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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磊开始还强作镇静地与我对视,也许是意识到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一下子涣散下去,双手无奈地掩住了脸,几乎呻呤出来。
“不可能!因为那天我。。。。。。”颜昕一定也明白了我们在想什么,忍不住说话了,又象想到了什么,猛然打住。
“那天什么?”我们齐声问。
这个疑问其实已经藏在我心里很久了。那天下意识闯进财务办公室,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本来我就准备在轮到我发言时,把这个疑问首先提出来,如果颜昕不肯说明白的话,也就是说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还存在问题,那么这个合作也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颜昕侧过脸去,不肯直面我两质询的目光。桔黄色的灯光落在她的黑发上,混金的心形耳钉在发影间一闪一闪发光。
那个铃铛!那个铃铛!
第十二节
空气似乎凝结在三个人之间。我看着吧台后面的水手钟,十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动静。阿磊有些动气了,猛然站了起来。
我拉住他,摇了摇头。
颜昕终于说话了。
“好吧,我说。原谅我一直瞒着你们,有些事情我一直埋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说。希望你们能明白,也许在我们身边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个紧锁的秘密宝库。如果你能碰巧打开它,呈现在你面前的,可能会是比影视小说更动人的故事,也可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一旦你打开它,你就闯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你的人生可能因此而改变,再也无法回头。”
听颜昕讲述她的故事,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简单的来说,前面一大半,是关于她的生世:
颜昕的父母都是湖南籍的考古队员,颜昕出生的时候,考古队正驻扎在甘南夏河县的拉卜楞寺考察。
七十年代的一切都简陃不堪,年轻的女考古队员临产的时候还在潜心研究拉卜楞寺保留的密宗典籍。来不及送往数十里外的县城医院,临时找来的乡村产婆也面对难产的女考古队员束手无措。
奇迹总是发生在这样的时刻。寺里的一位高僧刚好从香港学医归来,慈悲心发为其接生,于是小颜昕就这样诞生在藏传密宗六大宗主寺的法殿里。
身处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所有人都身不由已。仅仅只隔了两年,考古队撤离拉卜楞寺,前往另一个考察地点,小颜昕便跟着父母远离了甘南,远离了大夏河。
之后风水流轮,冬去春来,小颜昕跟随着父母辗转中国大地,一直到福州才安下家来。小颜昕在飘泊中渐渐长大,明谙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品尝了情爱的滋味,享受了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遥远的古寺已经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再也不曾记起。
也许是因为出生在佛法昌盛的古寺之中,又或者是因为高僧为其接生的原因,小颜昕从小便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常常会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因此从小体弱身虚,病痛连连。
心痛女儿的父母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听信一位远房亲戚的建议,在一处边远山区的小道观里找一位异人。乡民传闻,这位异人通鬼神,晓阴阳,惯能降妖除魔,捉鬼驱邪,画符治病,无一不灵。异人画了二十道清心符,吩咐小颜昕每年七月十四烧一道,化成符水喝下,可保一年平安。
“哦!”听到这里,我和阿磊都明白了。
“那天,我看到阿磊脸上有种奇怪的黑气,跟小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已脸上的黑气一样。就担心阿磊会有事,于是烧了道符,化在水里给他喝。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颜昕轻描淡写地说着,象是在说一个不相关的故事,偶尔伸手轻掠发梢的姿势,象极了……嗯,马小玲,《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中的马小铃,驱魔世家,不能为男人流一滴眼泪的马小玲。
我突然有些感动。有些问题我很想问,比如。。。。。那二十道符还剩下多少,也许,阿磊喝下的,就是最后一道吧。
但是我不能问。阿磊似乎必没有想到这些,颜昕一定不希望再给他增加心理上的包袱,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怎么解决面前的难题。
“还能找到那个异人吗?”也许象小说或影视中的那样,总是有一位异人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帮我们解决所有的问题。
“异人?听说92年的时候,那个县的疯了一样搞开发区,搞房地产,把那所小道观铲平了,只给了很少的补偿金。他无儿无女,最后流落街头,冻饿而死。。。。。也许就算不是这样,在这个人们都丧失了信仰的时代,也很难生存下去吧。。。。。”
颜昕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想起了裴先仙府的庙祝麻子王大叔,想起了照天君宫的“假”道士行云,还有常常在便利店收银台边看到的中学课本。
生在这样的时代,也许唯有按部就班地读书上学,考个好学校,有份好工作,能找个老婆,买套房子,生个孩子,循规蹈矩的一步步走下去,直至人生终结,才是正常的吧。
我们现在算不算偏离了人生的轨迹呢?
