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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舒心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又吐了出来,品到了一股林中特有的清香。
四顾无人,这一片天地终于成了她自己的,没有任何人来骚扰。江宁心情大为改善,这些日子从来没这么轻松愉快过,她忍不住哼起小调儿来。
林中的植被保持得非常完好,深深的草窠,踩一脚,又松又滑,像踩在拉舍尔毛毯上。又走了一百米左右,终于走到距离山崖边不远的地方,几棵挺拔俊秀的水杉树,在浓密的林中亭亭玉立、直指天穹,只一眼就吸引了江宁的目光。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块低洼的地方有泉水流过,难怪水杉在这儿长得这么漂亮呢!
穿过水杉林,登上一个小小的坎,就到了山崖的下面。这里有一块开阔地带,点缀着稀稀的小灌木丛,还有几块平坦的大石头,在又高又密的绿草丛中若隐若现。
真是个好地方!
江宁挑选了一块宽大的石板,爬了上去,顾盼自雄地往四周看了看。这地方既隐蔽,角度又合适,视野很开阔,光线也不错。在石头上,还可以避开草丛里的潮气和虫子。写生的条件齐了!
她满意地坐下来整理画架,心想,这几天就在这儿呆着吧!
仰望一下山崖之上,山势险峻,似乎没有人能爬得上去,正好没有干扰。江宁满意地边整理工具,边欣赏地往崖顶张望。
山下的大石板上有一个漂亮女人,一个劲儿朝自己呆着的地方张望,这使农民常二蛋不禁感到心惊。
难道她……发现我了吗?他傻乎乎地想。
常二蛋是个三十多岁的光棍汉,平时游手好闲。二蛋妈在山下开个体旅馆,一到旅游旺季,月进几千元不成问题,所以二蛋就更不用为生计发愁。只要他觉得没意思了,或是闷得发慌的时候,就会跑到山上来转悠转悠。
常二蛋在山上乱转,当然不仅是因为闲得难受,也不是为赚那几个给游客带路的小钱,而是另有所图。
二蛋而立已过,至今未婚,对女人的心理向往和生理需求无法得到满足,只好另辟蹊径,在山里的女游客身上打主意。所以他特别喜欢跟在女游客身后,听着她们夸张的笑声和叫声,或是躲在隐蔽的地方偷偷窥探女游客们怎样在树丛里与男人偷情,都是二蛋的乐事;甚至连她们在草丛中解手,都会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现在,二蛋从山上远远地看到了戴凉帽儿的女游客江宁,他浑身一阵躁热,立即躲在岩石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嘿呀,看看人家这体形啊,看看人家带的这些东西呀,一看就不是个一般的女人!
汗水顺着二蛋的肥腮流下来了,蚊虫也循着他身上的汗臭围剿上来。
秋老虎的厉害,山下那个女人一会儿就会尝到。如果她热了,周围又没有人,她肯定就会脱衣服;如果她再热了,周围还没有人,说不定她就要下水去洗澡。
那边儿水杉林里就有一股清凉的山泉水。
一想到这儿,二蛋美得冒出了鼻涕泡儿。二蛋已经不止一回偷看过女游客洗澡了,他这方面很有经验。
二蛋舔着又咸又干的嘴唇,正在得意地想入非非,突然感觉后脑勺儿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又痒又痛,说不出来的难受。
“啪!”他抬手往自己的脑勺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即使是一只最毒的大黄蜂,这一下也得没命。
不过,他的手心里没有感觉到大黄蜂的尸体,耳朵里却听到了一阵轻悄悄的讥笑。二蛋猛然回头,一个穿着薄薄的绿纱裙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后,正在朝他露出好看的笑涡儿。她戴着一副茶色的大墨镜,头顶一只淡绿色的大草帽,看上去就像一只成了精的大蜻蜓。
他的眼睛顿时直了:“你你你你……你是谁?” 二蛋一急就结巴,憋得脸红脖子粗。
“你是谁呀?在这儿看什么呢?”女人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好像不是一个大活人发出来的,二蛋听了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他慌忙往山下的女人那儿看了一眼,见她并没注意他,这才仔细地打量面前的女人。
看样儿这是一个喜欢独往独来的女游客。不过一个女人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来,胆子真够大的,二蛋觉得这种地方连自己这样的男人要上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他是全凭着身上的一股火憋着,才拱上来的。
“噢,原来你在偷看山下的美女呀?是不是?”那女人看了看崖下,撇了撇好看的小嘴儿,调笑道。
“没没……没有。” 被人看穿猥琐心思的二蛋急忙掩饰地否认。
“你安的什么心哪?嗯?”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的,二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我我……在这等客人呢,我我我给他们带路。”
“噢,带路?收费吧?”女人突然又笑了。
“唔……”
“那好,我不用你带路了,你也别收费了,帮我把这块石头撬起来行吗?”女人指了指二蛋身体靠着的那块大石头。
“那干什么?”二蛋不明白女人的用意,他在琢磨着,这么一块大石头,起码有两三百斤重,自己这体格儿,怎么撬得动它呢?
