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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差得很远,很可能也是这个样子。我的导师是中国哲学界颇为有名的学者,目前是国际儒联的副会长。我可能会在他的提携下,走在一条学术研究的道路上,做一个哲学领域的教授、学者。其实,无论是别人还是我现在看来,这样的人生也是不错的,稳健、安定、踏踏实实。
但是,现在呢?我过的却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和大学教授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我是股票、期货市场中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客。为了在市场波动中赚取差价,我整天为自己的未来提心吊胆。每天白天盯着国内期货市场的价格变化,深更半夜也不敢放心大胆地睡觉,还得起来看看芝加哥、纽约、伦敦市场大豆、原油、铜的走势。偶尔,当外盘走势对我有利的时候,我真想把已经酣然进入梦香乡的朋友们吵醒,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只能一个人闷着乐;当外盘走势出现不测的时候,我也只能独自苦笑,为自己担忧。
哎,明天又是一个令人痛苦的日子!
现代都市人的生活是紧张而忙碌的,往往需要早出晚归,但是生活节奏相对有规律。我不用受这种外在的工作时间束溥,却无时无刻不得不忍受着种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有着与正常人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惯。看似悠闲,其实冷暖自知。
每天交易结束以后,我常常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转悠,平息着一天中因为市场交易而激起的巨大心理波动。在世人眼里,我似乎连正经的工作也没有一份,简直就是一个无业游民。
这种巨大的反差,不得不让人感慨人生的荒诞,就像一场游戏、一场梦,有时候,命运的阴差阳错往往让你哭笑不得。
也许,人生也好,世上其他事情也罢,本来就是由一连串极为偶然的事件构成的,未来在没有变成现实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因此,人的命运往往带有不可捉摸的一面。
我没有去学校为我指定的那个大学,而是费尽周折,自己选择了北京的一家大型贸易公司,从事商业方面的工作,这和我所学的专业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爱人是我在证券方面最早的启蒙老师。最初我对股票、债券、基金这方面知识的了解,完全得益于她。不过,造化弄人,命运轮回。十多年前,她不甘寂寞,不愿意做一名薪金微薄的普通教师,而从学校出来,十多年以后,转了一大圈,和命运开了一个玩笑,她还是回到了原来的本行。
1992 年,我爱人在当时国内一家“中”字头的投资公司从事证券工作。在中国早期证券市场上,这家背景特殊的大公司,地位显赫,实力雄厚,在北京、上海、深圳、武汉、天津各个股票、债券市场,一言九鼎。豪华的写字楼,超前的生活方式,公司职员表现出的某种奢华、时髦、高贵和大气,在那个物质匾乏、生活封闭的年代,给我留下了强烈的震撼。当时,它的影响力远高于后来在国内股市、期市呼风唤雨的中经开公司。物是人非,往事如梦。这家当年叱咤风云的大企业,最后却陷人了破产清算的命运,早已经不复存在,令人扼腕叹息。也许,在某些人的脑海中,和我一样,还会对它留有一些当年的印痕。
1992 年下半年,我爱人在北京东四的一个债券营业部从事国债的柜台交易。那时,我刚到单位报到,就被分配到基层锻炼,所做的工作枯燥而乏味,和债券、股票没有任何关系。每天晚上回家后,我爱人都会给我说起一些白天发生在她们营业部中的逸闻趣事,我感到非常新鲜,就像小孩听故事。
因为她所在的营业刚好在北京人艺附近,有一些人艺的老艺术家经常到她们那儿去买卖国债。有一天,她对我说,她见到了在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 中演“大赤包”的著名话剧演员李婉芬;有一天,她对我说,她见到了大歌星蔡国庆的爸爸,也是一位演员,长得和蔡国庆一模一样。后来,她又告诉过我遇到了大艺术家于是之和其他的一些名人。
人艺的老艺术家我是非常敬重的。在我的想象中,这些艺术家似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们应该出现在银屏上、舞台上,而不是在现实世界的任何地方。他们怎么会对我爱人她们那儿交易的债券感兴趣呢?我听了以后感到有些纳闷。
刚出校门,我当时还没有摆脱学生时代的幼稚气息,非常孤陋寡闻,对社会上的事更是一窍不通。大艺术家也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也要生活,也可能为钱烦恼,我竟然连这些都觉得奇怪。不过,1992 年的时候,投资理财的观念对一般人,包括我在内,确实还很陌生和遥远,大多数人连基本的生存问题都没有很好地解决,更没有多少余钱需要考虑增值。现在想来,可能那时北京人艺的艺术家因为经济条件好一些,已经有了投资理财的需要,他们的思想观念也比一般人超前一些。
1992 年下半年,我听说北国投在北京工人体育馆开通了上海交易所的股票代理业务。开户资金50万元,显然,这不是为寻常百姓服务的。对我来说,这么大的一笔钱就像一个天文数字,不可想象。每次路过那里,虽然不能进人交易大厅看看,但对那座高大的黄楼还是非常感兴趣,总会在很远的地方多看它几眼,当时觉得那个地方既神秘又充满诱惑。
因为我们在家里经常谈论债券、股票方面的话题,耳濡目染,我逐渐对投资有了一定的了解。有一天,我听说我爱人她们单位的一个同事捷足先登,开了一个上海股票交易的账户,开始炒股票,心里非常羡慕。我也想找个机会试一下,但是,投资需要一笔不小的本钱,我上哪儿去找呢?
