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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去哪里?”
“我顺便去个地方。”
“顺便去个地方?股长又要发牢骚了。”牧田窃笑着说。
“你就告诉他,我去伽利略那里了,这样他就不会发牢骚了。”
“啊,原来是去汤川老师那里啊。”牧田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又要被他嘲笑是理科白痴了,我都要受不了了。”
“替我对他说,我们都对他充满期待。”
牧田说完朝车站走去。
3
那是一周前的事了,警视厅接到通知,在世田谷发生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但是经过详细调查,警察断定这不单单是一起交通事故,犯人在这之前还侵入了离交通事故现场步行几分钟远的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姓森崎,户主是进出口贸易会社社长森崎敏夫,他夫人叫由美子,他惟一的女儿礼美正在上女子高中,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不过事情发生当晚森崎敏夫因公赴新加坡出差了。
根据由美子的证言,深夜两点左右,她听到有动静,醒了过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发现有人在阳台上,那个阳台连着二楼的三个居间,在她们夫妇卧室的隔壁,是礼美的房间。
她听到玻璃窗被打开的声音后,马上意识到有人准备进入女儿的房间,于是她没有犹豫,把手伸到了床底下。
床底下藏着一把猎枪。
这枪是森崎敏夫的,他上大学时曾参加过射击队,毕业以后仍然喜欢打猎。
当然,枪并不是一直放在床底下的,这只是由美子在敏失长期出差时的习惯。为了可以在危急关头防身,丈夫教给了她最基本的操作方法。
她端着枪走进了礼美的房间,看到一个男的站在床边,正要对礼美做些什么,她马上叫了起来,那男子听到叫声,慌忙逃了出去,她扣动了扳机,那男子已经跳下了阳台。
那人是开着轻型卡车来的,他在开车逃跑的路上,撞倒了附近的居民。
犯人很快就被逮捕了,是一名住在江东区名叫坂本信彦的27岁的男子,家里是开电工商店的。轻型卡车是家里的经营工具。
这两个多月,坂本一直在纠缠森崎礼美,所以,当警察问礼美有没有线索时,礼美马上就说出了他的名字。坂本的住址也马上查清楚了,他曾经给礼美写过很多封信,上面清楚地写着地址。几乎所有的信件都被礼美扔掉了,幸好她还留着一封,帮了搜查人员的大忙。
搜查人员马上朝坂本家出发。坂本一直龟缩在家中,或许已经听天由命了,当搜查人员审讯他时,他痛痛快快地招认了。
很简单的一个案件——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这么想。
和牧田分开30分钟后,草薙开着自己的车,穿过了帝都大学的大门。他把车停在最里面的停车场里,走进了古老的校舍。这是理工学院物理系的校舍,第13研究室在3楼。
上了楼梯,走近房间,他听到了口号声好像是拔河比赛时的“一二、一二”声,而且像是从第13研究室传出来的。
草薙歪着头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敲门声被里面的声音淹没了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难以置信。桌子和椅子全都堆在墙角,中间是很多学生正在拔河,两边的学生加起来超过了20人。
汤川就在旁边,穿着白大褂坐在椅子上,看着学生们。
在草薙的观看下,右边的队伍赢了。看来所有人都累了,有人弯着腰,不停地喘着粗气。
草薙拍了拍汤川的肩膀。年轻的副教授回过头露出洁白的牙齿:“是你啊。”
“你们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拔河。”
“这我知道。为什么要拔河?”
“做一个简单的物理实验,名字叫拔河必胜技。”
“啊?”
“好啦,”汤川拍着手站了起来,“有客人来了,我们再来一次,大家拿好绳子。”
啊?还要来一次——学生们嘟囔着拿起了绳子,各自就位。
汤川看着草薙:“你难得来一次,就来做个游戏吧,猜猜哪边能赢。”
“啊,这可很难说啊。”
“凭你的直觉和经验来猜。”
“也好,”草薙对比着两边的队伍,体格看起来都差不多。他想起刚才的比赛结果,指了指右边这一队,“就这边啦。”
“OK,要是这边赢了,我请所有人喝果汁,不然你请另外一边的人喝果汁。”
“好吧。”
“你对他们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
“对,比如说,把脚张开,身体向后仰,等等。”
“你说的也是。”草薙看着学生们思考起来,他想起以前参加运动会拔河比赛时指导老师说过的话:“首先最重要的是,要把腰沉下去。”
“哦。还要把腰沉下去啊。”汤川抱着胳膊用佩服似的语气说。
“对,把腰沉下去,叉开双腿,用力站稳,这一点非常关键,挺直了身子是使不上劲的。”
“原来如此。你能不能示范一下,到底腰弯下去多少合适呢?”
