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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了。那些欢声那笑语那些调皮那些嬉闹,仿佛都离我远去,我成熟得简单不象是一个初中生。每天只有晚上睡觉的时间是最快乐的,我可以在老师的体内发泄,我可以疲倦地躺在老师的怀里,我可以紧紧地抱着老师的躯体。我在想,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如果考上县一中,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这个学校,离开这个小镇,离开这个小小的苗寨,我就可以重新开始我崭新的生活。
我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变得越来越坏了。那天中午我竟然和我原来的室友小伟打了起来,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后来想想,真是没有道理,别人没有招我惹我。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去给他道歉,即使我知道自己错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在教室里看书,桌子上椅子上随随便便地坐了一大堆男孩在那里海阔天空地聊天。我心里觉得特别的烦,但是又没有办法没有理由发作。后来小伟在那里不停地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女人们卖淫的事,他像一个百事通一样,说着某村某寨的谁又去广州卖淫发财回家建房子啦,某姓某族的某女又去温州卖身弄了钱回县城开场子啦,我听得特别的刺耳,我觉得他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斜视着我,讥讽着我。我终于忍无可忍,当他正讲得洋洋得意的时候,我突然把头扭过去说:
“回家叫你娘也去沿海卖去啊。”
他马上就冲了过来。大家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在我脸上重重地击了一拳。嘴里还不干净地骂道:
“你姐现在不是在广州卖吗?”
大家很快把我们拉开了,我可以看出,每一个人对我都特别的不满。
晚上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老师看到我额上那一块青紫,吓坏了,马上把我紧紧地抱住,然后捧着我的脸问我:
“勇,怎么啦?是不是跟谁打架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小心撞树上了。他把唇贴在我的伤口处,轻轻地吸吮着。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柔情中溶化了。那一刻,我是多么地幸福。
那天晚上,他又插了我。当他在我体内射完精然后疲倦地睡去后,我躺在他怀里失眠了,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的怀抱中没有睡着,他不知道。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在出卖自己的肉体,我其实就和那些在沿海卖身挣钱的女孩差不多,我为了我的学业为了我的未来在出卖着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但是我又一遍遍地否认自己,我真是喜欢他,我喜欢他进入我的体内时的那种感觉,也喜欢进入到他体内然后快乐地在他里面射精的感觉,我们彼此是真诚的。然而我们现在算什么,师生?情人?而且我们都是男人。我在想如果我以后结婚了,我怎么去面对我的老婆,这一生,我还会结婚吗?如果有一天老师结婚了,我们又怎么面对我的师母?如果有一天有人知道了我们的隐私,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还如何活下去?
我静静地看着这个怀抱着我的男人,他已经睡着了,他是在幸福中睡着的,眼角还带着一缕幸福的微笑。我轻轻地叹着气,他睡着了,没有听见。这位男人这位老师这位班主任,他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快乐无尽的希望也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烦恼无尽的忧伤,我想这些欢乐这些痛苦会伴随着我走过我这短暂的一生。是的,假如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我的老师只是我的班主任,我也只是他的学生他的弟子,那该多好。
在我的记忆中,我初三快毕业那年是我家最不走运的一年,所有的厄运都像事先约定好了一样的一件一件地接踵而来。过年的时候,妈妈的病还没有好,她已经瘫痪在床上了,姐姐在外面打工连个音讯也没有,到大年三十了全家人都还望眼欲穿地盼着她回来。正月初一一大早,爹去厕所,看到了我家的那只大公鸡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厕所外面,那是一个不好的征兆,爹一声也不吭的把它给埋掉了。多年以后,当我们全家再次聚在一起,回想起那一年的不幸时,爹才将那件事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初中毕业会考每年都是在六月十八号进行,这一点雷打不动。过完年再开学时就已经是三月上旬了。我知道,按目前我的成绩来说,考县一中是不成问题的。即是如此,我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对我来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必须孤注一掷。
然而,就在我一心一意地复习着准备最后冲刺圆我的一中梦时,不幸的事情来临了。
