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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安眠药的婴儿和背包放在狭隘的地板,同样把双色外套翻过来,穿上之后背起背包,抱起小孩走出去。
一位男人若无其事地跟刘自钦擦身而过。就在那一剎那,刘自钦的手中多了两张车票。就在他快步掠过女人的同时,把另一张票递给她,然后两人佯装悠哉的模样走向开往罗湖的火车。
在罗湖口岸,只拎着一只皮包的刘自钦顺利通关。他站在大楼外面,一付假装等人的模样,内心却是既气愤又紧张。藏在冷冻货车的货笃定已经被警方查获了,好不容易高永新才让他踏入市长的圈子,可是这次走私却失败,又让高永新损失不少钱,回去该怎么解释?而且,那个女人怎么这样慢呢?该不会连她也被扣押吧?!
在不远处,站着一位同样抱着婴儿的妇女,左看右瞧,似乎在等人的样子。
海关人员见到打扮像二奶的女人抱着婴儿,背包里只有奶瓶与奶粉罐,斜睨了她一眼,便让她通关。
刘自钦看到女人悠悠走了出来,才松了口气。他跟那两个女人前后走向一辆奥迪轿车,迅速钻了进去。司机急忙把轿车驶离,但是没有上广深高速公路,而是在一般道路经过东莞,免得在广深这段被拦车检查。来到广州之后,那两位女人下了车,轿车才开上京广高速公路,往北方急驶而去。
刚才在轿车里,这两个女人把奶粉罐跟奶瓶交给刘自钦。他铁青着脸,把这些东西放进皮箱锁上,沿途双手环抱。
谁也不晓得奶粉罐里满满是液态古柯碱,装着牛奶的奶瓶里面有三包不同成色的钻石。
燃之卷 第十章
香港的一处渔货码头,灯火通明,回绕震聋发聩的电锯声,以及嘈杂的欢呼声与咒骂声。
靳泳涵所搭乘的那辆车窗全破的侦防车来到码头的一角,开车的那位刑警推了靳泳涵一把,她抡起拳头,抿嘴瞪了他一眼。他的下巴朝蹲在一旁的苏克辉挪了挪,她才不情愿地走在前头,来苏克辉的身边,歉疚地说。“阿Sir,那辆奔驰车跟丢了。”
“唉,回去再说,先帮忙找出毒品。”苏克辉头也不回地说,埋头苦干。
“哇,有好几吨的冷冻鱼呀!”靳泳涵望着被拖到码头的两辆货车,惊愕地说。
“所以连我也要来帮忙;
“唉,我们现在变成渔夫了。”靳泳涵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如今,这批负责逮捕歹徒的刑警变成了码头工人。有的负责把货车里的一箱箱冷冻鱼货搬运下来,然后由三位刑警用电锯把冰冻几十条章鱼和上百尾虾仁的硕大冰块锯成几个小块。原本他们只用双手掰开渔货,发现太费劲了,才找来几具电锯切割。最后由其它的刑警用双手奋力掰开僵硬又冰寒的渔货,找寻冷藏在里面的走私物品。
“找到一包了!”一位刑警举起一包海洛因兴奋地喊着。然后再拿起一块冰用力一掰,里面没有发现藏着物品就丢到一旁,再拿另一块检查。
“妈的!干。。。 。。。嘛要藏在冷冻渔货里呢?手都扳到痛了,又冰死了!”刑警不悦地嘀咕着,不时甩着又酸有冷的双手。
“天呀,还有手枪;另一位刑警用两指捻起枪把喊着。
“好好检查,里面不晓得还藏着什么东西。”苏克辉一边扳着,一边脸色凝重地喊着。
靳泳涵彷佛要戴罪立功似的卖力撬开冰冻的渔货,但大部份都是正常的章鱼和虾仁,只有少数藏着走私品,如此一来她们更费力了。被丢在一旁扳成两半的冰块,越堆越高。
虽然她的右眼近乎失明,也因此左眼对光亮的东西特别敏感,当她扭动僵硬的脖子之际,视线落在一块冰冻的章鱼,发现躲在冰块的章鱼上面有张绿色的纸。她捡了起来,使竟劲敲开冰块,抓出那条章鱼,却扳不开僵硬的章鱼。
“打火机借我一下。”她朝蹲在旁边一面抽烟﹑一面检查的刑警说。
刑警狐疑地瞅了她一眼,便把打火机丢给她。她摰亮了打火机,烘烤那条硬梆梆的章鱼,融化的冰水带着黏稠的鱼腥味沾满她的手,她等到手指被炙痛了,才放下打火机,把章鱼用力甩到地上,甩了几次之后,她使劲掰开章鱼,里面有一只挟合带。她拿了起来,对准日光灯,璀璨的光芒刺痛她的左眼,她惊讶地喊着。“里面还有钻石;
所有的干员全围了过来,盯着绚烂非凡的钻石。
“你是怎么发现的?”苏克辉惊愕地问。
“他们在章鱼上面贴着张绿色的纸张。”靳泳涵把那张一公分长宽的纸拿起来说。“可能是萤光纸!”
