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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刹车有点失灵,我使劲捏它,车轮子在水泥地擦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不过还好,好歹是停下来了。
我从身上背着的背包里取出耳机,刚戴上,一抬头,又看见了沈北雨。
他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坐在小区门口那棵梧桐树下的石凳上,以手支颐,另只手拿着一颗棋子,一下下敲着石桌上的棋盘。
坐他对面的老爷爷捧着一杯茶,吹一口气,笑道:“小朋友这几天心不定哦,水准下降得太多。”
沈北雨嗯了一声,眼皮半垂,漫不经心地吃掉老爷爷的一颗棋子。
成功地看到了老爷爷脸上的笑容凝固住。
我有些想笑,却猛然间想到这是沈北雨,一点点的好心情瞬间不翼而飞。
那边的沈北雨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直直向我这边看来。他的眼珠乌黑,眼里像是有一潭湖水,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一如早上那般。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样骑着自行车停在半道上瞅着这一老一少在这儿下棋是多么的不妥。如果这一少不是沈北雨那倒也还好,可是这是沈北雨啊!!
我的脸颊顿时红霞翻飞。
……这才一早上加一中午,我就已经红霞翻飞两次了。
我立马装作是不经意地看向他们,迅速把目光收回来,在沈北雨的目光中,飞快地踩起踏板,一溜烟地跑掉。跑了老远,还听到老爷爷的爽朗笑声和“那不是小沈家的丫头吗”的话。
直到确定沈北雨已经看不到我了,我才停下来,长吁一口气。也就是这时候才发现,我光戴上耳机,里面压根就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怎么了?
我还以为住宿了一年,十天半月也见不着沈北雨一次,我已经摆脱了沈北雨对我的影响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堪一击。早上跟自己说的话现在想想,真是显得无比可笑。
我骑着自行车开始绕着小区兜圈,脑子混沌一片。
直到韩晨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才猛然想起来出来是为了到红星路给韩晨和梁烟付账的!!
我瞬间就怂了,再也没心思想我和沈北雨的事了,猛踩踏板朝红星路飙去。
红星路是H市的一条小巷子,两米来宽,却很长,弯弯曲曲一直蜿蜒下去。路两旁栽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树后就是林立的店铺。H市老老少少都喜欢到这条小巷子里来,这里不仅有一些款式新潮好看的服装店,还有一些不太出名味道却非常棒的小餐厅。
我到红星路的时候韩晨、梁烟已经在小天地坐下了。小天地是我们三个都非常喜欢的一家干锅店,他家的辣椒非常辣,每次吃不了一会儿我们都被辣得面红耳赤,但是依旧乐此不疲。
推开小天地的门,就见韩晨和梁烟面对我坐在一起,对面坐着个背对着我的男生,看背影感觉很舒服。我有点愣,对着韩晨做口型:这是怎么回事?
回答我的是梁烟,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搀住我的胳膊,说道:“哎呀,我们的财神爷来了。”一边把我往那边带,一边又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男生就是刚刚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帅哥,晨哥跟他认识,是她在画室的时候的师兄。”
韩晨曾经在一个画室学过几年国画,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偏头,也压低嗓子说道:“啧啧,还师兄,见面的时候有没有抱拳说一声‘江湖又见,兄台可好?’”
“那倒没有。”梁烟说道:“只是两人双手搭着彼此的双肩,样子挺像《神雕侠侣》里面洪七公和欧阳锋临死时的样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古天乐那个版本的。”
我:“……”
话说到这儿,我们已经走了过去,韩晨殷勤地把那个男生拉到她身边,我和梁烟在他们对面坐下。我这个时候才看清这个男生的长相,白白净净,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双眼睛含金裹玉,分外好看,隐隐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又偏头,正准备和梁烟说话,发现我的小伙伴已经一头栽进干锅里大快朵颐了,单单留一个后脑勺对着我。我怒从心头起,将她从干锅里面揪出来,也不管她的挣扎,附耳说道:“晨晨眼光还不错哦,这个男生看起来挺舒服的,跟她倒是挺配的。”
梁烟的脸顿时扭曲了,也不知道是被我拎着领子不给吃饭引起的还是因为听了我的话。她把嘴里的东西嚼巴嚼巴咽了下去,吞吞吐吐:“南晴啊,这个……这个……”
我:“??”
