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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肯定不是一个人啦?”她调皮地问,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
“我在等一些人。你为什么不停止摆弄那杯鸡尾酒,让我给你再叫一杯呢?”
“天呐,我这已经是第二杯了。”
“哦,照你喝那杯酒的速度,第一杯酒一定是1小时前才喝完的。喂,服务员!”
佩吉没有拦他。她心中一阵喜悦,不仅因为喝了酒,而且还因为意识到了这件事远比表面上看来要更有文章。
唐·金伯利为何要鬼鬼祟祟地和斯特拉·林恩会面?难道他羞于到她的公寓去接她——还是他不敢?
金伯利又看了一下表。
“啊呀,你看起来心神不定的,”佩吉说,“像一只紧张不安的猫。她绝对不会对你失约的,是吗?哦,不,我不该那样搬弄是非!不过你知道,我正在猎取新闻。”
她真切地感受到他心里的抽搐。“新闻,”他说,“就是当事人不愿让其见诸报端的事情。我觉得有位著名的记者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当事人想让它见报,它就不算新闻。可要是他们试图不让其见诸报纸,那它就成新闻了。’”
“这么说,你是在打算不让报纸知道关于你的什么事情了?”她问。
二
突然,他神情严肃起来:“是的,我恐怕不能成为你的专栏的报道对象——即使需要诉诸哈尔西先生也不惜。”
“你是指今晚在这里的约会吗?”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她:“喂,等会儿,卡斯尔小姐。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她看着他的眼睛:“有人写匿名信告诉我,说你和斯特拉·林恩今晚将在此约会。我想我应该来夜总会一趟,采访采访,搜集一些人事要闻,办公室里许多人都觉得这类报道很——嗯,很有趣。”
“你是说很好笑?”
“嗯,如果严格按字面意思解释的话,好笑是有趣的一种表现形式。”
金伯利沉思了一会儿。“你一定听说过‘乳沟小姐’的绰号吧。”他终于说道。
佩吉开始大笑起来,紧接着她发现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并觉得这很可笑。
“我和她相识已经5年了,”金伯利继续说,“在她来这儿工作之前,甚至在她赢得那次选美赛之前,就已经认识她了。她是个好孩子。”
“很抱歉,”佩吉说,“我——”
“你不必抱歉。我明白。她——我不知道,我猜想,她是个风头主义者。她有那种情结,就像一些人喜欢唱歌一样,斯特拉喜欢展示她的曲线。她为她的身体曲线而骄傲,但她是个好孩子。”
佩吉说:“我没有想过这有什么关系。”
“对,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但是我想说的是,我认为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你已认识她这么久了。当然,你是——嗯,够格的。我觉得每个人都喜欢斯特拉,但是人们不会想到你们俩会约会的。”
突然他说:“我喜欢她,但这次不是约会,我都急坏了。”
“什么意思?”
他说:“你或许知道,我的工作是万金油性质,五花八门的事都做。如果要是某个女演员报告说,她丢了5万美元的珠宝,或者声称有人进了她的公寓偷走了价值10万美元的项链,调查的任务就得落在我的身上。我负责WEFI公司盗窃保险部的工作,这个部门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她点了点头,精神开始警惕起来。
“斯特拉今天上午打电话给我。要理解这一举动的意义,你只有知道斯特拉对我工作的重要性一直持夸大的认识才行。我想这是她头一次给我打电话,而且是在上班时间。”
金伯利停了一下,仔细地瞥了她一眼,佩吉的脸毫无表情。
“噢,”他接着说,“她告诉我说她要见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她问我们可以在哪儿见面,我说我愿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见她,她说必须是这样的地方,在那里我们的会面看起来纯属巧合,所以我提议皇家野鸡夜总会。她说这个地方可以,并说9点半她将准时到场。”
“她要在这里和你见面?”
