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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严希堂爽快地回答。
“下次来吃粥,一定给你大碗一点。”那伙计笑着,向严希堂挥挥手,便走回粥店
去。
望着那伙计离去后,严希堂心中不由自主嘀咕:“你认得我是街坊?我怎么好象从
来未见过你的?”
当然,那只是他心里头说的话,根本没有开口说出来,何况,那伙计早已回到粥店,
重新关上铁闸了。
严希堂望望自己的手表,差不多七点正了,心里急着赶去码头,也不再迟疑,继续
上路。
赶到码头还约需五分钟时间。
严希堂预计的脚程十分准确,七点零五分,他准时赶到离岛码头。
然而,当他来到码头外时,却不由自主一愣。
码头外静悄悄,铁闸紧拉着,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可能?七点钟了,往长洲的船开得很早的呀!严希堂心里在问。
他看看自己的表,明明是七点零五分,怎地码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更教他惊讶的是,七点零五分的天色,竟然一点曙光也没有!
“不可能吧?再恶劣的天气,七点钟怎样也该亮了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望望周围的街灯,却早已熄了。
天将亮时,街灯便熄,这点经验他倒是有的。
从街灯的熄灭,可以证明天色将明,但七点钟而码头还未开,又没有一个行人,这
一切实在反常至极。
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见到行人,甚至连车都极之稀少,只不过老远的,有一部亮
了灯的出租车飞驰而过。
又再望望表,七点二十分了。
天色依然暗暗的。
“怎么回事?今早为什么会那样奇怪的?”
严希堂越站越感到不妙,很本能的仰起头来往码头内的墙壁望去。码头内原来是有
时钟的,而他见到时钟上的指针竟是三点半!
“这个钟一定有问题,怎会才三点半?”严希堂看了一眼之后,本能的这么想。
他仍然伸长脖子,希望见到黄昕欣出现。
但是,码头外除了自己,再没有行人。
又再望望自己的手表,原来已经七点五十分,快接近八点了。
仰头望望天色,依然墨黑的,半点曙色也没有,严希堂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妥,于是
又向码头里的时钟望去。
时钟指着三点四十分!
“难道现在才三点四十分?”严希堂惊讶的暗忖。
如果真的是三点四十分,天当然不会亮。
而八点的时刻,却无论如何都会是天亮的。
究竟哪个时间才准确呢?
严希堂越想越不对劲,周围又没有人,最近的,也要走到对面靠近那列商业大楼厦,
才会偶然有部飞驰过的出租车。
“一定要找个人来问间……”严希堂想着,便走上天桥,往对面的马路走去。
才刚到对面马路,便有部出租车在远处驶来,于是,严希堂本能的伸出手去截停它。
“司机先生,我想请问你现在几点钟?”严希堂弯下腰,扶着的士的车窗问司机。
“三点四十五分。”
“什么?才三点多?天还未亮吗?”严希堂大吃一惊。
“三点多天会亮吗?神经病!”的士司机瞪了他一眼,又问:“你到底是不是坐车
的?”
“我……”严希堂要待拒绝,却又怕被骂。
“咦!你的手受伤了?”司机没有骂他,却忽然惊讶的问。
“我的手?没有呀!”不明白司机何以会那么问,严希堂回答时,本能的把按在半
开的车窗的手缩回来望了望。
一望之下,竟见到自己双手染满鲜血!
可是,严希堂并不觉得自己的手有任何痛楚,实在不能想象,到底双手怎会染了血
的?
他呆若木鸡的情形,令那的士司机起了怀疑,说:“先生,我开车送你到医院吧。”
“不,我没受伤,我没有!”严希堂本能的摇着头说。
“但好端端的双手,为什么都是血?先生,我看你还是入医院检查一下好。”
司机大概对严希堂的态度越来越怀疑,这时已把车泊在路边,熄了引擎,同时跳下
车来。
严希堂这才意识到司机不大友善,连忙退后几步,充满戒惧的问:“你想怎样?我……
我叫警察的呀!”
“好呀,你叫吧!你叫最好!”司机不为所动,马上便道。
“我……”严希堂十分害怕,连忙左右张望,这一望之下,恰巧见到两个警员往他
们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更已开口向他们呼喝。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站住!”警员喝叫时,已经跑到他们面前来了。
严希堂与那的士司机根本没有走的打算,严希堂更立刻向身型较高,就是开口把他
们叫住的警察道:“警察先生,这位的士司机无端冲下车来,我怀疑他企图不轨!”
才刚说完,那个司机却道:“警察先生,这家伙突然截停我的车问时间,我见他伸
手按着我的车窗时,两手染满血腥,我怀疑他……”
严希堂听他这样说,本能的递起自己的双手来望望,意外的发现,自己双手变得干
干净净,哪里有什么血渍?