梁烟拿起纸巾一抹嘴,道:“这不好说啊!对了,你回家以后还遇到过沈北雨吗?说起来好久都没听你讲到他了,当初我们一个年级的女生可就是指望着从你这儿得到一星半点他的消息,以此来接近他。”
一说到沈北雨我的心情瞬间又坏了。
忍不住就想起来的路上遇到他时的样子。我和沈北雨相识十多年,他也就和那个老爷爷下了十多年的棋,性子早就养得沉稳内敛,做事滴水不漏。说起来他还比我小上两岁,却和我同年入学,成绩也比我好太多。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他。与他相比,我总是相形见绌。
我举箸向干锅,白了一眼梁烟,“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衰人的名字,听到他就烦。”
梁烟咧着油乎乎的嘴一笑,说:“这么说,就是见过了。也是,你们家住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见不到。”
梁烟这话一出,我又陷入了恍惚中。
第二章 碧海生波
其实梁烟说错了。
即使是邻居那又怎样,如果有心的话,住在一个屋檐下都可以做到相对无言,更何况我和他家中间还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
我初识沈北雨时懵懵懂懂,整日以他姐姐自居,对着他呼来喝去。那个时候他也不反驳我,我在前面走,回头吆喝他,他还会抬起头冲我浅浅一笑,左颊边挽起一个小小的梨涡。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我和沈北雨为数不多的比较好的时间了吧。
后来我和他吵架了,他便彻底视我为空气。有时对面相逢,他眼也不眨,从我身边扬长而去,我准备和他打招呼的手就这样顿在空中,不知所措徒增尴尬。
要是有心的话,真的可以做到视彼此为空气。所以,我越来越不明白,这几日沈北雨直勾勾看我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沈叔叔实在看不下去我和他这么僵持冷战,对他耳提面命,让他主动跟我和好吧。
只是沈叔叔没想到,像沈北雨这样面冷心冷一身傲气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折下身段主动与我攀好。能做到这般已经是他的极致了吧。
我深深叹口气。
叹完,回神,举箸向干锅,却发现饭桌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我莫名其妙:“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韩晨嘴边咧个笑,用我听得到的音量“低声”向她身边的师兄解释:“每次一跟我们南晴提到她那个邻居,她都会这样悲春伤秋。啧啧,不过说起来,他们两个的确有点……”
我:“……”
韩晨师兄扬扬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哦?这话怎么说?”他这话虽然是对着韩晨说的,却是直勾勾看着我,眼里勾兑着三分笑意。
我心里略略不舒服,我和你认识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就这么看我……真是没礼貌!!
韩晨竖起食指,摇了摇,一脸莫测高深,“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也。”
我默默掩面,我和沈北雨的那些破事,还成了天机了。
一旁的梁烟听到这话,噗哧一笑。
我心里的郁闷瞬间被这一笑冲散开,忍不住便咧嘴一乐。韩晨和她师兄也止不住地呵呵笑。趁着气氛热,我们四个人一起大快朵颐,八双筷子齐齐朝着桌中间的铁锅伸去。
小天地的干锅异常地道,有基围虾和鸭下巴两种。若从辣味的轻重来说,分为无辣、微辣和重辣三种。一般来说,点个微辣的,就已经足够把我们辣得飘飘欲仙,非常带劲。
这次也是这样。
酒饱饭足,我们四个人都软瘫在沙发椅上,嘴巴被辣得肿起来,上面还全是油,看起来惨不忍睹。我们看看彼此,实在忍不住了,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吃饭前还因为和韩晨的师兄不熟而有些尴尬,现在倒是气氛挺融洽的。不知道谁说的,中国人的感情都是在饭桌上建立起来的,看来这句话还真是有见地。
梁烟提议我们去唱K。
我掐指一算,因为高考,还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有唱歌了,我举双手赞成。
韩晨拿着筷子敲敲碗,一脸不满:“阿烟,不作死就不会死,你干嘛让南晴跟我们一起去唱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晴那嗓子,魔音入耳,我们哪里还能活下去?”
梁烟眯眼笑笑,连连称是。
我有些不满。我唱歌的确不太好听,可是现在桌上还有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生,当着别人面这么拆我台,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我捞起被我倒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说道:“既然我唱歌这么难听,那我就不扫你们的兴了,我先走好了。”
我本来只是做一个样子,我以为当我说完这话,韩晨理所当然会留我,没想到她完全没有这意思。直到我走出小天地,站在红星路上,后面都没有一个人来留我。我瞬间感觉我那膨胀的自尊心被人轻贱了。我的骄傲就像一只鼓了气的皮球,被韩晨拿根针,啪地一下就把它戳破了。我咬咬下唇,感觉有些难堪。眼底慢慢有些雾气浮出。
其实我已经有些后悔了。平时也不是没有被韩晨和梁烟就我这个破嗓子的原因嘲讽过,怎么就单单今天这么把不住,还离席。
不……不就是多了一个人吗。
我蹲下来,却猛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韩晨的师兄看起来这么眼熟了。
高考前一个月我焦躁不安,整天没心思学习。有一次回家,偶然看见沈北雨在他家的阳台上,搬了一个小凳子,自己和自己下棋。他家阳台上栽种了不少绿色观赏植物,大片绿色中,他一人手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