“是的。我说要去她的公寓接她,她说我不能靠近她的住所,她的处境很麻烦,我应该在这儿等她。如果有人和她在一起,我得假装我们是邂逅。她答应9点半准时到这里的,我很担心。”
“我不知道你们是朋友,我想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斯特拉认为,我们不去公开张扬此事会更好些。你知道,她可能是个风头主义者,但她是个很有价值观的人,她从不让朋友失望。她是个好孩子,她对我们的职务级别过于敏感。”
“我觉得是你帮她弄到这份工作的,对不对。”
“不,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是谁。有一天下午,我在电梯里撞见她。她告诉我说,她已经在那儿工作两周了。我要给她买点喝的,她说她知道我位居公司的上层圈子,而她只不过是档案部的一名小卒。她说,她想让我知道她根本不愿使我难堪。
“正是斯特拉身上的这些地方,使得她讨人喜欢。她非常朴实自然,总是那么的坦诚、易处。瞧,卡斯尔小姐,我很为她担心。我要去她的公寓,确信她平安无事。如果你能一起去,那再好不过。”
“也许她只是迟到了而已——”
“斯特拉不会的。如果她有事耽搁了,她肯定会打电话的。服务员,请买单。”
佩吉没有告诉他她没有用餐。她只是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她希望籍此微笑能增强他的信心。“我乐意与你同去,”她说,“但是我刚才在想,斯特拉嘱咐过你不要靠近她的住所。”
“是的,但是我觉得有你有我在,没事的。我们就说今晚你和我约会——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不管你发现了什么,都不许让它见报。来吧,我们走。”
这所公寓房子的正面装饰华丽,但一过门廊就相当寒酸了。唐·金伯利机械地把钥匙插进前门,打开门,陪着佩吉走过门廊。回到自动电梯,按下去五楼的按钮。
“你有钥匙?”她问道。
“别傻了。那是我自己公寓房子的钥匙。差不多任何钥匙都可以打开这些外门的。”
佩吉知道是这样的,况且她还知道唐·金伯利甚至没有犹豫或者试过他的钥匙。他把钥匙插进锁里,绝对自信地拧了一下,然后进来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过了一会,咯咯作响的电梯停下了。金伯利为她打开了门,出来之后,将电梯的钢门徐徐地关上。“向左拐,”他说,“519号。”
她向左拐过去,金伯利赶上她,按了下519公寓的门铃。
他们听见电铃的声音,但没有听见有动静。
金伯利等了片刻,然后开始试门。门把手转了一下,门开了,佩吉往里一瞧,这是一套井然有序、陈设简单的公寓。
“有人吗?”金伯利喊道。
佩吉抓住了他的胳膊。
“看见什么了?”他问。
“椅子上的那件大衣。”
“怎么啦?”
“这是她晚上出去应该穿的大衣。她怎么把它丢在这儿了?”
她指了指一扇双开式弹簧门,很明显那是通向厨房的。她的声音因激动音调变高了:“我们去看看,弄清楚她在不在这里。”
金伯利推了推双开式弹簧门。透过半开的门,佩吉从她站立的地方可以看见里面,她叫了一声。地板上躺着一个伸着双腿,穿着袜子的女孩。水池边放着一瓶威士忌酒,一个玻璃杯子从女孩无力的手指间滚落下来,在防油地毡上留下一片液体的痕迹。她身上穿着一件无肩带胸罩,宽松的裙子,一双鞋子和袜子。
金伯利突然笑着喊道:“斯特拉,醒醒!你已经误了约会了!”
那女人一动不动。
佩吉走上前来,看到这个女孩的皮肤颜色不对劲。她快捷地跪下来,拾起那只柔弱无力的手,突然掷到地上:“她死了。”
“什么?”
“死了。她一定是心脏病发作。”
金伯利说:“快叫医生。”
佩吉说:“医生不管用的,她已经死了,摸摸她你就知道了。我们最好——”
“最好怎样?”
“最好报警。”
金伯利犹豫了一下:“她腿上那是什么?”
佩吉朝女孩右腿看去。纯尼龙袜的加固袜沿上附着一只漂亮的蝴蝶饰物,上面的钻石、红宝石、绿宝石发出耀眼的光泽。
“天啦,”金伯利叫喊起来,“她究竟怎么搞到那东西的?”
“哎,怎么啦?”佩吉问道,她发现金伯利的脸色发白。
“听说过加里森珠宝盗窃案吗?”他问。
“谁没听说过?”
“我们公司为这些加里森珠宝提供了保险。我们被迫付出达25万美元的赔偿金——那只蝴蝶看起来非常像闻名遐迩的加里森蝴蝶宝石。唉,斯特拉究竟是怎么把它弄到手的?”
佩吉取下这枚蝴蝶饰物,放进她的钱包里。“让警察发现它,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她说。
“嗨,”金伯利抗议道,“你不能这么干。它可能是证据。”
“证明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能这么干。”
“我已经干了。”
“但是——喂,让我们去叫医生吧——我们不必等了。该做什么由医生去管好了。”
佩吉说:“那是警察的事。你注意到她嘴上的泡沫了吗?而且还有一种气味,我一直在试着辨认,现在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气味,你想说什么意思?”
“苦杏仁味。这意味着是氰化物。她皮肤的颜色也说明了相同的问题。”
他看着她,半信半疑:“你好像知道得不少关于——自杀的事嘛。”
“是的,”佩吉说,“我一直做报纸工作。唉,既然我们已经这么深地卷入这事,不如看个究竟。”
“为了什么?”
“为了保护我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