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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瘪瘪嘴:“可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不正是你的错吗?如果当初不是你,佳喜姐也不会离开老大,那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杨禾一愣,呆呆地站着半晌,突然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唯一的火源已经灭了很久了,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寒冷、饥饿、伤痛……无一不在折磨着脆弱的神经。
顾陌早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何佳喜靠坐在墙上,全身湿淋淋的好不狼狈。刚才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物品在外面做上标记,希望有人能看到来救她们。这会儿,她再也支撑不住,眼皮越来越沉重。
天地间只能听到风声、雨声,还有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佳喜陷入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在焦急而热切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一声一声,都是熟悉到心痛的感觉。
慕皓卿不顾搜救人员的劝阻,执意亲自下山寻找,带着手下几乎翻遍了山路下面的每一寸土地,才找到那些标记,然后沿着小路寻到了山洞。
见到佳喜的那一刻,失而复得的狂喜全部变成了恐惧,那样苍白病弱的样子,闭着眼睛了无生气,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慕皓卿当即疯了一般抱起她往外冲。
慕皓卿抱着何佳喜,手下人抱着顾陌,一起上了直升飞机,然后迅速飞往最近的救援点。
医院里一阵兵荒马乱,到处都是伤员,走廊上也挤满了人,慕皓卿脸色沉得吓人,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将佳喜放在床上,由着医护人员将自己推走。
慕皓卿在门口来来回回,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好在很快大门便被打开了,医生拉下口罩面无表情地说:“感冒,有点发烧,贫血加上精力透支才会昏迷,皮外伤不严重,已经处理过了,吊两天水就可以回去了。”
慕皓卿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另一个人。
“一起送过来的那位小姐呢?”
“也没有大碍,不过外伤稍微严重了些,恐怕要多休息两天了,好在一切检查都正常。”
慕皓卿点点头:“谢谢医生了,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医生“嗯”了一声,说:“不过不要吵到病人,她们俩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到底有钱有势办起事来也方便,这样紧张的时刻,慕皓卿还能动用关系让医院腾出两间单人病房来,实在不容易。
小地方的医院环境实在不怎么样,所幸病房里的设施虽然简单,倒也干净明亮。
慕皓卿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佳喜因为打着吊针而冰凉的手,另一只手握着输液管,希望自己掌心的温度可以让药水暖和一些,免得因为太过冰冷让佳喜不舒服。
佳喜静静地躺在床上,黑色的头发散开着,更加衬得那张脸苍白瘦弱,即使睡着也不太安稳,眉头一直皱着,表情脆弱而痛苦。
慕皓卿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会为了一个人心潮起伏到如斯地步。看着她痛,自己竟比她更痛上千百倍。她的一个皱眉就让自己担忧好久,明明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危险甚至致命的,却控制不住一点点沉浸其中。
夜深人静,在这个偏远的小地方,慕皓卿终于不得不承认,何佳喜早就深深地扎根于他的生命中,成为了他抛不开舍不下的一个弱点。
何佳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阴暗的山洞中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她立马明了自己现在医院之中。
“醒了?”
何佳喜一怔,原来昏迷前自己没有产生幻觉,慕皓卿……是真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慕皓卿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打开保温饭盒,淡淡地说:“你饿了那么多天,不适合吃油腻的,我准备了些粥,熬得很烂,趁热喝些吧。”
何佳喜刚刚睡醒,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由着他将自己扶起来,然后靠在他怀里,一口口喝粥。
慕皓卿喂得不徐不疾,动作温柔至极,不知不觉两碗粥便见了底。
何佳喜饿了那么久,早就饿过了头,本来还不觉得饿,一闻到食物的香气,胃肠立马剧烈反应起来,只恨慕皓卿一勺勺喂得太慢。
何佳喜舔了舔嘴角,终于开口说了清醒以来的第一句话。
“还有吗?没吃饱……”
慕皓卿又是心痛又是好笑,看着她双眼放光地盯着饭盒,慢条斯理地收拾了碗筷说:“医生说了,不宜一次吃得太饱。”
何佳喜不满意,皱着眉说:“我就是医生,这里还有比我更专业的?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恢复健康!”
慕皓卿似笑非笑地反问:“哦?是吗?那以前是谁跟个牢头管犯人一样克扣我的口粮?还整天说‘三分饥和寒’?”
何佳喜心下尴尬,脸色却一沉:“你怎么会来这儿?”
慕皓卿冷笑:“你们闹出那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何佳喜蓦地变色,急忙要下床:“顾陌呢?她怎么样了?”
