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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是,长官。”
“狗屎,我听不到你们在哼什么。给我大声回答!”
“长官,是,长官!”
“我还是听不到!”
“长官!是!长官!”
一九六八年二月五日,我来到位于维吉尼亚州况迪可(Quantico)镇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基地,开始我在预备军官学校的受训生活。我在哥伦比亚大学企研所就读的第二个学期就和陆战队签下了志愿军官役。当时校园里盛传美国国防部准备取消研究所学生的缓征办法,我可不想被征召到越南去当大头兵。
陆战队的训练为期十周,在这段期间中,他们严格控制你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目的是把你的思想完全摧毁,再把它塑造成他们要的那个样子。他们让你从清晨五点半开始就不断地忙碌,先用一个钢质的垃圾桶在水泥地上滚动,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开始马不停蹄的一天,直到晚上十点钟,在他们关掉灯,并且说:“晚安,小姐们。”之后我们才能休息。但是我们还是得随时保持警戒,内心充满恐惧,筋疲力竭地蜷曲在行军床上。不过我还是在那种环境中生存下来了。“恭喜你,舒华兹少尉,你现在是正式的陆战队员了。”
一九九年十一月七日,我开始那长达四周和病毒性心包炎的缠斗,并且一直住在医院里直到十二月十四日才康复出院。从那时开始,我一直都在家里的办公室工作,试着慢慢恢复身体的健康。在午餐时段中,我的一名助理罗伯·列凡(Rob Le Vine)会从我位于雷克辛顿街七五号的办公室过来,陪着我在附近街上走走。哈克曼医师坚持我必须要每天出门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即使外面的气温只有华氏二十五度也得照办。我穿上在一九八七年和奥黛莉及我的好友艾尔·佛雷斯哥到俄罗斯旅行时所买的喀什米尔羊毛外衣,再围上一条亚曼尼围巾,拉高外衣的领子,最后穿上我在莫斯科买的一件貂皮大衣后,慢慢地在冬季冰冷的纽约市街头散步。
波斯湾危机
我们决定在新的一年来临时开始照目前的路线散步,这是因为每当新年到来时,我的脑袋里总会精神振奋,并且充满了勇往直前的干劲。即使我在这场大病中几乎丧命,而且在我住院期间也有几乎一半以上的投资人遗弃了我,但我依然是沙伯林纳基金公司的龙头老大,仍然有相当多的投资人信赖我,再加上我自己也投入了相当多的自有资金,所以回到工作岗位是一种责任,也是一项自我保护的行动。我必须开始为赚大钱而努力奋战。
我热爱为山姆大叔效命。
我热爱为山姆大叔效命。
让我们了解自己是什么东西。
让我们了解自己是什么东西。
一、二、三、四、美国海军陆战队。
一、二、三、四、美国海军陆战队。
一、二、三、四、我爱海军陆战队。
一、二、三、四、我爱海军陆战队。
我的陆战队,你的陆战队,我们的陆战队,陆战队!
我的陆战队,你的陆战队,我们的陆战队,陆战队!
在一月二日时,我几乎连在住家附近走走都没有力气。我既没有精神,也没有体力。从我胸部开刀处一直到肋骨一带实在疼痛难当,还必须服用一种名叫普利尼森(Prednisone)的肾上腺皮质酮。普利尼森对操盘手而言并不是好药,因为它的附作用之一便是扰乱服用者的精神状态。根据我的医学百料全书所记载,普利尼森会“造成耳鸣及情绪波动,个性产生改变,并使服用者产生严重的沮丧感。这种药也可能使服用者的内在不稳定情绪发生激化的作用。”哈克曼医师试着让我渐渐减少药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就必须慢慢加强体力。
我每回和罗伯散完步回来时都满身大汗,累得跟狗一样,但是体力也因此一天一天逐渐有所进步。从四条街、八条街,到十二条街。随着我散步的距离逐渐加长,我服用普利尼森的剂量也慢慢降低,从三毫克、二五毫克,一直降到二毫克。
自从一九九年八月二日,沙丹·海珊派兵入侵科威特起,市场就一直都在剧烈的波动当中。股价大致上来说都是呈现下跌走势,而商品价格,特别是油品价格则呈现劲扬的走势。但是每一次伊拉克向以色列发射飞弹,纽约的那些程式操盘手就会按下他们的买进或卖出发动钮,然后市场就会陷入一阵混乱当中。
一九九一年一月九日,美国国务卿贝克在日内瓦和伊拉克官员会面,试图达成某种政治性的妥协方案。市场预期他们将会达成协议,但是当贝克走出会场,面对记者们的摄影机时,他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很遗憾地”(regrettable)。史坦普指数在贝克说完那句话之前就已经重挫了十点,市场的卖压在那一瞬间猛烈地爆发出来。我开始努力建立空头部位,在市场中拼命卖出史坦普指数期货,然后再以更低的价格把它们买回来。钞票又开始流进来了。
在那个星期三,我问奥黛莉说:“你知道,市场对于战争真正开打的预期只能反应几次而已,我觉得现在市场的底部已经出现了。我所有的技术指标都显示市场的超卖状况很严重,一定有什么状况会发生,我应该在它发生前买进一些股票。”现在,听取奥黛莉的意见比以前任何时候的重要。我没有办法确定现在的感觉是真的基于市场的现实状况还是因为普利尼森的药性正在发作。
“巴奇,如果你喜欢,就买吧!”
