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约翰逊上校清了清嗓子——一个官气十足的习惯——说:
“你今晚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是在什么时候?”
“在下午茶之后。他刚和艾尔弗雷德吵了一架——为了鄙人。这老头就没有安宁的时候,他总是想挑起事端。在我看来,这正是他对别人隐瞒我到来的原因。想在我意外地到来时引起骚乱!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谈起修改遗嘱的事。”
波洛轻轻地动了一下。他低声说:
“那么你父亲提起他的遗嘱了?”
“是的——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就想像一只猫一样看着我们的反应如何。他只是告诉那个律师圣诞节之后来和他谈这件事。”
波洛问道:
“他考虑要做什么改动呢?”
哈里·李咧嘴笑了:
“他可没告诉我们!别信这只老狐狸的!我想像——或者该说我希望——这个改动是对鄙人有利的:我想在先前的遗嘱里我是被去掉了的。现在,我相当有把握,他又把我写上了。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个令人不快的打击。还有皮拉尔——他很喜欢她,我想她也会有些好处的。你们还没见过她吗?我的西班牙外甥女,她非常美丽,皮拉尔——有着南部的那种温柔——也有冷酷的一面。
真希望我不是她的舅舅!”
“你说你父亲喜欢她?”
哈里点点头。
“她知道怎么去哄老头,总陪他一起坐着,我打赌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啊,他现在死了,遗嘱不会为皮拉尔而改动了——也没我的分了,真倒霉。”
他皱皱眉头,停了一会儿,又换了种腔调。
“我是离题了。你们想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什么时候?就像我告诉你们的,是在下午茶之后——可能是六点过一点儿。老头那会儿精神很好——也许稍微有点累。我和霍伯里一块儿离开了他,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和艾尔弗雷德一起在餐厅里。那不是一次和睦的饭后会议。当我们听见头顶上的动静时我们正在进行一场非常尖锐的争吵,听起来就像是有十个男人在上面角斗。而接着可怜的老父亲就尖叫了起来,活像杀猪一样,那声音都让艾尔弗雷德瘫在那儿了,他只是坐在那儿大张着嘴。等我把他彻底摇晃醒了,我们才开始往楼上跑去。门是锁着的,得把它砸开,也费了好些劲,那该死的门怎么会锁上的,我真想像不出来!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我父亲,如果有任何人能从窗户那儿跑掉就真是活见鬼了!”
萨格登警监说: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什么?”哈里瞪大了眼睛,“可我发誓钥匙是在里面的。”
波洛小声说:
“那么你注意到这一点了?”
哈里·李严肃地说:
“我对事情很留心,这是我的习惯。”
他锐利的目光从他们三个人身上一一掠过。
“还有什么你们想知道的吗,先生们?”
约翰逊摇摇头。
“谢谢你,李先生,现在没有了。也许你愿意请下一个家庭成员来这儿?”
“我当然愿意。”
他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这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约翰逊上校说:
“怎么样,萨格登?”
警监怀疑地摇摇头,他说:
“他在害怕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呢?”
11
马格达伦·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的一只修长的手放在那光滑而富有白金光泽的头发上,叶绿色上装紧贴着她身体优美的曲线。她看起来非常年轻而且像是有点儿吓着了。
三个男人都停下来看了她一会儿。约翰逊的目光里流露出油然而生的爱慕。萨格登警监则没有丝毫爱慕的表示,有的只是一种不耐烦的神情,急着想把他的工作进行下去。赫尔克里·波洛的眼光则是深深的欣赏——在她看来,但并非欣赏她的美貌而是欣赏她对它的善于利用。她不知道他在暗想:
“Jolie mannequin,la petiteo Mais elle a les yeuxdurs(法语:漂亮的模特儿,这个小东西。但她有一双冷酷的眼睛。——译注。)。”
约翰逊上校想:
“这么漂亮的姑娘,乔治·李如果不小心的话一定会有麻烦的。她确实该对别的男人留神。”
萨格登警监在想:
“头脑空空、爱慕虚荣的女郎,希望我们可以很快完事。”
“请坐,李夫人。让我看看,你是——”
“乔治·李夫人。”
她亲切而感激地笑着,坐了下来。那一瞥好像在说,“虽然你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警察,你毕竟还不是这么可怕。”
那个笑也把波洛感染了,在与女人们有关的问题上外国人是非常敏感的。
至于萨格登警监她则没去费心。她忧心忡忡地绞着自己的双手,样子仍然很美丽。她小声说道:
“这太可怕了,把我给吓坏了。”
“来,来,李夫人,”约翰逊上校的态度和蔼的口气里带着点儿尖刻:“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是个打击,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只是想请你把今晚发生的事讲一下。”
她叫了起来: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真的。”
一时间警察局长的眼睛眯了一下,他温和地说:“对,当然啦。”
“我们昨天刚到这儿,乔治一定要让我来这儿过圣诞节,我真希望我们没来。我肯定我再也不会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这的确让人非常难受——是的。”
“我对乔治的家庭几乎一无所知,你明白吧。我只见过李先生一两次——一次是在我们的婚礼上,后来还有一次。当然,我见到艾尔弗雷德和莉迪亚的次数多些,但他们对我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
她又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受惊吓的孩子似的表情。
赫尔克里·波洛再一次用眼神表示了对她的欣赏——他又暗想:
“ Elle jotle tres bien la edie,cette petite(法语:她太会装腔作势了,这个小东西。——译注。)”
“是的,是的。”约翰逊上校说,“现在来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公公——李先生的情况——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噢,这件事!那是今天下午了,事情糟透了!”
