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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的墙角位置,可以看到一大片鲜红的血花溅痕,犹如一幅恶魔绘制的泼墨画作!
——这就是恶魔的刑场!
两人尸体躺卧的姿势,呈头肩相依相靠状。有一头灰猫就站在女尸的腹部上,全身的毛染满鲜血,粗大的尾巴高高举起,露出张牙舞爪的姿态,不让任何人靠近,让凶案现场的画面更形可怖。
“这里……怎么还会有两具尸体?”林水森的声音已经同样颤抖。
那个警察缓缓答道:“据黄仁维说,那是两姊妹的室友,以及室友的男朋友。”
“把猫赶走好吗?”林组长说:“这样会破坏现场的。”暂时的不适感过去之后,林水森立刻投入到工作中。无疑,他是个非常敬业的警察。
“那只灰猫凶得很,根本不想走开,它已经攻击我们三次了。它的爪子好尖利……”警察解释道。
对警方怒目瞪视的灰猫,此时突然低下头来,前腿与后腿竭力地靠拢,背则高高地隆起。它伸出舌头,在女尸的脸颊上轻轻舔舐,眼神中颇有不舍,发出呜呜的低鸣声,就像是在哀恸地饮泣一般。
看到这一幕,林水森心里最柔弱的地方似乎被触动了。
早晨,在这套公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怡岑身受重伤,从医院里反馈回来的消息,她还在抢救之中,很难说她到底会不会被抢救回来。如果她因为伤重而去世的话,那么屋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就只有屋里的这几只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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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刑案现场
作者:既 晴 高大成
凶手的轮廓
接下来的工作是属于检察官的了。负责这起案件的检察官名叫罗天雄,也是一名资深的检察官,对于讯问有着独特的一套手法。
罗天雄在请进了黄仁维后,先是客气地让他坐下,然后递过了一杯冷热适中的开水。
“这边请坐。”罗天雄检察官的口气温和,你好,我姓罗。”
“你好……”黄仁维第一次面对检察官,表情似乎有点胆怯。
罗天雄先询问了黄仁维与死者姚怡岑的关系。
黄仁维怯生生地回答:“我们是同班同学。”
罗天雄示意黄仁维不要太过于紧张,他的目的只是想查出事实真相。而且,最重要的是,警方从来就没有把黄仁维当作嫌疑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关系人而已。
罗检察官问:“我听局里的同仁说,案发时你曾经接到姚怡岑的电话……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七点十五分。”黄仁维在听了检察官的解释后,稍稍放松了一点。
“那是很早的时间,”检察官上身前倾,但没有改变问话的语调,“你们的感情很好吗?”
“您误会了,罗检察官,我们只能算是很好的朋友。”
“不是男女朋友?”罗天雄诧异地问。
黄仁维听到这个问题,踌躇了一会儿:“我们只是很谈得来,但却并不是男女朋友。”但从他的言语之间,罗天雄却听出了一点隐隐的遗憾——也许,在黄仁维的心目里,他一直渴望着成为怡岑的男朋友。
“好。”检察官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那请谈谈你接到电话之后的行动吧。”
黄仁维的心情好像放松了一些,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接到了怡岑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只有隐约的嘈杂声与尖叫声,怡岑却并没有说话。黄仁维大声询问怡岑了什么事,这时才在话筒里听到怡岑微弱的声音,只有两个字——“救命!”
我立刻感觉大事不妙,于是赶紧骑了摩托车,冲到这里来。但是,来到大厦一楼的时候,这里的警卫却不让他进来。可以这么说,这里的警卫都很敬业,他们绝对不会放进任何一个看上去很陌生的人。警卫告诉他,除非有住户下来接待,否则访客是不能够任意进出的,尤其又是这么早的时间。的确,那时天才刚刚亮,作为拜访的话,时间实在是太早了。
于是我请警卫帮忙打电话到怡岑的房里,但是电话完全不通。警卫并不相信我所说的关于怡岑呼救的事,更认为我给他的是一个假的电话号码。我又试着打手机给怡岑,但是怡岑的手机自从打给他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机了……总之,我与警卫吵了将近二十分钟,警卫才勉强同意让我进来。
进入社区以后,我立刻奔向九楼,在怡岑的家门外猛按电铃。可是,却一直没有人应门。他心一急,开始对大门又捶又打,最后才看到大门终于打开。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洪国易……
“你认为,洪国易在那个时刻出现在姚怡岑的家中,非常奇怪?”听了黄仁维的叙述,罗天雄检察官关切地问道。
“对!因为,怡岑已经跟洪国易分手了!她再也不想跟那种人交往了,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黄仁维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觉得非常疑惑,就问洪国易为什么在这里,但他却告诉我,他跟怡岑已经复合了,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需要奇怪。”
黄仁维根本不相信红国易的话。他问洪国易怡岑到哪里去了。洪国易则回答说,怡岑去早餐店上班了。
这句话,顿时令洪国易露出了破绽。没错,怡岑前阵子的确在早餐店打工,早晨的时候一定不在家。但是,最近学校的期末考快到了,怡岑的功课压力有点重,所以她暂时把打工停掉,只有假日才去帮忙。这天已经是周一了,怡岑根本就没去早餐店打工——洪国易在说谎!
