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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刘毅的叔父刘镇之在京口闲居,不应朝廷的征召,常常对刘毅和刘藩说:“凭你们的才能天赋,足可以实现自己的志向,干一番大事业,但是恐怕不会得势太长时间。我不依靠你们谋求钱财和地位,也不和你们一起受到罪行的连累。”他每次看见刘毅、刘藩领着部下路过家门,都出去辱骂他们。刘毅对他非常尊敬而又害怕,回家时,在没到家宅的几百步远的地方,便把仪仗卫兵等全部屏退,只和几个部下的小官吏的人一起进屋。等到刘毅死后,太尉刘裕奏请征召刘镇之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刘镇之仍然坚决推辞,不来上任。
'14'仇池公杨盛叛秦,侵扰祁山;秦王兴遣建威将军赵琨为前锋,立节将军姚伯寿继之,前将军姚恢出鹫峡,秦州刺史姚嵩出羊头峡,右卫将军胡翼度出城,以讨盛。兴自雍赴之,与诸将会于陇口。
'14'被后秦封为仇池公的氐王杨盛,背叛后秦,侵犯骚扰祁山。后秦国王姚兴派遣建威将军赵琨率领先行部队,派立节将军姚伯寿率领后援部队,派前将军姚恢进军鹫峡,派秦州刺史姚嵩进军羊头峡,派右卫将军胡翼度进军城,同时讨伐杨盛。姚兴从雍城带兵前去,与那些将领在陇口会合。
天水太守王松言于嵩曰:“先帝神略无方,徐洛生以英 武佐命,再入仇池,无功而还;非杨氏智勇能全也,直地势险固耳。今以赵琨之众,使君之威,准之先朝,实未见成功。使君具悉形便,何不表闻!”嵩不从。盛帅众与琨相持,伯寿畏懦不进,琨众寡不敌,为盛所败。兴斩伯寿而还。
天水太守王松向姚嵩进言道:“先帝奇谋神智,变化莫测,徐洛生又以自己的英才勇武辅佐王命,就是那样的条件,二次进攻仇池的时候,也免不了没有任何收获,空手而回。这不是因为杨氏的智谋勇力能够保全自己,只不过是那里的地势艰险牢固罢了。现在依靠赵琨等人的大军,依靠您的威信名 望,和先帝的朝代相比,实在也不见得能够成功。您全盘了解这样的形势,为什么不报告皇上呢?”姚嵩没有听从。杨盛率领部众与赵琨对抗,双方僵持不下,姚伯寿畏惧怯懦,不进兵增援,赵琨力量单薄,难以抵敌,被杨盛打败。姚兴斩了姚伯寿之后回军。
兴以杨佛嵩为雍州刺史,帅岭北见兵以击夏。行数日,兴谓群臣曰:“佛嵩每见敌,勇不自制,吾常节其兵不过五千人。今所将既多,遇敌必败,行已远,追之无及,将若之何?”佛嵩与夏王勃勃战,果败,为勃勃所执,绝亢而死。
姚兴任命杨佛嵩为雍州刺史,率领岭北现有的军队进击夏国。军队走了几天,姚兴对大臣们说:“杨佛嵩每当看见敌人,便奋勇向前,无法自己克制,我常常限制他的军队不让它超过五千人。这次他所统领的兵力已经太多了,遇到敌人便一定要失败,但是他们已经走远,追也追不上了,怎么办好呢?”杨佛嵩与夏王刘勃勃交战,果然失败,被刘勃勃抓获,扼住喉咙掐死。
'15'秦立昭仪齐氏为后。
'15'后秦册立昭仪齐氏为王后。
'16'沮渠蒙逊迁于姑臧。
'16'北凉沮渠蒙逊把都城迁到姑臧。
'17'十一月,己卯,太尉裕至江陵,杀郗僧施。初,毛之虽为刘毅僚佐,素自结于裕,故裕特宥之。赐王镇恶爵汉寿子。裕问毅府谘议参军申永曰:“今日何施而可?”永曰:“除其宿衅,倍其惠泽,贯叙门次,显擢才能,如此而已。”裕纳之,下书宽租省调,节役原刑,礼辟名士,荆人悦之。
'17'十一月,己卯(十三日),东晋太尉刘裕抵达江陵,杀死郗僧施。当初,毛之虽然是刘毅的幕僚属下,但却一向暗自与刘裕结交,所以刘裕特别宽宥了他。朝廷赐给王镇恶以汉寿子爵位。刘裕问刘毅府的谘议参军申永说:“现在应当怎么做才合适?”申永说:“消除那些以往的隔阂,加倍向百姓官员施加恩惠,重新严格按照门第来加封官职,公开地擢升有才能的人,不过这样罢了。”刘裕采纳了他的建议,下令减少赋税役差,放宽刑罚,以礼相聘有名 望的人士。荆州的百姓非常拥护他。
'18'诸葛长民骄纵贪侈,所为多不法,为百姓患,常惧太尉裕按之。及刘毅被诛,长民谓所亲曰:“‘昔年醢彭越,今年杀韩信。’祸其至矣!”乃屏人问刘穆之曰:“悠悠之言,皆云太尉与我不平,何以至此?”穆之曰:“公溯流远征,以老母稚子委节下;若一豪不尽,岂容如此邪?”长民意乃小安。
'18'东晋豫州刺史诸葛长民骄横放纵,贪婪奢侈,干的事大多都不合法度,成了百姓的一大祸患。他也常常担心太尉刘裕查处他。到了刘毅被杀,诸葛长民便对他所亲近的人说:“‘前年杀彭越,今年杀韩信。’我的大祸就要来了!”于是,他把别人屏退,问刘穆之说:“大家纷纷传言,都说太尉对我非常不满,这是什么原因?”刘穆之说:“刘公逆流而上,远征刘毅,把老母和幼子全都交给您照顾,如果有一点点的不信任,哪里能这样呢?”诸葛长民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一些。
