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权利,而且正如同那些老前辈们所知道的,你只能穿着绉纹橡胶底的鞋子在场内走动。
梅沙的成交量放得很大。小鸡在场中不断地叫进叫出,价格也上下大幅波动。我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但是我并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抬头看了一下跑马灯的报价。
价格一跳,六二又八分之三。
梅沙正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奥黛莉的话:“最糟的状况顶多就是你破产,然后再回去做以前的工作罢了。”不断地在我的脑中闪过。我不想再回去做以前的工作。在过去的九年以来,我都在飞机上度日子,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地飞,和各地的基金经理人见面,提供他们我在股票方面的看法,希望他们能够给我所属的经纪公司一点生意,不停地拿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这就是证券分析师的工作。
我们为证券经纪商的研究部门工作,花大量的时间到处旅行,拜访各地的公司,和经理人见面,挖掘他们财务报表中的线索,找寻热门股票好让我们公司可以推荐给客户。我对这些事已经感到厌倦透顶了。当你还只有二十五岁时,能够在国内到处旅行,并且拿着公司的信用卡消费是一件很酷而且值得问你的大学同学炫耀的事。但是当你的年纪接近三十五岁时,这一切就变得非常乏味而无聊。你的朋友都已经忙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而你的父母则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他们是帮你付学费的人,而现在他们期待能够有所回收。他们会开始不断问你:“你为什么还不结婚?我们的遗产继承人在哪里?你什么时候才要长大并且开始你自己的人生?”
价格一跳,六二又四分之一。啊!他妈的。
当我担任证券分析师的那几年里,我也一直在市场里玩股票,而每一次,都是以赔钱收场。我很聪明,又拥有很好的学历,在我的一生中一直都是个赢家,所以怎么可能会从来没有在股票操作中赚到钱呢?我真的想不通这件事。我的家人也同样想不通。我一直是家人和朋友看好的人,但也是那个一直跑在最后的人。难道史瓦兹家族的历史又要再度重演了吗?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搞砸了,我的余生将和我父亲一样充满挫折吗?
价格一跳,六二又八分之一。价格仍然继续向下。
就算是失败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我的父亲是家中四个孩子中年纪最长的。他的父母亲是随着家族从东欧逃难到美国的移民。在一九年代早期,我祖父成了康乃狄克州纽海文市(New Haven;Connecticut)的一名裁缝师。他一针一线辛勤工作并且努力储蓄,但是从来没存下多少钱。家中真正有主导权的人其实是我的祖母萝丝。她拥有一间糖果店,并且决定让我父亲进入大学就读,希望他在日后能够成为一名专业人士。身为家中的长子,我父亲是那个被寄望最深的儿子,那个能够把舒华兹家族带到更好的境地,能够把美国梦带给家中每一份子的人。
我父亲的确也尽过最大的努力,但是却没有达成家人的期盼。他比较像我祖父而不像萝丝。我父亲是西拉库斯(Syracuse)大学的毕业生,但是当他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年正是一九二九年,所谓的美国梦已经变成了美国恶梦——经济大萧条。我父亲,和其他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一样,都过着没有长期正职的日子,直到他在一九三八年和我母亲结婚。在当时,他能找到最好的工作是帮祖父史耐德工作,而这显然已经和美国梦有相当的距离。在那之后,大战爆发,但是由于年纪已大再加上有了两个孩子,我父亲并没有被征召入伍。直到一九五二年他才终于做了一项重大的转变。祖父已经退休,因此我的父亲也失去了他的工作,所以他拿了所有的积蓄,把房子也做了二胎抵押贷款,在纽海文郊区的威利大道上买下一间传统式的杂货店。
那时我才七岁,但就连我都知道这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父亲拒绝去面对一个事实——他的杂货店和全国第一超市(First National supermarket)只相距不到一个街口。为什么他会认为那间小杂货店能够和新英格兰区最大型的连锁超市竞争?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一件事。当我年纪比较大时,曾经问过我妈怎么能容许他做这么愚蠢的事。而她只告诉我:“他是那么地灰心丧志。我得要给他一个机会尝尝失败的滋味。就算是失败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价格一跳,六一又八分之七。
至少我父亲经历的是经济大萧条。我却一点借口都没有。我拥有安赫斯学院(Amherst College)学士和哥伦比亚大学商学研究所硕士的学历;我参加过海军陆战队;我有足够的经验;我也拥有奥黛莉。我拥有了一切。现在这里是他妈的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梅沙的股价还在继续下跌?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始上涨?
价格一跳,六一又八分之五。真是该死!
