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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你不必担心,”柯白莎说:“我们这公司不会把所有开支费真使用在计程车上的。今晚我会开车送你去,送到快到他家一条街的远近,你走一条街就到了。我每天下午2点会在同一地点等你出来。这样我们又赚了他给的计程车费了。”
“实在没有必要冒这种笨险,为了这蝇头小利,很可能你就会失败在这种原因上。”我一面告诉她,一面走出去,去整理行装。
第三节
10点35分,白莎开车带我到薄公馆一条街之外把我放下。天下着漂漂细雨。我提着手提箱,走一步箱子撞一下我的腿。薄家是一排百万富翁住宅中相当好的一家,有铺了碎石的车道,装饰用的树,宽大的建筑,有仆人侍候。
管家当然没有听到我有车子开进去。他看一下我毛毛雨沾着的帽沿,问我是不是赖先生,我说是的。
他说薄先生要马上在书房接见我,他会替我把箱子拿去我的房间。
我进去,薄先生和我握手,开始介绍。薄太太比她丈夫年轻很多。她胸大,股大,是肉弹型的美。去掉15磅才会更好看。目前嘛,衣服里面的身体东突西突。显然的,她不能静下来。她喜欢把身体动个不停,摇呀摇,震呀震的。她的眼睛有兽性的活力。她上上下下看我,在我看来像是用手在摸我。她和我握手。话自嘴中倾巢而出:“我看这是好利唯一有过的一次正确意见。我想我自己也应该参加来训练训练。最近两年我自己增加了太多体重。我在发现自己有高血压之前不是这样的。我现在时常有头痛,又不时有心痛。医生说我不可以运动。不过我相信只要他把我高血压控制,心脏病治好,准我运动,我一下就会瘦回来的。赖先生,我看你身材保持极好。你根本不重。”
她停下来,只够让他先生介绍一个叫卡伯纳的男士给我。卡伯纳是个40几岁天性快活的大胖子。他生成了一对含泪的鱼眼,厚厚的手,喜欢拍别人的背。他穿了一身裁剪极好的衣服,像个见人说人活,见鬼说鬼话的推销员。使大家发笑是他的座右铭。他有三重下巴,他笑的时候,三重下巴都会发抖,都会喜气洋洋。两侧面颊上的肥油,在他微笑时会向上拉,把眼睛变成窄窄的一条缝。但是假如你仔细看他窄缝里的眼睛,知道他眼睛并未改变。眼睛还是水汪汪,睿智的,有观察力的。薄太太赞许地向他看看。他对她很殷勤的。
我在想,薄太太和卡先生在某一件事上一定是有关连的。他们俩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一他们喜欢生活中美好的东西。他们为自己喜欢而生活。
薄太太好像始终没有把我放松。她说。“你看来半磅肥油也没有。你个子小,但身体一定非常好。”
“我尽量保持体态而已。”
卡伯纳说:“好利,看来我会做你们健身房的第一个顾客。我最近量了一下体重,自己都不相信会那么重。”
薄太太说:“伯纳,你还好,运动一下就可以复原了。是的,我也要运动。血压一控制住我就去运动。瘦一点,又能像赖先生那样结实,会有多好——不过我看起来,你做职业的摔角手会太轻了一点吧?”
“教练。”我纠正她说。
“我知道,想来你一定是顶尖的好手。好利说你和一个日本职业柔道高手对决,你把他像5毛钱一样摔出去。”
薄好利镇静地看着我。
“我要自己说就不够谦虚了。”我说。
她尖声地笑。肩膊,横隔膜,跟了她笑声颤抖。“喔,难得,难得。年轻人能谦虚真是难得。小洛会同样的这样说的。小洛也谦虚。薄先生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小洛。”
“你儿子?”我问。
“是的,他是个非常好的孩子。我以他为荣。他从基层干起,是凭自己能力,勤健工作。他现在成了一个公司的总经理。”
我说:“真是了不起!”