我开始敲进。艾美根(Amgen)、必治妥·施贵宝(Bristol…Myers Squibb)、康柏电脑(paq)、达美航空(Delta Airlines)、法利美(Fannie Mae)、GAP、吉利(Gillette)、家庭用品(Home Depot)、娇生(Johnson & Johnson)、默克(Merck)、微软(Microsoft)、耐吉(Nike)、诺威尔(Novell)、菲利浦·莫里斯(Philip Morris)、德州仪器(Texas Instruments)、联合航空(United Airlines)、威名百货(WalMart)等等都是我买进的标的。我深信美国政府一定会采取某些必要的行动来解决波湾危机,一旦美国真的采取行动的话,市场将会做出正面的反应。由于在星期一和星期二,我就已经买进了一百六十口的史坦普指数期货契约,所以在三天之内,就动用了一千二百万美元的资金,让我的基金能在涨势发动前取得良好的攻击位置。
那天,一月十六日星期三的傍晚,我正躺在书房的沙发中,看着美国国家电视网的汤姆·布洛考(Tom Brokaw)所主持的夜线新闻。我那天简直累极了,那时距离我最后一次出院才不过五周而已,而且在那天傍晚,我才刚刚做了一趟近来最棒的散步,总共走了有一里之远,足足有二十条街的距离。我握着摇控器,看着电视荧幕上的汤姆·布洛考。今天电视上他的特写镜头特别多,而这通常是有重要消息发生时电视台爱用的播报手法。果然,就在几分钟之前,根据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发布的新闻,布希总统宣布美军已经对伊拉克发动全面攻击。沙漠风暴行动于是展开。
一日陆战队,终身陆战队
一日陆战队,终身陆战队。我并不希望战争真的发生,我可不是一个死亡部部长,更何况现在我正为了复原而努力和病魔奋战,但是当一九九一年一月十六日战争爆发后,身为陆战队员,我随时准备应战。现在该是我好好打一场仗的时候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回办公室,轻松地坐在椅子里,戴上电话耳机,看一下时钟。时钟显示着东岸时区下午六点四十分。我还没有完全做好进行交易的准备,但是我很悍,我是陆战队员。就算是有一半的投资人从我的基金撤资又如何?身为陆战队军官,我还是决定要奋力一搏。
“后备军官史瓦兹。让我看看你用什么脸孔面对敌人。”
“长官您的意思是…?”
“你有战斗脸吗?这就是战斗脸。杀!”
“杀!”
“狗屎!你这鸟样根本吓不倒任何人!让我看看真正的战斗脸!”
“杀!杀!杀!”
“你还是吓不倒我!马上给我好好练习,否则你会吃不完兜着走!”
“长官,是,长官!”
美国派出F—十五战斗机担任攻击任务,它可以发射像外科手术一样精准的精灵炸弹和雷射导向飞弹能力的。毫无疑问的,我们将把海珊这个骑骆驼的人和他那所谓的共和卫队深深地埋在沙漠里。不但如此,我们将在很短的时间内获胜,所以我得加快动作。
“在九点整有一场魔术表演,查理·卓别林将告诉你们自由世界如何靠着上帝和几名陆战队员就取得胜利。上帝会帮助陆战队,因为我们会消灭目光所及的敌人。上帝玩他的游戏,我们玩我们的。为了感谢上帝赐予我们这么多的力量,就让无数清新的灵魂来捍卫天堂。上帝随时保佑陆战队员,所以你们可以全心信赖上帝,但是你们的小命还是属于陆战队。你们这些小姐们听懂了吗?”
“长官,是,长官!”
现在美国已经加入这场战争,所有在过去四个月当中主导了油品和黄金市场的恐惧与不确定性在一夕之间消失无踪。我得找一个还在交易时段中的市场。我想要放空原油和黄金契约,然后在价格下跌时马上补回来。你或许会问我,为什么?当波湾战争爆发后市场上每一个操盘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放空原油期货,但是为什么要放空那个在危机发生时每个人都会拿来当作避险工具的黄金呢?我的理由是自从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以来,原油和黄金就已经呈现超买状态,一旦市场了解到海珊对于波斯湾以及原油供应将不再造成威胁时,原油和黄金价格就会像一对过熟的椰子一样双双坠落下来。我得马上放空原油和黄金。我在椅子里把身体前倾,拿起电话打到奇德·琵巴帝公司的夜间接单部。
“我是马提·舒华兹。我在你们那里有开户。户名是沙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