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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晚看完状纸,又细细看了一遍,文采出众,调理清晰,对大越律法也颇了解,若是参加科举的话,中个进士不在话下啊,可惜,秀才之名被夺,没有了参加科举的资格,不然现在不定都已经造福乡里了。
叶归越在马车里等候知晚,知晚上了马车之后,把状纸递给叶归越看,自己却瞅着令牌,道,“杀几个贪官,你确定没事?”
叶归越把状纸放下,难得马车里没有摇椅,他可以抱着知晚,捏着知晚的鼻子道,“你杀肯定有事,尘儿杀就不会有事了。”
知晚一脸汗哒哒的,这有区别吗,尘儿那么小,万事还不得他们拿主意,不过话已经说在前头了,不抓肯定不行了,“那冒充你的人怎么处置?”
“不用处置,等我们去,他们就自动消失了。”
“……什么意思啊?”
“冒充我的人是皇上派来的。”
“……什么意思啊?”
“表示皇上希望为夫被人抓起来,好整顿这里的政务。”
“……皇上吃饱了撑的慌吗,明知道这里贪官横行,他自己不派人抓,要你来。”
知晚白眼都快翻抽筋了,端着茶啜着,极度的无语,叶归越见她那模样,把她搂的更紧了,笑道,“娘子不是知道原因吗?”
知晚呲牙,耸着鼻尖道,“君心莫测,我怎么知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你倒是说说,皇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叶归越嘴角一勾。邪魅天成,“自古官官相护,朝廷结党营私的不知道多少,杀一人动全身。或是招来杀身之祸,那些人精,最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上心知肚明,父王和皇上纵容为夫纨绔横行,一来是为夫喜欢,二来是朝廷需要一个这样的郡王,适时出来杀人。”
知晚听得错愕,眼睛猛眨,“你杀就不用动全身了?”
叶归越轻点了下头。“为夫不较真,打人杀人从来只看顺不顺眼。”
知晚明白了,叶归越没有正直官员那种刨根究底的狠劲,杀一人便是一人,不一定会牵扯下去。不至于会引起朝廷动荡,但是会给幕后之人以警惕,有时候皇上需要的就是官员警惕,要真较真起来,那么多官员,又有多少是清廉不为己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便是这样的道理。
皇上对宜州有意见了,宜州官员下场能好的了才怪呢,只是皇上给他这么大的权利,对他是不是信任过了头啊?
出了这么个意外,小院是白准备了。马车直接到宜州府衙停下,不得不说,就算没有电话电脑,要传播一件事还是很快的,这不。等马车在府衙前停下时,
足足有百八十人要告状啊,马车一过来,场面就控制不住了,要不是暗卫拦着,马车估计会被掀翻。
叶归越下了马车后,才扶着知晚下马车,知晚瞅着那些要告状的百姓,随便问了两句,都要告谁,有知府大人,知府管家,有告师爷的,还有知府夫人娘家,师爷舅爷……五花八门的,不过都与这个府衙有些关系。
知晚听得头疼,吩咐冷风道,“总结下,他们都状告些什么人,如果告同一个人的,就站在一起,一会儿好一起上堂,我看人太多了,一会儿把暗卫都叫上,一人审理一个。”
冷风,“……。”
叶归越,“……。”
柳承义,“……。”
审案子是知府老爷的权利,不是谁便谁都能审案的好不好,郡王妃出身大户,怎么会不懂点大越律法呢?
叶归越揉着太阳穴道,“你可以代替尘儿审案,那是因为你是尘儿的娘,又是郡王妃,满朝文武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暗卫都能随便开堂问案,岂不乱成一锅粥了?”
知晚白了他一眼,耸肩道,“谁说冷石冷木他们开堂问案了,他们只是帮着我们梳理一下案情,请这些百姓进去喝个茶聊个天而已,拿主意,最后定案的还是你我,这不就成了么,再说了,就靠我们两个,这么多人没个七八天别想问完,我们只有两天时间,有冤屈的还不止这些人,事急从权。”
苏昂和苏向行也陪同在侧,见知晚这样胡闹,有心想劝两句,可是一想到知晚手里的令牌,就张不开口了,要不是皇上,王爷,郡王爷愿意,那令牌会飞到知晚手里吗?
知晚做的再过分,再不合礼数,那也是被默认的,他们就不瞎掺合了,想着与周家还有生意要谈,便打了声招呼,带着苏昂走了。
进了府衙,知府的位置自动被叶归越霸占了,知晚站在叶归越身边,尘儿思儿的摇篮也在一旁,冷风瞅了瞅天色,道,“郡王爷郡王妃,已经是午时了,是不是先用膳了再审案?”
知晚揉着肚子,瞥了冷风一眼,“饭呢?”