“怎么了?不想帮忙啊?”
“你要这石头干什么?”二蛋想耍点儿小聪明,就王顾左右而言他。
“这块石头里面好像有点儿矿物质,我要看看它的下面呈现什么颜色。”
“啊!原来你是地质队的呀?”二蛋知道地质队考察的时候,常常把石头翻过来掉过去地研究,以前他的一个小学同学就是地质队的,二蛋没少带着他在这一带的山上转悠过。
他那颗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痛快地站了起来。现在他只想讨好这个女人,让她不要计较他偷窥的事:“行!不不、不过,不不一定能搬得动。”
“笨蛋,还有我呢?我们两个人用棍子撬它,只要活动了就好办了。”
二蛋找了一根干木棒,女人拿过来一块头号儿饭碗那么大的石头,做成一个简易杠杆,两人合力一使劲儿,大石头果真动弹了!
女人把那块碗大的石块塞进大石头下面,大石头就被掀开了一条宽宽的缝儿。她蹲在地上认真地看了看,就对二蛋命令道:
“好了,现在你赶紧回家,我就不告诉下面那个女人你在偷看她了。要是不听我的话,那女人的老公会要了你的命!记住了?快走吧……”
女人说着,用力推了他一把,二蛋就借着山势,身不由己地乖乖下山去了。走出很远,二蛋的心还在“嘭嘭”乱跳,他暗自庆幸没有被山下那女人的老公抓到,如果是那样,自己这会儿可就惨了。
二蛋心里发警,以后再也不敢躲在林子里偷看女游客了。
这一天,江宁过得非常愉快,画了几幅水彩风景,时间很快过去。下午三点的时候,她就下山到回去的站点儿乘车。
上了车,刚找到理想的位置坐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儿也背着画夹子上来了。
女孩儿两腿修长,一双眼睛水汪汪、亮晶晶。她在车箱里扫视了一周,见只有江宁一个女乘客,就走到她旁边坐下了。
她侧过头看了江宁一眼,想跟她搭讪,两人目光相对,都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看得出来,女孩儿急于找到一个伴儿,她很希望江宁有一些热情的反应,可是江宁却自顾想着心事。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车到住处,江宁下了车径直往村里走去。她抄近路上了一条羊肠小道,走着走着,两旁渐渐茅草遮蔽,四周冥无一人。
她猛然听到身后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跟了上来。江宁下了决心回回头,紧绷着的脸不由得松驰下来:
“是你呀?”
“你也住在这儿呀?”女孩儿脸上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惊喜,“这下我可有伴儿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听口音,江宁就肯定女孩是北京来的。
“和你一样,喜欢一个人出来呗。”
“那为什么又希望有个人做伴儿?”
“我到这儿一看,就我自己是一个人来的,突然就觉得挺孤单的了。”
江宁看着她,突然起了怜悯之心。可她不想表态说自己可以和她做伴儿,她还不想跟别人相处。不过,看到女孩儿可怜楚楚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就闭着嘴什么也不说。
“我到了。”女孩儿在一幢房子前停住了脚步,“你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我想快点儿回去洗个澡,出了一身的汗,怪难受的。”
“那……再见吧。”
“再见。”
江宁回到住处还在想着这个女孩子,她一个人跑到深山来,不会是纯粹为了写生吧?也许和自己一样有着难言之隐?
她忙着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井边去洗,一忙碌,很快忘了那个女孩儿。
第二天早晨,当她刚刚在大石板上坐好,就听到身后的灌木丛“哗啦啦”响了一阵,回过头去,昨天刚认识的女孩儿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
只见她满头大汗,凉帽歪到了一旁,脸上有几条被树枝刮红了的痕迹。
“你走得真快,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你。”气喘吁吁的小家伙一脸的天真,讨好地对江宁笑着,“我能跟你在一起画么?”
自己刻意营造的安静环境,这么快就被破坏了,江宁有几分不快,可是看到女孩儿天真无邪的笑脸,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
刚才还显得很腼腆的女孩儿,得到了默许,便一下子跳上了江宁所在的大石头,尖着嗓子高兴地欢呼了一声,随后把画夹往江宁脚下一扔:
“哎呀,这回可好了,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今天就溜回家里去了!”
“为什么?”
“这里男人的眼光真可怕,他们好像怪物要吃人那样看着我!”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这么小一个人到处乱跑,胆子太大了。”
“其实我是在和一帮朋友打赌,如果我敢一个人在圣水峪住一个星期的话,就会赢得一个东芝牌笔记本电脑!”
“真有这种好事?那我敢打赌,我肯定能赢。”江宁羡慕地看着这个贪玩的女孩子,心想,自己也才二十几岁,对现在少男少女们的玩儿法,就已经弄不懂了。
“这下我可以赢了!”女孩子手舞足蹈地说着,把东西一样、一样地从背包里掏出来,摆在江宁的脚下,嘴里喋喋不休地把憋着的话一古脑儿向江宁倾泄出来:
“我那帮朋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