慕皓卿按住她,安抚道:“别担心,她睡得比你早,早就醒了……这会儿她的一个朋友正在照顾她,你就安心养病吧!”
何佳喜这才放下心来,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冷淡地说:“我没事了,还想再睡会儿,你走吧。”
慕皓卿也不说话,收拾收拾悠悠哉地离开了病房。
何佳喜猛然睁开双眼,瞪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咬牙切齿地骂:“让你走你就走!有本事就不要来!”
顾陌身上的伤被重新处理过了,本来佳喜就料理得非常好,所以也没有伤口感染什么的,只是最近得注意不要沾到水。
顾陌靠在床上,颐指气使地奴役着展小少端茶倒水削苹果。
展俊苦着一张脸,一边手忙脚乱地伺候着,一边嗷嗷抱怨:“顾小陌你真不是人!枉我不远千里英雄救美,你不说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就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
顾陌白了他一眼,嫌恶地看着递上来的苹果:“救我的明明是慕三少!哎我说,这苹果怎么跟狗啃得一样,坑坑洼洼的真难看!去,切成丁,我吃起来比较方便。”
展俊不甘不愿地拿起刀子,将苹果当成饺子馅一样剁碎成泥。
顾陌叹了口气问:“你怎么过来了?”
展俊一边泄愤一般剁着苹果一边说:“我不来怎么办?要是连我都不管你了,还有谁管你死活?”
顾陌眼神一黯,轻声说:“谢谢你了……”
展俊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似玩笑似认真一般地说:“感动了?现在才发现原来天下最好的男人是我了吧?那就赶紧离婚嫁给我啊……”
顾陌摇了摇头:“你没必要委屈自己找个二婚头。展俊,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展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真实的情绪,嘴上却依然满不在乎地说:“得了吧,谁做你顾小陌的朋友谁倒霉,你就饶了我吧!”
夏启明下了飞机,又匆匆转了两班车,最后问了好几次路才找到地方。
事故地点被封锁了,夏启明进不去,急得一把抓住身边的救援人员说:“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我的老婆在里面……”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里面没人了,失踪人员也都对上号了……你去医院吧,如果你妻子……唉,去看看吧,也许她在医院呢。”
夏启明没有办法,只得问了地址,连忙往医院跑去。
刚到医院门口,夏启明就看到了顾阡和顾忆,眼神一亮,立马冲上前问:“顾陌呢?”
顾忆看到他,眼神立马沉了下来,满脸的愤恨和暴戾,一言不发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夏启明的脸上。
夏启明猝不及防被击倒在地,却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踉跄着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顾忆一把揪住领口。
顾忆眼睛通红,少年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伤心。
“姓夏的,我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伤害她?现在她被你逼到这样地步,是生是死还不知道,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夏启明好像没听到他的质问,机械一样重复:“顾陌呢?她在哪里?”
顾忆恨得咬牙切齿,重重一拳又挥了出去,夏启明不躲不闪被再次打倒在地。
“够了,顾忆!”顾阡面若寒霜,不屑地扫了一样狼狈在地的夏启明,“先找到顾陌再说。”
顾忆恨恨地瞪了一眼夏启明,对姐姐的担忧到底占了上风,心有不甘地跟着顾阡进了医院。
夏启明跌跌撞撞地追上他们。
顾阡径直奔到咨询台,还没问就听到展俊惊呼:“顾阡?”
顾阡和顾忆连忙上前:“顾陌她……她……”
展俊刚想笑着安稳他们顾陌没事,眼角扫到后面紧张的夏启明,几不可查的笑容立马消失,上扬的嘴角迅速瘪了下去,满目沉痛,神情是说不出的悲痛欲绝。
“顾陌她……”展俊哽咽,缓缓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走道,“她在那里……”
夏启明呆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走廊里两位医护人员正推着一张床往这边走来,床上躺着的人被蒙上了白色床单,只余下散乱的黑发,黯淡无光地纠缠在一起,昭示着死亡的讯息。
作者有话要说:“树上开花”是三十六计中的并战计,是指树上本来没有花,但可以借用假花点缀在上面,让人真假难辨。此计用在军事上,是指当自己的力量薄弱时,可以借别人的势力或某种因素,使自己看起来强大,以此虚张声势,慑服敌人。当己方处於劣势的时候,隐瞒自己的实力,明明乏力却故作很有实力的样子,让敌方摸不清相,以便能出奇致胜,颇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
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树上开花(四)
“顾陌……”
这一声呼唤语调低沉哀绝,带着无法言说的伤痛和深情,就像寂寥空旷的水边,痛失配偶的孤独白鹤那一声让人心颤的绝望哀鸣,令听者无不心酸。
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