“弯下去多少?这个嘛,尽量弯下去就是了。
草薙做出了拔河的姿势,将腰尽可能地向下沉,屁股几乎都挨到了地面。
“各位同学,你们看明白了吗?要按他刚才示范的动作来拔,一定不要无视他的建议。好了,把腰沉下去,拿起绳子。”
听了汤川的吩咐,右边选手们苦笑着按要求去做了,不过看起来总给人一种垂头丧气的感觉。
“对另外一边有建议吗?”汤川问。
“没什么特别的建议,随便怎么来吧。”
“那我就让他们用刚才你说的那些不正确的姿势来拔了。”
汤川让左边队员们将腰稍稍向上抬起。在草薙看来,这种姿势很不稳定。他觉得胜负已经一目了然了。
“好,下面比赛开始,两边都摆好姿势预备……一、二、三,开始!”
在汤川的加油声中,比赛开始了,两边队伍都在拼命地拔着,不过令草薙意外的是,右边的队伍开始被哧哧地拖着向前滑动了。
“把腰沉下去,沉下去!”草薙大声指挥。
不过他的声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右边的队伍还是输了个干净利落。
汤川回过头笑:“别忘了请大家喝果汁啊。”
“这都是你指示他们故意输的吧。”
“你觉得是那样吗?”
“难道不是吗?”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说腰沉下去好?”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稳,稳就客易叉开腿用上劲。”
但是汤川摇了摇头。
“错!拔河的时候,将腰的位置抬高,更容易站牢。”
“不会吧?”
“你想一想,比起拉一个位于高处的东西,拉一个位于低处的东西时,脚与地面的作用力更大吧?甩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垂直抵抗力增强,最大摩擦力也增强,也就是说,脚的蹬力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如果对方不改变高度的话,只要将自己这边的重心提高就行了。”
“明白了吧?”汤川又问。
草薙在头脑中反复品味着他的话,结果想得有些轻微头痛。他晃了晃脑袋:“反正我又不用参加运动会。”
汤川不出声地笑了,他拍着草薙的肩转向学生们:“大家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再给他补一节物理课。”
4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案,犯人已经抓到了,他也供认了犯罪事实,我们掌握的证据也确凿无误。总之,必要的东西已经俱全了。”草薙靠着楼顶上的铁丝网说。
“那不是很好吗?这很少见啊,尽情享受这种幸运就行了。”
汤川拿起放在墙角的软式网球和球拍,对着墙打了起来,由于他以前就是羽毛球队的高手,所以他把球拍控制得很好,球几乎每次都能击中同样的位置。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搞不明白。”草薙说。
“什么?”
“动机。”
“动机?”汤川放下球拍,从墙上弹回来的球就那样滚走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动机会出什么问题呢?犯人的目的,就是奸淫,这不就足够了吗?”
“话虽如此,但是问题在于,犯人为什么偏偏要瞄准那个女孩呢?首先交代一下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森崎礼美。”
“我对名字不感兴趣。”
“不,在这起案件中名字非常关键。听说犯人坂本信彦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在缠着森崎礼美,起因就在于她的名字。”
“是因为和甩了他的前女友同名同姓吗?”
“你的想象力倒是不错,不过稍有不同。犯人坂本信彦是这么说的——他和她命中注定要在一起,这是17年前就决定了的——”
听了草薙的话,汤川哈哈大笑。
“这种老套的话,很早以前就有了,说什么你我命中注定要在一起,天意不能违背,等等。想不到到现在还有人编这种老套的故事啊!”
“最初我们也当成是玩笑,但是听着听着我们就笑不出来了。”草薙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递到汤川面前。
“这是什么?”汤川看着照片,眉头拧到了一起,“这好像是作文的一部分吧。”
“这好像是坂本在小学四年级时写的作文,题目叫《我的梦》,写的是他做梦梦到了将来和自己结婚的女孩子。而且女孩子的名字就叫礼美。你仔细看照片,上面用片假名写着“モリサキレミ”森崎礼美的片假名写法——译者注)。
“确实是那么读啊。”汤川点点头,笑容消失了。
“和他家人也确认过,他本人确实说过这些话。据他家人说,坂本从小时候起就一直称自己将来要和一个叫森崎礼美的女孩子结婚。除了这篇作文,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证明。刚才我还见了坂本的小学同学,他也证实了坂本没有撒谎。”
草薙把刚才纪念册的事情向汤川讲述了一遍。汤川抱起了胳膊,手里还拿着球拍。
“都27岁了,还继续抱着这样的梦,这的确不太正常。也没想到,还真出现了同名同姓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