约翰逊马上说:
“糟透了,为什么?”
“他们都是那么生气!”
“谁生气了?”
“噢,他们全都是——我不是说乔治。他父亲对他并没说什么,而是对其他所有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当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他叫我们所有的人去——他正在打电话——跟他的律师谈遗嘱的事,然后他说艾尔弗雷德看上去灰溜溜的,我想那是因为哈里要回家来住,艾尔弗雷德为此非常沮丧。你明白吗,哈里做过一些很可怕的事。然后他说了些关于他妻子的话——她死了很久了——他说她根本没有脑子,戴维就跳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想杀了他父亲——噢!”她突然停下来,她的眼神很慌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约翰逊上校安慰她说:
“是这样——的确如此,一个比喻,仅此而已。”
“希尔达,她是戴维的妻子,让他平静了下来,还有——啊,我想就是这些了。李先生说他晚上不想再见任何人了,所以我们就都走了。”
“这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
“对,直到——直到——”
她哆嗦起来。
约翰逊上校说:
“好的,就这样。那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噢,让我想想,我想我是在客厅里。”
“你肯定吗?”
马格达伦的眼神闪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她说:
“当然啦,我多笨哪——我去打电话了,我全弄混了。”
“你说,你是在哪儿打的电话,在这个房间吗?”
“对,除了楼上我公公房间里的一部以外,这是惟一的一部电话。”
萨格登警监说:
“有谁和你一起在这个房间里吗?”
她瞪大了眼睛。
“噢,不,我是一个人。”
“你在这儿时间长吗?”
“嗯——有一会儿。在晚上接通电话是要花一些时间的。”
“那么,是一个长途电话?”
“对——给韦斯特林厄姆。”
“我明白了。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一声可怕的尖叫——每个人都在跑来跑去——门又锁上了,要把它砸开。噢,真像一场噩梦!我肯定永远都忘不了它!”
“别,别,”约翰逊上校和蔼的语气显得有些生硬。他接着说:
“你知道你公公在他的保险箱里放着一些值钱的钻石吗?”
“不,他有吗?”她激动的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真的钻石吗?”
赫尔克里·波洛说:
“价值一万英镑的钻石。”
“噢!”那是一声轻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感叹——努力克制着女人贪婪的本性。
“啊,”约翰逊上校说,“我想现在就是这样了,我们不需要再麻烦你了,李夫人。”
“噢,谢谢你。”
她站了起来——朝着约翰逊和波洛微笑——那是一个满怀感激的小女孩的笑容,接着她走了出去,她的头扬得高高的,耸着肩膀,走起路来手心微微向外翻着,样子很做作。
约翰逊上校叫道:
“你能请你丈夫的弟弟戴维·李先生来这儿吗?”他在她身后关上了门,回到桌边来。
“啊,”他说,“你们怎么想?我们发现一些问题了!看到这一点了吗?当乔治·李听见尖叫声的时候他在打电话!当他妻子听见的时候也在打电话!这对不上——完全对不上!”
他又加上一句:
“你怎么想,萨格登?”
警监慢慢地答道:
“我不想对这位夫人无礼,但我想说虽然她是那种能从一个绅士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