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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唱了﹑不唱了,这样总行吧!小气鬼!”她嘟嚷着。
“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他满脸严肃,更带着割舍不下的凄迷。
目的达到了!“休息够了,继续逛北京吧。”卞韵茹紧拉着不情愿的许博梵离开了万春亭。
卞韵茹茫茫然地想起刚才的自己。默默尾随卖力骑脚踏车的许博梵﹑忍不住从车里探头激励他﹑埋在他的肩膀恸哭﹑像个小孩子逛着北京﹑在天安门前高喊活着真好﹑如今又挑衅似的唱歌。。。 。。。这些截然不同的思绪在卞韵茹的心里迭宕起伏,从喘息的口中吐露出来,宛如善变的天气令人捉摸不定,而她自己也摸不清那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犹如川剧的绝活“变脸”,只消迅雷不及掩耳的转身,下一秒钟就是另一个自己。而她也为每一个自己而拼命演出,不让这个短暂的角色沦落为孤单的配角。
然而她越燃烧自己,却越觉得孤独。她找不到自己了,只能奋力踩着脚踏车,让沉重的呼吸与急促的心跳来告诉自己还活着。甚至请许博梵凝贴着湿漉漉的背,感受从他的脸颊传递过来的温暖与黏答的感觉,使自己不再是一片连清风都弃之不顾的叶子。
许博梵不晓得为什么脸庞要贴着她的背,是因为可怜她的关系吗?或者她在自己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出现在眼前,以及几句安慰的话语?
因为香汗淋漓的关系,裹在卞韵茹身上的T恤在他的感觉已经若有似无,觉得就像直接凝贴着她的背。而胸罩的轮廓也在T恤上浮现出来,一条细窄的肩带横梗于他们的肌肤之间。他感觉自己好象贴近她的心,但只是心的一半,另一半和他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而对岸就是令他惊愕﹑也是无法理解的一部份。
他深吸了口气,也吸进了她的汗味,刺激了他的神经。此刻的他也不了解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何会跟她一起疯狂?到了美国之后,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自己要的又是什么?他,突然不认识正在呼吸的自己了。
“喂,在巷子找个角落做爱好吗?我现在很想要。”卞韵茹边骑﹑边说。
“我已经阳萎了。”许博梵不悦地说。
“那么让我看看你阳萎的样子好吗?”她促狭地转头瞅了他一眼。
“我把你当做朋友,也希望你能尊重我。”
“有多人男人想要碰我,我还不肯,让你白玩,你还嫌东嫌西的!”她噘着嘴说。
“如果我是那种一心只想占据你身体的男人,你现在也不会载着我逛北京了;
“唉。。。 。。。没错!假如你是那种人,我只会把你当玩具,想着如何害你﹑捉弄你,不可能还会帮你。”
“你已经捉弄我相当多次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是说别墅那一次吗?如果不给你下药,怎么强奸你呀!”
“我很好奇,你怎么能够如此自然地说起这件事呢?”
“我本来就想跟你上床呀!我只不过是实话时说,当然就自然说出来呀,而且你也晓得,我干嘛还要别别扭扭的呢?虚伪!”
“呵呵。。。 。。。如此说来,别扭的人变成是我了。”
“知道就好;她扬起了下巴说。
“停车!”
“怎么了?”她转身问道。
许博梵下了车,幽幽步上拱桥,细细磨揉银锭桥的石栏,两岸翠绿的杨柳依然轻拂后海,周遭的景色依旧,然而人事全非,尤其是心境。桥旧了,可以重建。树枯了,还有簇新的一天。人走了,就永远离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好奇地环顾八方。
“那晚我就是在这里接获我叔叔和婶婶逝世的消息。只要一通电话,只要短短的数秒钟,印象中生气活泼的人就永远离开了,生活也随之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更不用说心情了,反观这里的一景一物却依旧如常。人呀,竟然比自己所创造的东西脆弱许多。”
“你不是学物理的吗?怎么特容易触景伤情呢?”
“不管学什么,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更怀着变化莫测的心情。我想你也一样,不然不会从咖啡店里追了出来,只是你一直不愿正视。”
“我现在的心情就是想跟你在这座石桥上面做爱;她怨怼地瞪视许博梵,她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变成透明人,甚至连蒙眬不清的半透明也让她受不了,惧怕小心呵护的安全感会顿时香消玉殒。
“你这又何苦呢?走吧,换我载你了。”
“呵呵。。。 。。。”她哽咽地笑着。“这才是我最需要的。”
倏然,一阵手机铃响激乱了许博梵逐渐沉静的心海,站在银锭桥上他再次颤抖地掏出手机。虽然来电显示是咖啡馆,他仍然忐忑不安。
“博梵,你有追上梁甄吗?”戴晓红吞吞吐吐地说。
“唉,刚好错过。”
“刚才老板来了。他。。。 。。。”戴晓红支支吾吾地说。
“他把我臭骂一顿?”他望着炽白的天空。
“比这个还要严重。”
“他把我开除了?”
