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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都呼啸着奔到海里嬉戏了。
她蓬着发,迎着咸腥的海风,坐在沙地上,安祥地看着怀中一个月大的女儿。做母亲的满足,让世间所有风景都逊色。只是看,没有冲动。孩子,爱你。很久以后,她确认,那段时光她只是母亲。造物刻意让她忘却做女人的种种贪嗔,只是佛般慈祥。
他走了过来,拥着她的肩,拍了一张照片。
她胖乎乎的脸上泛着华光。乱的发。竟也是美丽的。
老人们恋家,住了几天就走了,偌大的深圳,成了他与她的后花园。
笔架山,莲花山,荔枝公园,红树林,世界之窗,锦绣中华,欢乐谷……一个个逛去。
那时觉得深圳人并不多,尽眼的绿。走累了,他便把衬衣脱下,铺在草地上,把那团粉粉的宝贝儿置于其间。女儿瞥一眼他们,蹬蹬小腿又呼呼大睡。莲花山下许多人放风筝,他们躺在草地上悠闲地看,风和煦,阳光柔和,远处山腰上一片桃花开得正旺。
又在东门步行街乱逛,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她,坦然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肩膀宽厚,腰背笔挺,短袖白衬衣深蓝的裤子,小平头。即使是拖家带口,亦是从容干净,气宇轩昂,没有普通男子的狼狈与委顿。在街头的长椅上喂孩子吃东西,又任由她将头重重地靠在肩上……他曾是天,曾是柱,曾是两个小女人的依靠
第二章 等待花开
有一个晚上,他们躺在中心公园深处的草坪上,天上有一颗星星亮得可疑,在天幕中低垂下来。“也许是飞碟。”“却不动。”“亦没见过吊得这样高的灯。”夜的露打湿了衣服,风凉,他把她和孩子拥在怀里。平静地聊天,探寻着跋涉千年才赶到地球的星光。
那时想,神仙美眷。亦不过如此。
只一次,是个晚上,他在电脑前忙乎了一阵又走开了。她无意坐过去,看到他的QQ。
忽然灵光乍现点击进去。
于是看到了几句没有来得及删去的聊天记录。
“你到了上海宾馆,下一站就是我那儿。”与女孩飘发的对话。
一看时间,是她来深圳之前的。
她愣愣的。
一句话大抵让她拼出了事件的经过。如果要问,他必然会说。不知道程度如何,应是仍有分寸,何苦为难。
终是缄默。
如果一生的路都是眼下的这条,总归疲倦吧。他在周遭转悠,她只作休憩。
忠诚。似乎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许多人只在知不知道而已。她思忖。
包括她自己,也许也无法做到,从一而终。虽然会一直关爱他,陪他走。但始终,生命渴望变化与激情。她想她能理解他。那时怀里有着甜美的婴孩,只觉富足。初为人父的他无微不至,无懈可击。在他与她交集的圆外,兴许有别样的光环,燃亮平凡的日子。
没生孩子前,几年都是两地分居,有段日子,她也是有过一些网友的。也思念,也曾迷失过。知道都是插曲,以为有他,足可相依伴,说不上地老天荒,至少今生今世。
无知是快乐的。其实每个人呈现人前的也只不过一面。夫妇也是如此。爱情也是如此。要真的把所有思绪摆出来给众人审视,应该都是不堪的吧。
后来的日子,忙着请保姆,忙着照顾孩子,忙着搬家。
便淡忘了。
飘发于他也只不过是个过客。
……
她姐是最先知道他们要离婚这事的。姐与她的个性截然不同。但也秉承了家里人多情善良的一面。听了便哽咽,“妹啊,姐是知道你性格的,又勤奋又要强,知道你肯定能把日子过好,只是担心他,他是个随性的人,没有你的鞭策与支持,他的公司能否继续生存?真是个傻瓜。爱情是什么呀,三十多岁了还不知晓吗?激情过后,能有如你给他的包容吗?……”
后来又发了许多情真意切的短信给他。
“已把你看作是兄弟。是家人。只盼三思……”
又不放心,反复打电话与他沟通。他是知礼的,默默地听,又耐心地回答。
一时间,竟似是她负了他的好一样。
其实她对他心里何尝不是那样,一千个牵挂,一万个不放心。在他的电脑里,细细审阅那个女孩子的模样,比她高,比她小七岁,看上去还清纯善良……
——喜欢他的人,多半是善良的,他没有钱没有势,虽说五官还比较俊朗。
也许要确认他幸福,便放他飞。
似乎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个兄弟,或是一个儿子。
他与她之间本无大问题,她没有恨他,他也没有一定要离开她的意思。只是他怕她委屈了,她又怕他压抑了。
她其实还是困顿。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从认识他到现在,他就是一个浪漫主义的人,他对物质没有什么追求,只活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学不会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克制,分不清什么是现实……对人性的洞悉使得她不执着于对错。只是又该何去何从呢?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便只能走现世最直截了当的路。虽然还是无济于事。