那天我和杨老师坐在桌边吃着午饭的时候,我们寝室的牛哥带着我的邻居钱麻子火急火燎地找了来。看那架势,我想一定是我妈妈快不行了。他们急急地喘着气,不停地说着,
“阿勇,快……快……快回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然后牛哥告诉杨老师,阿勇他爹叫他快回去,他姐姐出事了。上午村里接到电报说,她在东莞出了车祸,叫家里去人,他爹听到消息后当时就瘫在了地上,一直还站不起来。
我不知所措。
来不及收拾东西,我马上就和杨老师一起去了我家。家里静悄悄的,我们推开门,看见爹靠在妈妈的床边,目光呆滞。妈妈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还挂着泪痕。
杨教师转过身,把手放在我肩上,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阿勇,你在家照顾几天爹妈吧,老师去东莞看你姐姐。”
我爹妈还来不及说上一句感激的话,杨老师就别过脸跟着钱麻子走出了门去。
那个星期漫长得宛如一个世纪,分分秒秒都是那么难以熬过,没有电话没有任何的联络方式,我们无法知道姐姐的情况,而我们又无时无刻地不在牵挂着她的一切。一切地里家里的活都搁下了,我们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坐在家里默默地祈祷着姐姐平安。爹爹身体不好,妈妈又患病在床,我还得担心他们落下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在家里做了饭菜,但是他们都是什么也不愿吃什么也不想吃。那些日子,我一点都想不起了我还是一个初三学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得走上考场去迎接我人生中最为关键的一场考试了。我天天默默地靠在妈妈床边,静静地想和姐姐一起走过的那些日日夜夜。想她给我纳的布鞋,想小时候跟着她后面上山砍柴,她给我摘的映山红,想夏日里她带着我在小溪里捉鱼的点点滴滴。在家里,姐姐是老大,又是女孩,所以没念过一天的书,可是她却比我们三兄弟都要懂事,家里重活轻活她都是一把手。我想,如果家里境遇好些,如果我不念书,或许,姐姐不会出去打工。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竟然是如此的自私,我恨我自己。如果姐姐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将是我一生的痛。
杨老师终于回来了,但是他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好的消息。他走进我家门,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满身的疲惫,他一句话也没说,把那个黑袋子放在我们平常放饭菜的那张大四方桌上。
突然,爹从床边向那张桌边倒了过去,抱着那个黑袋子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来,妈妈也从床上跌到了床下。一时间,我家的哭声笼罩了整个村子,整个天空变得晕惨惨的像要压下来一样。
我哭了,就倒在身边我老师的怀里,我毫无顾忌地抱着我老师放声地痛哭了起来,杨老师一双手紧紧地捏着我的肩膀,把我死命地抱着,当我再抬起头时,发现他也早已泪流满面。
姐姐走了,这一年,她刚刚十八岁。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家厂里上班,也不知道她是怎样被车辗死的。那天早上,一辆外地货车从公路上路过的时候,司机发现了躺在路上的她,但那时她已经血肉模糊了。当地民政部门出钱把她的遗体进行了火化,在她的身边的包里,他们找到了我家的地址。
我和老师一起清理了姐姐原来生前的东西,然后连同她的骨灰埋了。我们请村里的村民在我家祖坟边掘起一座小小的坟墓,安葬了我亲爱的姐姐。
料理完姐姐的后事,我们没有马上回到学校。我们在家里陪着爹妈。虽然平常姐姐也不在家,但那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是如今,姐姐走了,我们每个人都觉得家里空空荡荡的,我们生怕爹妈万一想不开。可怜的姐姐,可怜的爹妈。
一个星期后,我又跟着我的老师回学校去了,在去学校的路上,我们彼此一言不发。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我常常失神地看着他宽阔的后背,那让我依靠的后背。我忽然觉得,他不只是我老师不只是我班主任,更是我的哥哥,我的亲哥哥。
回到学校后,他只字也没有再提及过关于我姐姐的话,他比以前更关心我更体贴我了。在姐姐这件事上,我默默地感激着他。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没有动我。我觉得,对我来说,他真是一位慈爱的兄长。
他的体贴再加上繁忙的学习,使我很快从失去姐姐的阵痛中恢复了过来,我终于又回到了从前。我每天拼命地挤着每一分钟每一秒种的时间看书做练习,他每天早上在我吃完早餐后,便给我端出一份红糖蒸鸡蛋。我每天晚上到十二点才睡觉,他就坐在我旁边看他的书陪着我,临睡前再给我冲上一杯牛奶。
我们学校是一所挺小的农村学校,因为地处偏僻而且学生也少,比较大型的考试从来不在我们学校设考点,所以初中毕业考试我们必须去县城去县二中考点考试。按照每年的惯例,每年的初中毕业会考都是校长带队,他经常在县里跑来跑去,熟人多,有什么事情方便处理。但是今年,杨老师拼命地争取着要带队去考试。校长说你刚刚毕业,没有经验,如果碰上什么突发事件处理起来可能会棘手。但是杨老师的理由很是简单,他是第一次带毕业班,他就是放心不了自己班里的学生。当然校长拗不过他,最终还是同意他一起同去。
我们是包了辆敞蓬拉蔬菜的车去的县城。车上没有固定的座位。两位老师本来可以坐驾驶室里,但是杨老师把他的座位让给了一个女生,自己和我们一起坐在后面的货厢里。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去过县城,这是我们第一次出远门,所以每个人都显得特别的兴奋,大家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