“哦?”当他发出惊讶的叫声时,那的士司机同时也见到他那双手,所以亦低呼起
来。
此时警员望了严希堂的双手一眼,又看看司机,然后皱着眉道:“你们俩现在到底
要怎样?三更半夜无事做,拿我们消遣?”
“不!没有哇,只是刚才他搭在我车窗上的手,明明染满血的,不知怎地……”的
士司机还想分辩。
“你自己瞧瞧,哪里有血?根本不可能呀!”严希堂反复摇着自己的双手,振振有
词。
“你这厮半夜三更不回家,到底想干什么?是否要我告你游荡?”较高的警员向严
希堂叱喝。
“我……不是……”严希堂本来还想向那警员解释什么的,但当他望了望自己的双
手,想到刚才自己亦见到满手鲜血,心中还疑惑着,究竟自己遇的是什么怪事?故不敢
再分辩了。
另一个警员这时却向那的士司机瞪了眼,道:“怎么啦?还不快走,你以为三更半
夜,这儿就可以给你随便停车吗?”
那司机见到严希堂的双手已是什么血渍也没有,再向警员怎样解释也没有用,遂向
严希堂投来一眼,便转身跳回车上去了。
“没事啦!还不回家去?”警员又对严希堂喝道。
“是的。〃严希堂这次再也不敢说什么,连忙往回家路上的方向走去。
自觉远离警察的视线范围之后,严希堂很本能又举起自己的双手看,在街灯下,双
手十分干净,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刚才我明明自己也见到血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表一定出了问题,但刚
才……”
他看看自己的手表,依然是上午八时多,但周围黑暗,显然真的是自己的表出了问
题。
在回家的路上,经过那家粥面店时,看到它依然是铁闸紧闭,没有任何灯光、人影,
刚才的事,恍似从未发生过。
为怕再遇上警察见到自己半夜在无人的街上闲荡,会惹起麻烦,所以,严希堂加紧
脚步,赶回家去。
推开家门,屋里依然静悄悄的,全家尚未有人起来。
严希堂第一时间望望客厅墙上的钟,原来钟上指的,竟是四时零三分,于是再望望
自己的表,却已经接近九时了。
“真是的,看来真的是我的表坏了。〃严希堂摇头苦笑,回到房间。
折腾了大半夜,根本未阖过眼,故此,回到自己的房间,扔下背囊,倒真的有点倦
意,但他依然不敢睡,却是斜倚在床边,只想阖上眼来假寐一会儿,等天亮再去码头。
迷迷糊糊间,严希堂给一阵闹钟声吵醒。
马上跳起来,望望表,竟是早上六时正!
临睡前,他就是把闹钟调校在这个时间响闹的,一点也没有错,于是他便跳下床来,
赶忙洗漱,把预早准备好要穿的衣服穿上,再在镜前刻意的吹头发。
望望表,不过六时半,距离约会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就是安步当车,去到码头,
尚要等大半小时呢,于是,干脆扭开电视,看看清晨的新闻报道吧。
“……今天凌晨四时左右,两名警员巡经德辅道西……”
本来,严希堂只是为无聊而开电视看新闻,并没有太专注新闻报道员究竟在说些什
么。但当他听到谈及德辅道西时,才比较留心,把视线投到荧光幕上去。
“……警员在街角发现一个可疑的垃圾袋,于是把垃圾袋打开,却发现里面竟然装
着一具血渍斑斑的男尸……”?当严希堂看到这儿时,心中免不了在想:“真过份,居
然杀了人,还把尸体扔到街上,这分明是对法律挑战,太过份了!”
心念才起,却见到镜头由录像厂的新闻报道员转到现场,荧光幕上见到大批警员,
正在他熟悉的街道上忙碌着。
镜头拉近,见到两个警方指模部的人员,正在一个黑色垃圾袋上扫指模,当他看到
那垃圾袋时,忍不住便叫起来:“咦?好奇怪呀!怎地这垃圾袋那么熟悉,我像在什么
地方见过?”
然而,他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耸了耸肩,再看看表,还是决定出门,早点到
码头去等比较好。
他徒步走向码头。当他途经那家粥面店附近时,已见人声嘈杂,有许多人围着看热
闹,他顿时想起刚出门时看到的新闻,心里还在嘀咕:“怎么到现在仍未调查完?”
“是他!就是他!半夜我见他经过,是他替我运尸出去的……”忽然有一个人向他
这边呼喝。
他望过去,见到两个警员正押着一个戴上手扣的男人,那男人却向自己转望过来。
从拘留所出来,严希堂无限懊恼的看着他那做律师的表哥。
“我除了认得那垃圾袋,怎地一点也不认得那个的士司机?也忘了我的手什么有血
没血的事,我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呀!怎办?”
“我会尽量找些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