就算是吧,也是身不由已,没得选择。
“你先来!”“你先来!”第一个疑问解决了,我和颜昕相约把各自想到的疑点写在纸上,由阿磊来做裁判,看谁想到的最多。
我写的是:
1, 咳喇声
2, 耗子和阿健
3, 铃铛
颜昕写的是:
1, 咳喇声
2, 童偶
3, 铃铛
4, 华天
我们两认为共同的关键是1和2。神秘的咳喇声是整个事情的开端,这已经是无庸置疑的事情了。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去查证。
至于那个铃铛,颜昕是这样说的:“我觉得那个铃铛,它是在保护你。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这样的感觉。”那么,首先我需要上再上乌山,把铃铛要回来,下一步,也许我需要跟她说些什么。。。。。
我仿佛又站在了便利店收银台前,瘦瘦小小的女店员站在柜台的那端,额前长长的刘海掩住了低垂双眼。我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又在一瞬间泄掉。我听见自已的心跳加速。。。。。。
这一刻,我还是坐在简单生活吧的吧台边。
“耗子的死和阿健的死,有个两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们同样是把自已的肢体切下来蒸熟,耗子是左臂,阿健是左腿,假设还有第三个死者,很有可能是另一部分肢体,比如右臂,右腿。另外,阿磊,你说在梦里,阿健怎么称呼你?”我看着阿磊。那个梦对他来说,是愿提起来的恐怖记忆,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阿磊犹豫了一下,勇敢地迎上我的目光:“是。。。。。华天,对,就是华天。。。。。好象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也许会是他。。。。。。你们不是经常看电视,本地有位名气很大的娱乐业大享,也就是那个阿健任职的集团公司老总,天上人间董事长刘华天。咦,阿磊,你和他长得挺象的,真的很象!”颜昕上上下下看着阿磊,看得他一副发毛的表情。
很可惜,我们当时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这个细节。我和阿磊只把这当作颜昕故意轻松气氛的小玩笑,而颜昕自已可能都并没有在这方面想更多。
“这个华天,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如果能查到他和耗子、阿健有什么关系的话,也许能解开一些谜团。可是怎么去查呢。。。。。。”说到这里,我开始头痛起来。有些事情的确对我们来说是很难做到的。
自从那个噩梦开始,我染上了一个不良恶习,心情一烦闷起来就想抽烟。一边想,手一边无意识在裤袋里掏摸着,碰到一张硬纸片,随手掏出来一看。
“有办法了!”呈现在我们三个人眼前的,是市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的名片。
张晓军。一级警监。
“。。。。。。不要被自已吓到了。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来龙去脉,等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每个细节。。。。。”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张又是皱纹又是伤疤的瘦脸,有一种能让人冷静下来的未知力量。
“他会帮我们的,你们信我不?”我自信满满地说。
“不信。”两个家伙一起摇头,气得我差点喷火。
第十三节
福州这个城市很奇怪。晚上九点半,其它城市还是华灯普照,人头拥动的热闹时分,这里大部分街道已经冷冷清清。昏黄的街灯无力地投下一束束光芒,勉强把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分割成大团大团的怪影。
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张晓军驾车穿过半个城区,在鼓楼区汤边小区的入口前停了下来。这个小区是出了名的脏乱差小区,温泉派出所早就对它伤透了脑筋,却无济于事。
张晓军习惯性地往四围看了看。
大约十来米的道口,小桥边,有几个夜市小摊,几个衣着暴露,大胆火辣的妞或蹲或坐在那吃小吃,不时有部花里胡哨的摩托载着艳装女郎驰过。驾车的大都是发型前卫,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金属饰物的青年。
汤边小区明显缺少管理。街边污水横流,用塑胶袋装着的垃圾遍地都是,腐烂的西瓜皮,沾着皮肉的骨头,还有一些黑糊糊的,看不出究竟的东西从袋口溢出来,散发出中人欲呕的气味。
张晓军皱皱眉,突然想起刚刚在家上网时看到的一段话:“……住不净巷陌鬼:凡是小巷陌弄,脏乱不净、污浊不堪,臭秽不能令人居住之处,是此类鬼所居之处。”
案发的楼道外围了警示带,几个民警在维持秩序,横条外面围了一圈表情漠然的人,脸色平板得象在梦游,只有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让张晓军感到一阵厌恶,感觉象看到了一群等待着尸首而噬的秃鹫。
死者住在一楼。几个先到的刑警挤在门口抽烟,脸色煞白,看到大队长才连忙站起来敬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