在日本学习回来,他便离开深圳,随她定居在她工作的那座工业小城,开创自己的事业。那个地方是她来广东的第一站,原以为是暂时的权宜,一不留神,却住成了家。买了房,是楼花,第二年才交楼。暂时还住在她单位公寓里,两室一厅。顶楼。热极。
第二章 等待花开
买房是她的主意,楼盘是当时最火的一个湖上人家。前边就是繁华的商业城。侧边又有一片别墅区毗邻。还有个体育公园。一眼看去,规整中带着朝气,蒸蒸日上的气象。当然她是向往小桥人家的婉约的,也向往深巷古院的幽雅,只是在这样一个工业小城,工薪阶层,作不得如许附庸风雅之想。而且安慰自己,不是还有个湖吗?做个临水照花的女子不亦清雅?后来住进去后才知道湖只有一万平方米,大概像个大水池吧,而且要在第三期才建。当然这是后话了。
为着她一时心血来潮买房没通过他的事,他耿耿于怀了很久。这个楼盘他是认同的。只是选的房子方向不好,没有像想象中对着小区花园,而是朝着喧哗的大街。她是没有方向感的,看示范单位时被那种简约吸引,又经不起售楼小姐的游说,第二天就交了首付。那时他还在深圳呢。
一年后交楼时第一次揣着钥匙去看时,他们都愣住了。房子十分光猛,西南朝向。只是一眼可看到奔腾的车流,呼啸而过。
“吵死了。”极为不悦。
“夜景一定很美。”她不以为然,兴致盎然。
……
她满心欢喜,几年的两地书,终可在一张纸上,共同描画。
浪漫地想,甘苦与共。如此聪明,有才华,幸福安稳,那是笃定的。
像一朵小小的鸡蛋花,女儿在悄悄地绽放。娇嫩,馨香。
刚出生的混沌在青天白日下,日渐清晰。眉眼是像他的,鼻子也不如她笔挺,唇倒很漂亮,樱桃般红而鲜嫩,又像展开的小花瓣。皮肤没有他白皙,却比她的要细致,然而眼珠子这么一瞟,那神情又活脱脱一个她。
初为人父母,毕竟手足无措。全副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晚上几乎不成眠,整夜整夜地起来,喂奶,换尿片,有时孩子莫名其妙哭,便驮着在房里游走。“妈妈爱——妈妈爱”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倦极时,走着走着膝盖忽然一软,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紧紧把孩子抱在怀里,看看天依然黑叹叹气又继续游走,女儿不依不饶,“伢,伢”,响彻整个教师楼。偶有风寒发热,他便衣不解带地侍候,端来温水,反复地给女儿擦拭额头,手心……那个阶段,两个人都无暇顾及其他。逮到机会便狠狠地睡觉,觉着女儿最美的时候就是在安静地睡的时候。
当然快乐的时光也是俯首可拾。亲情终究比爱情要给人与平静恒长的幸福。
孩子几个月会爬了,周末一家人总到公园里晒太阳,怕孩子缺钙。
电子相册里记满了成长的点滴。大片的草地,榕树,高低错落的灌木丛,满地落英。他与她总是穿着T恤短裤,趴在地上看女儿。那小家伙不知自己迷人,只专注于地上大张的落叶,和细细碎碎的落花,胖乎乎的小手笨拙地拣起,端详一会儿,径直塞到嘴里去。在那家伙眼里,什么良辰美景都是虚设,只一个吃字是真切的。他眼疾手快夺了过来,女儿犹豫片刻又爬开了,她又看上另一张叶子。像条小爬虫,不畏艰险,蠕动着,每当爬出视野范围,他便一个鱼跃而起,跑过去抱回近处又随她玩去了。
他俩依偎着痴痴地看,自己的作品。像极有耐心的摄影师,在等待一朵花开。从花蕾,到徐徐伸展,张开,每一刻都看出惊喜来。不厌其烦地看照片,每天都拍出一个专辑来,“大了,又大了。”“你不觉得惊艳吗?”几个月的小家伙,像男孩子般,光着头,肥头圆脑。而她却能看出惊艳来,他亦点头称是,颇以为然。还逼迫每一个到家的客人看,紧盯着别人的脸,直到看出赞许羡慕才满足。
孩子才两岁就换了五个保姆。都要以为自己挑剔了。
妈妈和舅妈是自家人,是经常坐镇的。怕她们辛苦,又请了一个阿姨。
第一个是妈过去共事过的一个长辈。据说一个女人要养活一大家子,退休后仍不得安生。妈同情她,便让她来了。两个老人经常在一起聊天,家里的活却全仗妈妈在做,更令她生气的是,怕那女人闷,妈妈让她买来《知音》一起看,晚上又霸着电视追连续剧,竟像是来度假的,郁闷良久,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女人添了孙子要赶回去服侍,她忙不迭同意了,又塞了有余的钱。松了一大口气。
第二章 等待花开
妈妈善良,对人极好,总是为人说好话。
有一个保姆是老家门前的一个缝衣工,妈妈过去喜欢在家门前与之闲聊,说是人和善,做事细心,本分。及至干活的时候,才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