1993 年初,我终于凑了几千块钱,和一位朋友合伙,到离家很远的一个营业部开了上海股票交易账户,这是我第一次踏进股票市场之门。那时,我对股票交易只有一些非常初陋的知识,而且全是道听途说得来的。只知道股票市场有可能赚到大钱,非常刺激和新奇。除此以外,就几乎什么都不清楚了。
记得我进人股票市场的那一天,上证指数是1300 多点。那时候,北京的证券营业部很少,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营业部里人头攒动,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作为一个小散户,我只能挤在满满的人群之中,睁着大眼睛盯着墙上大屏幕里迅速变化的股票价格,看看热闹。一些股票取的名字也稀奇古怪,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什么爱使、龙头、三爱富等等,以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不知道这表示什么意思。
这样的一种无知状态,这样的一个交易环境,我会怎么做?我又能做出什么令人觉得聪明的举动呢?可想而知,当时我的买进卖出肯定是毫无章法的乱做。我对股市的过去、股票交易的基本知识一无所知,只是因为看见别人在炒股,自己也满怀希望地想到股票市场去赚轻松钱,有一种投机、赌博的欲望罢了。
站在股票营业部的大厅中,一会儿工夫,我就被周围人们忙忙碌碌的气氛感染了,心中的那种奇妙感觉简直难以形容,也许就像一个喜爱音乐的人走进了维也纳大剧院。我的内心开始充满幻想,身体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受。我不愿意光看着行情变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立刻行动,而不是继续观望。看着别人好像都已经买好了股票在那等着,而我还像一个傻瓜一样,手里什么股票也没有,万一市场现在就涨起来,怎么办?我在盘面上看不出来市场接下去是跌还是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却有一股强烈的交易冲动,无意识中有一种碰运气的欲望。在上证指数1300多点的位置,我急切地买了两支股票― 豫园商场和龙头股份。
进行股票投资,按理说应该有一定的心理和知识准备,但是,在那个年代,我估计大多数股民的情况和我差不多,都是因为一些偶然的原因,先猛一头扎进水里,呛几口水,然后才开始了解股票市场的基本知识的。幸亏早期的股市比较单纯,没有现在的市场那么凶险和复杂。从1993 年到1996 年,那几年的股市行情频繁地大起大落,股票价格普涨普跌,无论多么傻的股民,即使买进的股票价格很高,被套牢,只要稍有耐心,不胡乱割肉,都有解套的机会。那时的市场参与者很少懂得股票交易的技巧、策略,更不用说有什么系统的投资理念了,只要头脑稍稍灵活一点,有点小聪明,就可能从股市中赚到钱。而现在股民的整体素质比当初不知高了多少倍,说到炒股都头头是道,但却很少听说有谁炒股赚到了钱,十有八九都亏得一塌糊涂。
可见,股票投资的输赢成败,市场环境和投机气氛是多么重要,没有合适的土壤和水分,最好的种子也开不出美丽的花朵。从一定意义上说,一个人市场知识的多寡,有时候并不是能否赚到钱的主要因素。上证指数从1992 年的300 多点开始上涨,到1993 年初,已经攀上了1 500 多点的高峰。此后见顶回落,走上了一年多漫长而惨烈的下跌之路。几年以后我才知道,我第一次买进股票的位置― 1300 多点,刚好是在市场下跌的初期。
在我进人股市以后的一个多月,上证指数一天天下滑。我的第一次股票炒作很不顺利。从我买进股票成交那一刻起,市场就从来没有让我有赢利抛出的机会。我被牢牢地套在那儿,动弹不得。过了一段时间,幸亏当时市场在跌到1200点以后出现了一波反弹行情,上证指数又回到了1390 点附近。豫园商场从我买进的46 元跌到32 元以后又涨了上来,到了47 元;龙头股份也走了一个来回。我感到,自己这样炒股票没有任何优势,很难赚到钱,就在不赚不赔的时候,把股票卖了。
第一次炒股的经历让我非常失望。那时,上海、深圳股票市场开业已经一年多了,有很多人逐渐了解并且开始参与,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炒股票的。反正,做完这一次交易以后,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