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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更衣室内其他几人一脸的自若神态,我知道茉莉抽烟之事肯定也是人所皆知了,只是大多数人没此嗜好,因此也没人眼红嫉妒。
大约两分钟后,果然,茉莉从浴室内走了出来,一脸的过瘾舒坦,赤着身子在木椅上安然坐躺下,翘起二郎腿冲我挑了挑眉毛说道:“嘿,姓林的小娘儿们,看不出来有两手的嘛!”
我知道他在说昨天篮球赛之事,便托着头发歪着头淡淡回道:“哪及得上茉莉姐你呀?呼风唤雨的,简直就是副监狱长嘛!”
茉莉倒也没有生气,把头往后一甩,将长发泼撒在木椅靠背上,两条胳膊枕在脑后呵呵笑道:“呼风唤雨是说不上,但要废人一条胳膊、加他几年刑期还是能轻松办到的!”
我怒气上涌:“你这是警告我呢、还是威胁我呢?”
茉莉啧啧咋嘴摇头道:“小娘儿们,你可要知道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茉莉说话了!连你们老大藏绫都不敢摆出你这般臭逼谱来!”
我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转过身子低下头,挽起后脑半湿的头发送至吹风机下,才烘了不到两秒钟,突然感觉浑身泛起了一阵极度不自在的寒意,当下侧目斜瞄过去,竟然见到对面茉莉眼中闪过一道夹杂着惊恐与阴毒的鹰戾寒芒,而脸上更是浮出一层浓浓的阴郁杀气来!足足过了三秒钟才在其刻意收敛下逐渐消逝!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下却是疑云大起:难不成他刚才准备对我动手了?可按理说我与他之间还只处于舌战阶段、远未达到生死相搏的程度呀!但刚才他怎么会突然对我动起如此强烈的杀机?
我背对着茉莉暗暗留意了下,发现他已经哼着小曲起身穿衣服了,似乎浑然没刚才那回事!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因为此刻我还是有着如芒在背的不祥感觉!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当初在临汾乡道遇袭前那样,感到心慌!不安!发寒!
甚至能嗅到一丝死亡的气息!
我暗暗心惊,没想到茉莉的气场竟然强悍如斯!仅仅是凝蕴出来的杀气就几乎让我乱了心神!看来之前还是低估他了!
看到更衣室内已经走得再无他人,我不敢冒险继续呆在里面了,暗里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便欲向外快步走去!
可就在此时,眼睛余光瞥到茉莉拎起毛巾轻轻一抖、一甩,心里募地生出警兆,脑电疾闪下,我整个人毫不犹豫地前冲而出,向更衣室出口扑了过去!
但身形刚刚冲出,一股极强劲力挟裹着沉闷风雷之声从身后横扫卷扑了过来!
我心头大凛,眼看左右无避处,仓促之下只能右掌急聚内力,喉间低喝一声、返身挥拍而出!
“蓬”的一声闷响,右掌如遭棒击,手腕几欲骨折,还未完全伤愈的胸腹也被震得阵阵裂疼,踉跄了两步凝目看去,我顿时骇然失声:“布棍!”
偷袭者正是一脸杀气腾腾的茉莉!而他刚刚攻击的武器竟然是手里的那条毛巾!此刻毛巾已经被他拧甩成了麻花短棍状!
茉莉阴寒双眼杀意更浓,也不答话,趁我惊魂未定之际,腹肌一鼓,胳膊一扬,手中布棍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我面门砸了下来!
我哪敢再硬接?眼见对方攻势凶猛,只得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忍住胸肋间的疼痛,一记平实无华的黑虎掏心向茉莉心口砸去——对方布棍在手,一味闪避的话只会引来更加猛烈的攻击,而近身作战则能让他的布棍失去威力!
哪知我一拳刚刚击出,只听茉莉阴柔冷笑道:“你中计啦!”
我顿时头皮一麻,还未来得及收拳,就只见茉莉右脚斜踢而上、左指凝剑直刺,同时电袭我左腰肾脏与颈间喉咙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莫测的招数!左侧有飞踢,右侧是墙壁,前有指剑袭喉,后撤正遇布棍砸头!
情急之下,我索性拼着两败俱伤的念头,深深低头用下巴挡住喉咙要害、右拳猛地催力轰出!
但让我大吃一惊的是,茉莉的飞踢竟然后发先至,“噗”的一声踢中了我的左肾!而就在我重拳几乎要击中他心口气门时,茉莉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间陡然收了下胸!
“蓬!”黑虎掏心依然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对方心口,但已是重拳的强弩之末——杀伤力仅剩不足一成!
“恩!”肾脏遭到重创后迅速扩散出一种能瓦解全身斗志的噬骨剧痛来,我闷哼一声差点当场瘫软在身边木椅上,咬紧了牙关勉强站起身来,对方已经再次出招!
“呼——”毛巾布棍挟裹着凛冽风声向我脑袋抽来,来势之猛犹如风雷滚滚!
我深知已无抗衡之力,只得咬牙向左侧纵身避去!
哪知人刚跃出,只见对方布棍突然变招,竟然在瞬间软成一条灵蛇追袭而至!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未及作出反应,后脑头皮猛地一紧,头发竟一下子被毛巾缠住了!