“嗯。。。 。。。他发现你不在,我原本要说你生病请假,但是程慧莲已经跟他嘀嘀咕咕的,所以就。。。 。。。”
“呵呵。。。 。。。没关系啦,反正我再做也不久了,这样也好。谢谢你告诉我,下午我会回去拿东西的,那时候再聊。”许博梵收起了手机,挤出不在乎的表情说。“老板把我踢进后海了,我失业了!”
卞韵茹愣了一下,随即揣想一定是心机颇重的程慧莲出卖了许博梵。“怎么又是在银锭桥接到不幸的消息呢?但是,你又找到新工作了,当我的英文家教。”
“呵呵。。。 。。。我才不要羊入虎口。上来吧!”
卞韵茹像个兴奋的小孩子坐上了后座,让许博梵载着她从桥顶溜了下去,钻进看过繁华﹑战乱﹑破败与重生的胡同里。不过,她不晓得是要安慰许博梵﹑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者发泄涌起的性欲,她不时地用胸部在许博梵的背搓揉,轻轻发出呻吟声。
程慧莲的小心眼许博梵早就知道,因此处处小心对待她,不敢惹毛了她,没想到她还是趁机射出暗箭。也许是基于对程慧莲的气愤吧,他任凭卞韵茹做出挑逗的行为,而不出言阻止。
他跟卞韵茹在小吃店解决迟了许久的午饭,就送她回家。他不顾卞韵茹直接的挑逗就一溜烟地跑了,惧怕自己会受不了她的诱惑而跟她上楼,再次做出对不起梁甄的事。卞韵茹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是老板开除了许博梵,不是他炒老板鱿鱼,他仍然到总店跟老板辞行,感谢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老板跟他说了些待人处事的大道理之后,就叫会计算了一整个月的工资给他,而不是不到半个月的薪水。
许博梵并没有回去咖啡馆拿东西,而是请戴晓红下班后帮他拿出来,他不愿意再见到程慧莲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
他踽踽来到西什库教堂,在石板路的前方是白色的哥德式教堂,两侧却矗立两座中国风格的碑亭,眼前突兀的格局就如他被撕裂成两半的灵魂。他拖着颓丧的心灵与松垮的身体,瘫软似的跌坐在教堂的椅子上,凝看高挂的十字架。
耶稣为了人类的罪衍而燃烧自己。而他呢?究竟为了什么而燃烧?
他交握的十指搁在前面的椅背上,宛如十字架驮负着无力的下巴。忽地,他忆起了米开朗基罗所雕塑的圣母哀子像,但是谁来为他这个迷惘惶然的灵魂哀怜呢?他凄楚地阖上双眸,在心里吶喊着。“我应该怎么做?谁能告诉我?谁来为深陷迷雾中的我指引明确的方向,让我不用再寻寻觅觅的彷徨无措?”
蓬松的白云悠悠飘荡,教堂逐渐黯淡下来,上方的玫瑰玻璃也失去原有的光彩,盈绕在他耳畔的是教友所唱的圣歌,不是天使为他指点迷津的箴言。
他轻轻哼起blackeyedpeas所唱的whereisthelove。。。 。。。
人们被杀,人们濒临死亡的边缘。
孩子们受伤,您也听得到他们心碎肺裂的声声哭泣。
您是否能实践您在布道时所说的话,
您是否会将另一侧的脸颊转过来?
天父﹑天父,请您拯救我们,请您在天堂指引我们。
因为人们给我,给我无法解答的难题。
爱在那里?爱在那里?爱在那里。。。 。。。
他,沉默地吶喊,孤伶伶地燃烧纷乱的心灵,得不到救赎的机会。
也许,他认为唯一的救赎,就是忘却自己的存在,使劲燃烧自己。
虽然他在银锭桥上说的很潇洒,不过还是赶紧在中关村找了一份临时的搬运工工作,晚上则在计算机商场当店员,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多攒一点钱。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当过搬运工赚取生活费,因此做起来倒也驾轻就熟,并不觉得苦。
反倒是戴晓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另外她也觉得程慧莲太恐怖了,不知何时会被她出卖,于是开始找工作。而卞韵茹则是不解,为什么轻松的家教他不愿意做,反而做这些出卖劳力的工作。
梁甄刚到人生地不熟的南京,而且又是面对全然陌生的工作,许博梵不愿再让梁甄担心,对于这些事他绝口不谈,也请跟她认识的戴晓红不要说出来。这些小苦他可以轻松扛得起来,不要再折磨自己心爱的人。另外,他把梁甄的行李用火车托运到南京,也在里面偷偷塞进九封情书。
过没多久,夏文庭跟不放心她的母亲来到北京准备搭机赴美。许博梵为了报答她当时伸出援手,便请她跟卞韵茹来到三里屯的酒吧喝酒。不过,整晚他都枕戈待旦,惧怕这两个女人再次下迷药,然后轮奸他。她们俩被他这付神情紧绷的模样逗得笑翻了腰,忘却原本真的想再次迷奸他。
夏文庭出国那天,许博梵特地打扮一番,请假到机场为她送行。夏夫人见到许博梵一表人才,处处表现出不卑不亢的礼貌,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而娇憨的夏文庭也觉得他让自己面子十足,更被他的翩翩风采与难舍的关切所吸引。
过了一个多月,许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