长民弟辅国大将军黎民说长民曰:“刘氏之亡,亦诸葛氏之惧也,宜因裕未还而图之。”长民犹豫未发,既而叹曰:“贫贱常思富贵,富贵必履危机。今日欲为丹徒布衣,岂可得邪!”因遗冀州刺史刘敬宣书曰:“盘龙狠戾专恣,自取夷灭。异端将尽,世路方夷,富贵之事,相与共之。”敬宣报曰:“下官自义熙以来,忝三州、七郡,常惧福过灾生,思避盈居损。富贵之旨,非所敢当。”且使以书呈裕,裕曰:“阿寿故为不负我也。”
诸葛长民的弟弟、辅国大将军诸葛黎民,劝说诸葛长民道:“刘毅的死,也就是诸葛氏的可怕的下场,应该趁着刘裕还没有回来,抢先动手。”诸葛长民犹豫不决,没有行动,过后叹息说:“贫贱的时候,常常想着富贵,富贵之后又一定会有危险。现在要想当一个丹徒的老百姓,怎么能行呢!”于是,给冀州刺史刘敬宣写信道:“刘毅狠毒暴戾,专横任性,自己找的灭亡。现在,有叛乱之心的人已经要被剿灭,天下就要太平,如果有富贵的事情的话,希望我们一同享受。”刘敬宣回信说:“下官我从义熙初年以来,不称职地当 过三个州的刺史,七个郡的太守,常常害怕福份就要过去,灾祸就要降在头上,因此只想回避太满的好处,宁可吃亏受损。您所说的富贵的意思,我实在不敢承当。”而且又把信送给刘裕,刘裕说:“刘敬宣还是没有辜负我。”
刘穆之忧长民为变,屏人问太尉行参军东海何承天曰:“公今行济否?”承天曰:“荆州不忧不时判,别有一虑耳。公昔年自左里还入石头,甚脱尔;今还,宜加重慎。”穆之曰:“非君,不闻此言。”
刘穆之担心诸葛长民制造叛乱,屏退别人问太尉行参军、东海人何承天说:“刘公这次能不能成功?”何承天说:“荆州不怕不马上被平定,不过有另外一个值得忧虑的事。刘公过去在左里大胜之后回到石头,非常轻松随便,但这次回来,却应该加倍谨慎。”刘穆之说:“不是你,听不到这样的忠告。”
裕在江陵,辅国将军王诞白裕求先下,裕曰:“诸葛长民似有自疑心,卿讵宜便去!”诞曰:“长民知我蒙公垂盼,今轻身单下,必当以为无虞,乃可以少安其意耳。”裕笑曰:“卿勇过贲、育矣。”乃听先还。
刘裕在江陵,辅国将军王诞向刘裕表示,请求先行东还,刘裕说:“诸葛长民好像自己非常担心,你怎么敢轻易地就走!”王诞说:“诸葛长民知道我一向承蒙您的垂爱照顾,我现在轻装简从,单身而回,他就一定会觉得没有危险,这样也可以稍稍安定一下他的心意。”刘裕笑着说:“你的勇气,超过孟贲、夏育了。”于是就听凭他先回去。
'19'沮渠蒙逊即河西王位,大赦,改元玄始,置官僚如凉王光为三河王故事。
'19'沮渠蒙逊登上河西王的位子,下令大赦,改年号为玄始,设置的官员,
就像后凉王吕光为三河王时设置的官员一样。
'20'太尉裕谋伐蜀,择元帅而难其人。以西阳太守朱龄石既有武干,又练吏职,欲用之。众皆以为龄石资名尚轻,难当重任;裕不从。十二月,以龄石为益州刺史,帅宁朔将军臧熹、河间太守蒯恩、下邳太守刘钟等伐蜀,分大军之半二万人以配之。熹,裕之妻弟,位居龄石之右,亦隶焉。
'20'东晋太尉刘裕计划讨伐蜀地,选择元帅的时候,觉得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他认为西阳太守朱龄石既有武勇,又熟悉胜任官吏的职责,打算任用他。大家却都认为朱龄石的资历名望还轻,难以承当重任。刘裕不听从。十二月,任命朱龄石为益州刺史,统帅宁朔将军臧熹、河间太守蒯恩、下邳太守刘钟等人前去讨伐蜀地,并把自己大军的一半共二万人配给他指挥。臧熹是刘裕的内弟,职位也比朱龄石高,但也接受朱龄石的统领。
裕与龄石密谋进取,曰:“刘敬宣往年出黄虎,无功而退。贼谓我今应从外水往,而料我当出其不意犹从内水来也。如此,必以重兵守涪城以备内道。若向黄虎,正坠其计。今以大众自外水取成都,疑兵出内水,此制敌之奇也。”而虑此声先驰,贼审虚实。别有函书封付龄石,署函边曰:“至白帝乃开。”诸军虽进,未知处分所由。
刘裕与朱龄石密谋进攻取胜的办法,说:“刘敬宣以前进军到黄虎,没建立什么功业便退回来了。所以,敌兵以为我们这次应当从外水出发,又防备我们出其不意仍然还从内水进兵。这样,他们一定会用重兵把守涪城,封锁内水。如果我们进军黄虎,正中他们的计策。现在,我们以大部队经过外水直取成都,另派一支迷惑敌人的军队进攻内水,这是克敌制胜的奇计。”他担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