的确,那是萤光纸,只要用萤光灯一照,就会发出惨绿的光芒,买家才晓得究竟那一块冰冻的渔货藏着钻石。
“唉,那些人还真狡猾!重新检查。”苏克辉有气无力又气愤地说。
所有的刑警不禁破口大骂,干声不绝于耳,没有人有心情夸赞靳泳涵的细心。而她也没想过要获得别人的称赞,只要看到堆砌的像座小山的冰鱼,全身就不由地酥软冰寒。
过了三个多小时,他们才全部检查完毕,每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手脚酸麻又冰冷。而且他们都没有披上大面积的围巾和戴上手套,全身沾满了浓烈的鱼腥味。
他们除了搜出海洛因跟钻石之外,还是大麻﹑K他命﹑枪械﹑俗称摇头丸的亚甲双氧甲基安非他命﹑FM2﹑在台湾俗称“红豆”的三种口味一粒眠,以及无色无味的G水。
苏克辉揣想内地一定有好几个买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买下这些不同的货。他看到所有人都被这些冷冻鱼货折磨的不成人样,便要他们回家洗去浓郁的鱼腥味,而他则赶回警局。亟欲找出毒枭的靳泳涵也顾不得身上飘散出令人作呕的味道,跟着苏克辉返回重案组。
同时,被逮捕的毒贩全带到重案组漏夜侦讯。翻车的那三名毒贩则在火海中丧生。
冷冻货车的司机坚称他们运送的只是渔货,更不晓得卖家跟买家是谁,他们只负责把货车开到广州市的洲头咀和东莞卸货,然后把空货车开回香港。
白天当港警与公安局商讨时,广东公安局就认为这些货不晓得将运到那里,更可能沿途丢包,再由其它毒贩暗中接货运到各地。而且时间紧迫,无法调集庞大的警力跟踪,才请港警就地逮捕。不然当时倘若由公安局接手的话,最后不知有多少数量的接货车子四处逃窜,甚至越省运货,想要查到最终的买家难也。
至于机车骑士则供称有人花钱请他保护奔驰车,至于里面的乘客,不晓得是谁。
苏克辉赶回来之后,他拍桌怒骂,把在码头所受的气全部发泄在这群毒贩身上。
正在侦讯的刑警悄悄退到一旁,惊愕地瞅着怒气冲冲的苏克辉。他们忍着从靳泳涵身上散发出来的鱼腥味问她发生什么事,她故意挺起上半身迎向他们,才道出在冰冻的渔货里寻找走私品的事。他们的五官顿时揪在一起,赶紧撇过头去,有的甚至掐住鼻子,避开浓郁的鱼腥味。他们很想趁机佻侃靳泳涵,但是苏克辉正怒火狂烧地发飙,谁也不敢这时在太岁头上动土。
经过一夜的侦讯,他们只供出交代他们运货的男人,以及奔驰车里所载的人叫做钦哥,但是不晓得全名,更没有人敢说出幕后的走私集团。其实,警方早就知道幕后的毒枭究竟是谁,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就在事发的当下,走私集团的大哥曲敦亮接获货车在皇岗口岸被拦的消息,立即搭车前往罗湖进入内地,然后直奔广州。打算隔天飞往泰国或加拿大避风头,被羁押的小弟则交给律师处理。
因此当苏克辉在冷冻章鱼里发现第一包海洛因,立即下令逮捕曲敦亮,当警方循线来到曲敦亮的家里,早已人去楼空。就算逼问线民与口风不紧的小弟,也不晓得曲敦亮到底去那里。
苏克辉纵然深知这条线报早上才传进来,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研判线索的正确性和布置警力,更不用说事先跟踪曲敦亮,今晚能够一举查获大批走私物品成绩算是相当好了,但他还是在办公室气得发飙,猛摔电话。
靳泳涵颓然地坐在椅子,两眼空洞地凝看办公室。映入瞳仁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只晓得想要找出靳少涵与吕锦益遇害的线索又断了。
苏克辉紧拢着眉头,视线飘出办公室,落在惶惶凄凄的靳泳涵。他想要安慰她,却找不到适合的言词。
靳泳涵晓得苏克辉为什么会发火,她收起沮丧的情绪站了起来,走到办公室外面敲门。
苏克辉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阿Sir,我们这次行动已经让他元气大伤了,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你还要看着杀害大嫂的凶手落网呀。”靳泳涵有气无力地说。
“唉。。。 。。。”他叹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原本我还想着要安慰你,没想到变成是你来安慰我。”
“唉,现在大鱼溜了,那些人只要关个几年就可以假释出来,可是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杀害我们亲人的线索。”靳泳涵垂下了头,无奈又悲伤地说。她想再安慰苏克辉,但是浓郁的愁怅与愤慨逼得她不得不说出丧气话。
“别想那么多了,赶快回家把鱼腥味洗干净吧,不然明天没半个兄弟敢靠近你。”苏克辉苦笑地说。
“嗯,那我先走了。”她点了个头,转身离开。当她扭动门把时,想要回头请苏克辉也不要想太多,但是僵硬的脖子还是没让她回头,只逼迫她呆愣了一下,微咬着唇,打开了门走出去。
苏克辉一手托住下巴,一手搁在桌子上,视线从靳泳涵的背影挪了回来,不自觉地落在放置于计算机旁边的照片…他的妻子。沉重与悲伤掺杂的回忆剎时在他的心头爆发,强劲的冲击力令他跌靠在椅背,阖上微微哆嗦的眼皮,心跳的速度比百米赛跑更为剧烈,却感受不到自己的生命力。
两年多前的夜晚,他下班之后到尖沙咀接来此逛街的妻子回家。刚学会开车的妻子把两个购物袋放进前座,也许她想试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