薄好利用眼光自酒杯上缘瞪了我一眼。
卡伯纳说:“我倒不愿意说小洛是一个做生意的天才,但是我个人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年轻人,能那么快吸收新的技巧。”
“干得不错,是吗?”薄好利含糊地说。
“不错!”卡伯纳大叫道:“老天!他是——”他看向薄好利,不再说下去,两掌一摊好像在说,喔,有什么用。他吐出长长一口气。
“真高兴有人赞美他。”薄好利说。听得出一点真心也没有。
薄太太其实是声音低而有引诱力的,但是当她兴奋的时候,她的声音会高一个音阶,冲出她嘴,有如机关枪开火。“我认为这是太了不起的一件事了,更何况他谦虚得要命。他向来从不谈他的工作。他感觉好利对他的工作没多大兴趣。我打赌你不知道他们最近一次的罢工,好利,你也不知道小洛他……”
“我自己办公室里工作也忙不完。”好利打断她话说。
“但是,你实在应该和小洛多相处一下。你知道,做了没收农场投资公司总经理的小洛,到底有不少机会学习怎样去做生意。其中很多经验一定会对你有用的。好利。”
“是的,亲爱的。不过,每次我回家,都累得不想再谈生意了。”
她叹口气,“喔!你们这些生意人。小洛就和你一个德性。你们一句话也不肯随便出口。”
“他现在在哪里?”我问。
“和他的销售部经理苏派克一起在弹子房里。”
我又向薄太太家常敷衍地说了些话,她握住我的手,一时也没放下来。好不容易脱手下来,薄好利带我走下一条长走道,下了一道梯子,来到另一条走道。我看到一侧是一间娱乐室有一张乒乓桌,另一侧,也有一个房间,传出撞球相撞声,和低低的对话声。
薄好利打开门。一个男人正准备要去出一球,他屁股靠在桌上,身体前倾。看到薄好利进来,他说:“哈罗!一家之主来了。”
这是丁洛白,丁洛白前额斜削,直鼻,眼睛像廉价的玻璃弹珠——一水灰色,但蒙着一层肥皂泡。盯着他眼睛仔细看,好像真会看出气泡来。他脸上没有真正的表情,我越看他越想起自我满足的小丑广告。他穿了无尾常礼服,不太热心地和我握手。
苏派克显然有事在心,所以心不在焉。他认为我们进来得不是时候,所以含糊地说了一下“高兴见到你们”,也不准备握手。他两只眼睛生得很近,其他倒是不错的,卷发,嘴唇很好看。他比丁洛白年龄稍长一点。
次日清晨的7 点钟,管家把我叫醒。我梳洗整齐下楼来到健身房。那是在弹子房后面,一间很大的空房间。闻起味道就可以知道它从未被使用过。设备倒很好,有一个拳击袋、单双杠、掷瓶、哑铃、举重器材,几个帆布垫,在底下尚有一台拳击场地。拳击手套都挂在架子上。我走过去看看,褪了色的价格标签仍挂在变黄了的绿绳子上。
我穿的是球鞋,网球短裤,和运动背心。薄好利进来的时候,是包在一件浴袍里的。他把浴袍脱下,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拳击短裤。他样子难看极了。
“好吧!”他说:“新的开始。”向下他看看自己的西瓜肚子。“我看第一个目标是把肚子变小。”他走到举重器材前面,把部份重量自铁杆上取下,然后喘呼呼地和剩下的重量拼命。过了一下,他放下举重器材,走过来问我,“你自己不运动?”
“不。”我说。
“我也不想。但是现在不做不行。”
“你为什么不试试坐着的时候坐直——从坐姿开始。”
“我坐下的原因是要自己舒服。窝在椅子里,才是我最舒服的坐姿。”
“去吧,再做些运动。”我说。
他看我一眼,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他又去举重。不一会他走向磅秤,自己量一下体重。
他走向帆布垫,他问:“昨天那日本人示范给你的动作,你能做几个给我看吗?”
我看他说:“不行。”
他大笑,把浴袍穿上。于是我们坐下来,闲聊,聊到合适的时间,淋了个浴,穿好衣服,准备用早餐。
早餐后,薄好利去办公室。11点钟左右,我见到雅泰。雅泰才起来早餐。她显然已听到我是谁。“请进,我吃早餐时,你就陪陪我好了。”她说:“我正想找你谈谈。”
看来是一个混熟的好机会。我走过去,扶住椅背,让她就座。我自己坐在她对面。我陪她喝了一杯又加奶又加糖的咖啡。而她自己喝的是黑咖啡,吃了3 片脆饼干,和抽纸烟。假如吃这种早餐可以吃出这种身体来,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愿意照学了。
“怎么样?”她说。
我记起薄好利说我当如何自处,不要太勉强。“什么事怎么样?”
她大笑道:“你是新来的教练?”
“是的。”
“看起来根本不像个拳击手。”
我什么也没说。
“我继母告诉我,打拳不靠重量,而在乎速度。她说你快如闪电。总有一天我想看你表演一下。”
“我是在训练你爸爸,你看他像个打拳的吗?”
她又看了我一下,“我懂了,你为什么选柔道,一定是很有兴趣。”
“是的。”
“他们说你非常好。要最好的日本人才能和你作对来比。”
“倒也不见得。”
“但是你经常和日本人比赛?”
“有时。”
“昨天爸爸有没有见到你把一个日本人摔出去?”
我说:“我们能不能不说我,换一点别的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呢?”
“你。”
她摇摇头。“清晨这个时候,谈我绝不是有兴趣的题目
“你喜欢慢跑吗?”
“不喜欢。”
“我喜欢。我现在要去来一次长而快的慢跑。”
他爸爸给我的指示十分清楚。我要先和薄雅泰混熟,赢得她的信任,让她以为我能处理任何困难事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