“嘿嘿!去死吧!”茉莉阴森森地狞笑着,右手拉着毛巾、左爪像地狱死魂阴钩般向我后脖掐了过来!
“滚!”我惨吼一声,强忍头皮钻心疼痛,拼起浑身残力反转拍出一记蕴含尸气的劲掌!
“不自量力!”茉莉娇声冷笑,左爪变掌迅速迎拍而上!
“啪!”两掌相撞,茉莉娇躯猛的一晃,缠着我头发的毛巾松手脱落,我却如遭巨锤重击,被一股阴柔霸道的诡异劲力撞得胸口几欲闷炸,整个人向后乱步跌撞了五六米,还未站稳脚根,喉头突然一甜,“呕”的一声吐出小半口鲜血来!但我心头却愈加震撼了起来,这家伙竟然不害怕我的尸气?!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武功这么高?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想高声呼喊把室外的狱警引来,胸口却如压着千斤巨石,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想要逃到更衣室门外,让他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我,但脚下却是虚浮无力,连身子都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
看着茉莉重新凝起了左掌右爪,两眼喷薄着浓郁杀气向我步步逼来,我的手足变得一阵冰凉,知道自己再无抵抗之力了!
“林幽,你来错地方啦!去死吧!”茉莉左掌右爪同时疾吐而出,两股死亡阴气扑面卷来!
眼看自己就此不明不白地死去,万念俱灰之下,我干脆用力一咬舌尖警脑醒神、拼起浑身气力欲作最后一击!就在此时,耳边募地响起一声厉声娇叱,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囚衣身影疾扑而至,瞬间就在茉莉面前绽出了数十道凌厉拳影来!
“蓬……”
尽管来人紧急出招,但我还是被茉莉的凶悍左掌击中了胸口,顿时两眼一黑,带着一阵天旋地转向后摔了出去,在大脑失去意识前,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皂清逸味道……
……
“谈医生!谈医生!赶快急救!”
“倪队!9101什么情况?”
“斗殴重伤昏迷!要不要叫李医生过来?”
“先急救……犯人呼吸困难、心跳很弱!赶紧打电话给林监!必须解除srgps定位、急转第一医院!快!”
“要不还是先把李医生……”
“快汇报林监!犯人快死啦!”
……
“罗院长,我是黑林铺监狱小谈……对,我们已在路上,还有五分钟到……病人已经休克过一次了……好……老张,再加油门!”
“已经170码了!”
……
“200焦,第一次除颤!”
“300焦,第二次除颤!”
“肾上腺素0。5毫克!”
“360焦,第三次除颤!”
“肾上腺素1。5毫克!”
“溴苄胺第一剂5毫克!”
……
“小胡,犯人病情怎样?”
“陈主任,犯人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恩,给黑林铺监狱打电话吧,让他们明天来接人!”
“知道了!诶对了陈主任,这是心脑科送来的ct,犯人下丘脑与大脑皮层有明显阴影,似乎有脑淤血的迹象,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导致日后失忆呀?”
“哎呀小胡,咱把人救活了就行了嘛!你不想想,他是犯人,在咱医院多留一天就多一分麻烦!赶紧打电话吧!我这就跟罗院长汇报去!”
“知道了!”
……
“啊——呵~~~呼~~~呵~~~~呼~~~~”
我从梦中醒来,目光四下一扫,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监狱医务室的一病房,左手又在挂点滴,右手还是被铐在了床棱上。
玻璃窗外路灯惨白,围墙上空暗幕沉沉,周围一片死寂,看来已是深夜。
床边谈丰华睡意正浓,歪着纯白医护帽、咧着性感大嘴巴,垂涎滴淌在洁白的床单上印出一个大圈,匀缓的鼻息中透着可爱的娇懒,让人舍不得就此唤醒她的酣沉美梦。
但没办法,我被她压得实在难受,浑身又像散了架般疼痛,而且点滴也快见底了,不叫醒她是不行了。
“喂、喂,谈医生,醒醒!”
“呜恩……”谈丰华咂吧了一下嘴巴,毫无醒意!
“你个懒猪婆!醒醒!当心我要拿你枪啦!”
“呜恩……”谈丰华梦游般垂下胳膊,拿手往白大褂里抓挠一番,竟然把枪掏出来放在了病床上、继续酣睡!
“疯了!”我重重呼了口气,狞声吓唬道,“再不醒来,我可要办了你啦!”
“呜恩……”谈丰华居然还是保持着伏趴睡姿,屁股稍稍往上一抬,两条胳膊无意识地撩起了白大褂,眼看准备要脱裤子了,却突然惊醒过来一般,两眼溜圆大睁,上身一弹而起,殊不料身体一个失衡,一下子趔趄后跌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呀——哎哟喂,嘶……”谈丰华的腿估计是睡麻痹了,一时也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轻轻揉着直哼哼。
“诶,你没事吧?”我善意关切道。
“没事,嘶……腿麻死了!”谈丰华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瘸着腿跳挪到病床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一瞪怒声问道,“刚才是不是你办了我?!”
“切!你没长眼睛啊?我这个样子,就算想办也办不了你呀!”
谈丰华不依不饶冷声追问:“那你到底是想办还是不想办啊?”
晕!碰上十三点了!我翻着眼皮无奈道:“喂,我说,你能不能先办正事呀?”
谈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