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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纸条挨近火烛,纸条嚓地一声燃烧了起来。走到书桌前,他拿起纤细狼毫在一张早已备好的小纸上写下了几行蝇头小楷,将纸条折好,塞回食盒夹层之中。
约莫他已用膳完毕,那几个太监又高声禀报一声,进来将食盒提了回去。
“龙令,你这次会怎么办呢?让我看看你的手腕如何?”龙延成独自坐在清冷的扶摇宫里,毫无表情地冷笑。
皇后虽然暗自发了誓,必定要将八贤王救出,但她只是个妇道人家,除了诗词歌赋之外什么也不懂,更不知该如何下手,不由得整天愁眉深锁,束手无策。
一天,她欲徒步去慈萱宫觐见太后,却在路上走了神,心中充满的都是如何救出那八贤王的事情,仆从们也不敢扰她,待走很远之后她忽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早走得过了。
“怎么会走过了的……”她轻叹一声,转身又往来路上走,却没发现身后来了个宫女,头也未抬,急匆匆地走着,咚地一声便撞上了她的身体,把她撞得哎哟一声,娇弱的身体险些坐到地上去。
“大胆!”
那宫女一见自己撞上的居然是她,当即吓得浑身乱抖,双膝跪地趴伏在地上不断磕头。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
跟在皇后身边的人眼一瞪,便准备给这不长眼睛的宫女一点教训,皇后挥手制止。
“不必问罪了,哀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让她走吧。”
“谢皇后娘娘!”
宫女又磕了几个头之后爬起来仓惶而去,皇后便继续自己的路程。但刚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对了!那宫女是怎么知道她是皇后的?
当时她并没有抬头,只是一味地乱冲,撞到之后也同样,连抬起眼皮看她一眼都没有。她怎么知道她就是皇后娘娘的?盛世皇朝的后宫内,贵妃和皇后的服饰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最大的区别在于皇后有凤冠而贵妃没有。如果那宫女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的话,她又是如何断定她是皇后而非贵妃?
且刚才那宫女是低着头撞上来的,可是首先撞上她的却不是宫女的头,而是手……她轻抚自己的腹部,那宫女的手刚才便是撞到了这里……
她忽然在自己的腰带上触到了一张纸条,满心疑惑地正欲抽出来看,却想起了什么,暗暗藏在手心之中收入了袖笼。
觐见太后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寝宫之中,摒退左右,抽出了那张纸条。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无头无尾,无题名无落款,莫名其妙的半首诗。
若是常人的话,必定只觉得奇怪,随手将之一丢便忘记了。可是皇后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仔细地推敲了一番那诗的含义,去看那字迹的时候,忽然啊了一声。
“原来……原来是他……”
她的双手都抖了起来,面上的表情不知是悲是喜。
一日午后,天气很好,龙延成走出扶摇宫的寝殿,在强烈的阳光底下微微眯起了眼睛。
“天气不错。”他自言自语地说。暴烈的日光让他的脸颊上有了些许的血色,看来不若在宫殿内般憔悴了。
他稍微撩起衣服下摆,就好像在他的贤王府里散步一般,优雅地向扶摇宫门口有重兵把守的地方走去。
他还未走到那里,那些卫兵早已看见了他,反向举起手中的兵刃向他躬身:“参见贤王爷!”
龙延成当作没有看见,慢慢地行进着自己的步伐。
卫兵们为难地互看一眼,又躬身道:“兵刃无眼!请贤王爷退后!”
龙延成还是不答话,只顾自己慢慢地走,就好像那些卫兵都是透明的一般。
“求贤王爷怜悯!”卫兵齐刷刷跪了下来,大声道,“皇上有旨,不得让王爷离开这里半步,请王爷勿让小的为难!”
“本王怎么会让你们觉得为难?”龙延成淡淡地笑道,“你们只要维持这样就好,本王在外面转转,片刻便会回来。”
“请王爷千万不要!”一个似乎是为首的卫兵大声说了一句,声音大得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小……小的们实在是承担不起!”
龙延成的步子没有稍缓,两名守门的卫兵紧张起来,忽然很有默契地都将手放到了敞开的门扇上,想将之关住,却听龙延成一声暴喝:“大胆!”
猛虎即使被囚禁笼中依然是猛虎,此声一出,那两个卫兵吓得一抖,立刻放手跪了下来。
龙延成很满意自己的威慑力,便想越过跪在门口的一干人等出去。那些卫兵不敢得罪他,却也不敢招惹天威震怒,只得狼狈地移动跪在地上的身体,阻挡龙延成的去路。
“你们好大的胆子!”龙延成终于有些震怒了,一脚踢上离他最近的一个卫兵的胸膛,把那卫兵踢得栽倒了过去。
卫兵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爬起来跪在他的面前,重复着那句话:“求王爷怜悯!”