黄仁维当即揭穿了洪国易的谎言,他要求立刻进门去,但是却被洪国易拒绝了。这个时候,黄仁维突然听到门内居然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好像是怡岑的声音。他大吃一惊,确定怡岑真的有生命危险,于是想要硬闯进去。但是洪国易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无论黄仁维怎么敲门,洪国易都毫不理睬。
黄仁维悲伤地说:“我一直在敲门,我一直都听到里面怡岑在微弱地呼救,可我却什么办法也没有……什么办法也没有……”
黄仁维脸上的表情非常沮丧,尽管他已表明两人并非男女朋友,但极为亲密的友谊遽然以天人永隔的悲剧收场,想必给他带来极为重大的打击。
“你说,”罗天雄检察官待黄仁维心情稍微平复,继续问道:“姚怡岑曾经说过,她再也不想和洪国易那种人交往——那么,洪国易到底是哪一种人?”
“我不知道!因为怡岑很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谈到洪国易。”黄仁维回答。“他们似乎经常吵架。有时候怡岑的心情很差,一句话也不说,但我知道一定和洪国易有关。但是,即使我去问怡岑,她也不会回答我——她看上去虽然很是时尚,但其实她是个很内向的人,心里有话从来都不对别人说。纵使是我这样的好朋友,她也不会说的……”
检察官继续向黄仁维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了姚氏姊妹的租屋处,一共是三人合租——分别是姊姊姚珊钰一间房、妹妹姚怡岑一间房,而珊钰的同学黄纹璇则租了右侧那间大一点的房间。
至于黄纹璇房内的另一具男尸,是她的男友黄庸宪。
在结束了对黄仁维的对话之后,孤身一人坐在社区住宅一楼交谊厅里的罗天雄检察官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倘若洪国易的杀机缘起于感情纠纷,为何姚怡岑的姊姊与居于同室的无辜情侣,也会惹来杀身之祸?就算洪国易再为残暴,也不应该波及无辜啊。这其中是否有更复杂的原因呢?
为了更深入了解案情,罗检察官请来姚怡岑的父亲姚朝陆接受询问。他也是第三个赶到案发现场的证人。在询问之前,罗天雄先用温和的语气劝说了几句诸如“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看得出,姚朝陆还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能自拔。不过,谁都可以理解作为父亲的姚朝陆的心情。转瞬之间,莫名其妙自己的两个女儿,就一个死于非命,而另一个则身受重伤,躺在特护病房中生死未卜。这样的事,无论换成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姚朝陆说话的语气哽咽,但仍然努力强作镇定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姚朝陆的手机突然响了三、四次。看了看来电显示,明明就是怡岑的号码,但对方却怎么也不出声。姚朝陆突然有不祥的预感……他有点担心女儿出事了。而且他的妻子也提醒,女儿那边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在挂断了电话后,又给另一个女儿打电话,可电话却是关机。再给与两个女儿合租一室的黄纹璇打电话,却也是关机。
听着听筒里传出“该用户已关机”的冰冷女音,姚朝陆焦急了。他赶紧出门,开着车一阵狂驰。从太平到台中市区并不远,但他却感觉路程非常漫长,他把油门踩到了最大,但还是觉得经过的时间如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到了台中东区十甲东巷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了。警卫得知是来找九号楼的怡岑时,并没有阻拦他,因为当时已经有怡岑的同学黄仁维和珊钰的男朋友先后来找过他们,大家都认为情况非常危急。他们几人一起上楼继续敲门,但根本没有响应。
姚朝陆的眼眶红润着说,最后,他们决定找锁匠来开门。但是当他们一起回到警卫室,正准备拨打电话找锁匠的同时,就突然看到洪国易从九楼阳台跳下来,当场摔死,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这个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了。我的女儿们一定有生命危险!我匆匆回到九楼,才发现小女儿怡岑身受重伤,在努力打开大门以后,已经奄奄一息了……”
姚朝陆沉吟了一阵,以袖口擦拭眼角的泪水。
“然后,我让怡岑在玄关躺好,冲进屋内去找珊钰……但……珊钰的伤势更严重,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她昏迷不醒,我怎么摇她,她都没有反应……她死得好惨……我打电话回家,告诉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