“……还在买来的路上,属下去做师爷。”
柳承义跪在堂上,升堂问案喊威武的不是官兵,换成了暗卫,这些个暗卫这些日子在船上也玩开了,这审案子也是头一次,喊的那叫一个敞亮,还是钱嫂瞪眼,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哭了小王爷小郡王,打你们几十大板子才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粮食
衙门朝南开,没钱别进来,以往衙门前都比较空档,尤其是贪官的衙门,那是门可罗雀,今日的宜州府衙,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卖糕点的小厮都把生意做到了衙门前,而且生意是异常的火爆。
柳承义状告知府少爷,冷石站在府衙门前唤道,“还有谁被知府少爷欺负过的,只要冤情属实,都可进衙门状告,若是诬告,小王爷的板子也不是那么好挨的。”
冷石说完,那边随行护卫就把路让开了,这会儿审案审的是知府少爷,旁人就不许进,也没人敢挑战小王爷的威严,都安心的等着。
七八个男子妇人迈步上台阶,那边就传来一阵哄闹声,“放开我,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绑本少爷?!你们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暗卫压着知府大少爷过来,冷石见他挣扎,还大放厥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郡王爷的胆子不比雄心豹子胆小!”
知府大少爷还不知道抓他的是叶归越,挣扎之际听到四周的人议论,才有种后知后觉的惧怕,越郡王,在京都就是个霸王,无人敢惹,不是好好的在宜春楼温香软枕吗,怎么会出现在衙门里,爹不是迎接侍郎大人了吗?
暗卫压着知府大少爷进了府衙,他便见到自己爹和一群宜州官员跪在那里,足够十七八人,个个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尤其是他爹,更是直用官袍擦汗。
他正要求救呢,就觉得膝盖一疼,被暗卫踢跪在了地上,那一下可是不轻,疼的他都叫出了声。
叶归越悠哉的端着茶水啜着,偶尔瞥眼堂下众人,瞅了眼知晚后,眼睛落到惊堂木上。知晚半天才回过神来,把惊堂木重重的一拍,“堂下所跪何人?”
问完,知晚就觉得有些傻了。明知道审理的是谁,还这么问,知晚脸有些红,可是没人觉得她问的不对,这原本就是审案流程,也是要记录在案的。
知府大人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求饶道,“郡王爷郡王妃,犬子年幼无知,您们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回吧?”
知晚无语的瞅着知府大少爷,“年幼无知?知府大人不会是忙于政务,对儿子疏于管教,甚至连自己儿子今年几岁都不知道吧?”
下面就有人回话了,“知府大少爷几年十八。已经有妻有子!”
知晚勾唇一笑,笑的妩媚,“看来年幼无知的不是知府大少爷,是知府大人您呢。”
那个您字听得知府大人背脊都一阵阵发凉,他一个四品官,在郡王爷郡王妃眼里,那就是芝麻绿豆。一粒芝麻掉到地上,能瞧的进眼里吗?
叶归越把茶盏放下,咳,准确的说是才喝了一半,就被某女给抢了过去,把惊堂木塞给了他。催促他赶紧审案。
一切依照流程来,送上状纸,申诉,人证物证到场。
在知晚看来,知府大少爷的罪行足够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可他还死不认账,还口口声声说知晚和叶归越仗势压人,冷风提议上刑罚,晾他不敢不招,结果蹦出来一个屈打成招。
这个屈打成招是侍郎大人说的,宜州知府乃是相王的人,于情于理,他都得护着他点儿,知晚听的挑眉,“侍郎大人说的对,是不能屈打成招,这板子刑具不能上他的身。”
冷风瞅着知晚,不打他是不会招的,只要不画押认罪,就不能判刑,这是规矩,就听知道道,“来人,拿蜂蜜来,给我泼,泼完了给我绑到花园里去!”
冷风听完就是一哆嗦,最毒妇人心啊,蜜蜂最是能招惹蜜蜂蚂蚁了,丢在花园里,不出半个时辰知府大少爷就被蚂蚁咬的七荤八素,那感觉,就是他都承受不了,何况是娇生惯养的知府大少爷了。
侍郎大人也怔住了,眸底带了惊悚之色,“郡王妃,这么做未免也残忍了吧?”
知晚好笑的看着他,把叶归越的玉扇摇着,很洒脱,好看的唇瓣一勾,自成一抹讥讽,“残忍?侍郎大人坐在这里也听了半天,怎么就没觉得知府大少爷残忍呢,强抢民女,逼的她自尽,莫不是侍郎大人认为,区区民女能进官家做妾,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吧?侍郎大人这么想,我可是会怀疑侍郎府上也有这等纨绔子弟,抛开这个不说,霸占民田,强逼人家迁祖坟,人家不愿意故人泉下不安,他就纵容家丁将人活活打死,老实说,听到侍郎大人你说我残忍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派人去刨你的祖坟,然后活活打死你,左右也沾不上残忍二字,侍郎大人不会怪罪我的吧?”
侍郎大人听到知晚这番话,气的头顶直冒青烟,抓着梨花木椅子的手青筋顿起,牙关蹦的紧紧的,眸底是一层浓厚的杀意,可见忍的辛苦,官拜侍郎,就算是尚书大人见了他也得卖他三分薄面,今日却被个妇人这般指责,还当着这么多人说他教子无方,刨他祖坟,他如何忍的了,可是忍不了又如何,他敢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