龙延成毫不客气地跨过了那伏得很低的卫兵的背部,卫兵大惊。龙延成刚想跨过第二个人,那个人却直起了身子,仍低着头道:“求王爷怜悯!”
龙延成冷笑。忽道:“对了,皇上上一次来过之后似乎说过了一句话吧?‘除朕外,胆敢触碰贤王者,死!’”
那是龙令发现了龙延成不喜他人碰触这一点之后,对扶摇宫的人所下的一道口谕,却没想到会被他在这时候用上。原本跪在他身前的那些卫兵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全都变得面如土色,似乎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一个一个让开了道路。
龙延成微笑起来,迈开他特有的步伐,不慌不忙地踱向门口。
就在此时,远远地来了大队的人马,龙延成只看了一眼,便从那明黄|色的仪仗标志上看出了那是皇帝的御辇。
“真是不凑巧呀。”龙延成对自己叹了一声,但听得出来那不是真的可惜的声音,他似乎就是在专程等龙令的到来。
不过他并没有做出要等的样子,而是很随意地将微散乱的发丝撩到背后,慢悠悠地向与龙令的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行去。和他所猜测的分毫不差,龙令一见到他自由漫步的身影,立刻甩下了身后的人,如离弦之箭般向他激冲而来,龙延成只是稍微眨了一下眼睛而已,龙令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在干什么!”龙令对他怒吼。
“散步。”显而易见的事实。
看来龙令非常有掐死他的念头,但并未付诸实施,而是又转头对那些依然跪在地上却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卫兵们吼:“你们这群饭桶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也能让他出来吗!”
卫兵们虽有满腹的委屈却也不敢辩驳,只有将已经很低的身体伏得更低:“小的们死罪!请皇上开恩!”
“滚!统统都给我滚!没用的东西!”
看卫兵们各自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龙令一指龙延成:“你……!”
他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问题要质问,但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龙延成的脸时,他就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什么话也忘了,只有一个你字出了口,就再没了下文。
“我,怎么样?你想说我怎么样?”龙延成笑起来、
龙延成从来没有笑过,或者说,从来没有不带任何功利性地笑过,他的笑都是有条件的,其中蕴涵了无数龙令就算穷尽一生也弄不明白的东西。可是今天他笑了,而且似乎没有带有任何其他的意味,只是在笑。
他的眉毛被笑容拉得开了一些,双目微眯,薄薄的嘴唇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他浑身的气质也变化了,现在的他,不带有任何“八王爷”的成分,只是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笑而已。
龙令呆滞得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他的手伸出去很久,又不知所措地收回来,讷讷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美……
如此美丽……
这不是应该用在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身上的词汇,更何况龙延成这个人根本就和所谓的“美丽”根本搭不上边,就算昧着良心也只能说他英俊,而不是“美丽”。可是他这一笑却硬生生将四周明亮的的景物比得昏暗起来,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闪闪发亮。
这就是“媚”,一个美人不一定需要美,只要够媚,便可成为天下至美。
龙延成从龙令目瞪口呆的表情便可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迷恋又更进了一层,这是好现象。虽然他连自己也有些惊讶自己对龙令的影响力,但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皇上莅临扶摇宫,不知对罪臣有何指教?”龙延成收住了笑容,问。
再好的诱饵也不能多,多了就不希罕了,所以要点到为止。
龙令干咳了一声,为自己的失态感觉相当不悦。他道:“其实,朕不是来扶摇宫的,朕……朕是要去皇后的沐侯宫……”
要去沐侯宫根本不需要走到这里。龙令发现自己的解释有多么愚蠢之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龙延成也不揭穿他,只是声音不带半点波澜地道:“既如此,皇上可否赐罪臣与皇上同行?这些卫侍不许我离开这里,不过也是因为此乃他们职责所在。”
龙令有些疑惑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但却无法对那低沉清朗的声线有丝毫的抵抗,竟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龙延成转身走去,龙令对身后的仪仗不耐地挥挥手,仪仗悄然退下。
龙延成所去的方向是御花园,龙令第一次亲吻他的地方。
第六章
御花园中正是花团锦簇的时节,几乎所有可以开花的草木都绽放出了粉嫩的花朵,蝴蝶双双飞舞,鸟儿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