我该怎么办?我该停损出场吗?我该买进更多吗?该是打个电话给佐尔纳的时候了。我就是听了佐尔纳的意见才进场买进梅沙买权的。
鲍伯·佐尔纳(Bob Zoellner)是我的良师,也是我所认识最优秀的操作者。我和佐尔纳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九七三年我跳槽到爱德华——韩利公司(Edwards and Hanly)这家小型、专做散户生意的经纪公司工作时。当时我才刚刚在商品期货市场输得灰头土脸。我马上就看出佐尔纳是一个非常、非常伟大的操作者。在一九七四年,当爱德华——韩利公司在经纪业务上亏损了大笔钱时,单单靠着他放空股票就为公司的自营账户赚进了数百万美元,独力让公司生存下来。所谓的放空就是说卖出并不属于你的股票,但是在日后你必须由市场中再将其买回,如果你买回的价格比较低的话,你就赚钱。在这些方面没有人比佐尔纳更高竿。我拿起一支设在交易场四周的电话,播下外线号码,接线生问我要接什么号码。佐尔纳住在纽泽西州。到底他的电话号码是几号?201…多少?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向接线生嘟嘟嚷嚷了几个号码,电话那端的铃响了。
“薇琪!薇琪!鲍伯在吗?我得和他讲话,我是马提。……你好吗?……是啊,我很好。是,我现在正在交易场里面。全新的经验。……鲍伯,你好吗?你对市场有什么看法?是啊,是啊,我也这么想。我只是有一点紧张而已。我看价格的走法好像有点疲软。听着,鲍伯,我刚买了一些梅沙的买权,你对这档股票怎么看?”
“我也买进了很多的梅沙,马提。这档股票看起来很不错。这家公司的总裁也有心继续推动组织重建的工作。我觉得这档股票有很好的潜在价值,只不过市场似乎还没有看出这一点而已,我很强烈地认为这档股票马上就要涨了。”
“你这么想吗?鲍伯,你真的这么想吗?谢谢你,鲍伯。你对这档股票真的很有信心吧,鲍伯?哦,啊,你知道,哦,我不知道我该再加码买进还是该做些什么。”
“这档股票看起来很好,马提。”
“老天!我希望你是对的。我待会儿再和你谈,多谢了,我真的很感激。”
和佐尔纳谈谈话是很好的。我又找回了一些勇气,然后再度走回围在梅沙选择权交易圈的人群里。
价格一跳,六一又二分之一。
“小鸡!小鸡!哦……”我几乎没有办法把话清楚地说出口。“现在十月到期、履约价六五的梅沙买权价位在哪里?”
“新来的小子,现在的买盘是二又二分之一元,卖盘在二又八分之五元。”
“二又十六分之九元买进二十张,小鸡!二又十六分之九元!”我提高我的买价又叫进了二十张选择权,每张选择权让我有权买进一百股梅沙的股票,所以每张买权价值二五六·二五美元(2 9/16×100),二十张选择权的总值则是五、一二五美元。
“成交!二又十六分之九卖出二十张。”
我的十月份梅沙选择权现在是以十六分之一作为最小跳动单位了。在美国证券交易所里,当一档选择权的价格掉到三块钱以下时,最小的价格跳动单位就从八分之一降为十六分之一。
价格一跳,六一又四分之一。
天啊!我简直看不下去了!
去他的!我简直看不下去了!我现在已经买进了三十张十月份到期、履约价六十五元的梅沙股买权。哦,天啊!我从来没想到这会变成这么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我得离开交易场才行,待在交易场里惟一的目的是让我的资金得以充分运用,我一直看好梅沙石油这档股票会成为我的油井。我原先的计划是想先跑个短线,再拿赚到的钱去投入另外一些金额更大、获利更佳的交易机会。可是现在市场走势完全和我作对,我连一毛线都没有赚到。我开始思考要如何在没有薪水的状况下过日子。我得离开交易场,出去喘口气,冷静一下。
我步履沉重地走上阶梯,推开门,走到阳光普照的门外,身上仍然穿着我的蓝色工作服。我徒步穿过街道,漫无目的地逛到特尼地教堂旁的公墓里。我在教堂远处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张长凳,于是坐了下来。当时天气很热。这片墓地是酒鬼、流浪汉,以及各式各样失败者聚集之地。这里是他们惟一可以闲晃而不会被人赶来赶去的地方,因为这里的长期居民们没有一个会向他们抱怨什么。
我注意到我正坐在亚历山大·汉弥尔顿(Alexander Hamilton)的坟墓前面。在那块白色墓碑上,写着如下的墓志铭:“亚历山大·汉弥尔顿,死于一八四年七月十二日,享年四十七岁”而我呢?则是现年三十四岁。
七月十二日正是亚历山大在和艾伦·伯尔(美国前副总统)决斗被射杀的那一天。亚历山大写了一篇批评伯尔贪污腐败的文章,并且声称伯尔不适任纽约州州长的职务,于是伯尔就枪杀了他。亚历山大是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并且是美国金融之父,但是他却在一七九五年因为个人财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