而现在已经晚了,各选区结
束工作已整整一个小时了。
“谁都没有选。”她承认说,“我来不及了,一大清晨我就去上班了,而现在……
这不才回来。我确信,晚上来得及进行表决,但在上班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儿,所以只
好耽搁了。”
关于在各选区开放前她匆匆忙忙赶着去上班的情况,娜斯佳当然说了谎话。但没有
讲清楚,她每天早晨充满痛苦地起床,尤其是如果窗外一片漆黑时和早晨起来头半个小
时她困难地忍住因需要穿衣服和去什么地方而恼恨和委屈的眼泪,她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她有这种毛病,脚像灌了铅,手像棉花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