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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从来没有听你丈夫提起过?……”
“不记得了。”
“真的?”
对方有些不悦地喃语道。
“——好吧。以前那样也就算了,但以后就不能一直那样了!我们已经偷偷摸摸地过了七年,现在马上就要生孩子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你说的话。”
“我决定要与夫人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他毕竟也很难自己说出口吧。”
“……”
“今天晚上,他要接待客户应该晚回家的。”
电话那头自称“高泽夏美”的人口口声声地说“他”、“他”的,如此随便,美也子也已经察觉出是在指自己的丈夫。还说今天夜里因接待客户晚回家,为什么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
“因此,傍晚的时候夫人也应该有空吧。你知道大赖河边有一家叫‘鱼新’的酒家吗?就是他常去的那家店。”
“我知道……以前好像也去过一次……”
“坐计程车对司机说一声就知道了。今晚6时,我已经用权藤洋平的名义订好了座位,请夫人一个人去。我有事要与你商量,包括孩子的事。”
“……”
“那么,到时候见。”
美也子还正感到茫然,电话便挂断了。
过了片刻,美也子的心脏才渐渐地悸动起来。不知为何,美也子的反应总要比别人慢半拍。
刚才那个叫“高泽夏美”的女人难道是丈夫的情人?
“我们已经偷偷摸摸地过了七年,现在马上就要生孩子了……”
美也子屏住了气。
“我有事要与你商量,包括孩子的事……”
孩子?……
难道?……
美也子神思恍惚地看了看时间,3时15分。
穿什么衣服去?也许还是和服有威严。还必须赶快去一趟美容院。
虽然有些惊慌失措,但女人的虚荣还是顽固地抬起头来。
电话里的声音年轻而盛气淩人。有多大年龄?长得漂亮吗?
想像到对方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美也子就感觉到内心里涌动着一股嫉意。
美也子将长头发盘高,穿一身白色大岛图案的和服,戴上最昂贵的钻石和蓝宝石戒指。
经过精心打扮的美也子坐计程车赶到鱼新酒家时,6时10分刚过。她打算比约定的时间晚10分钟到达。
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愿意先到后等着。
酒店坐落在远离市中心的河边。酒店里可以清楚地听到河水拍打在建筑物上的声响。
“欢迎光临。”
迎候在门口的小姐笑脸相迎。
“是权藤洋平……”
“请这边走。”
“哪位……”
“和你一起吃饭的人已经来了。”
于是,美也子跟在服务员的身后。
在走廊里拐过几个弯以后,来到了一个单间的日本式包房前。
“就是这一间。”
服务员跟着拉开了隔扇门。
美也子的心脏又在剧烈地跳动着。
在隔扇拉门的对面,隔着小桌子坐着一个打扮妖冶的女人。大红大白的礼服,戴着硕大的象牙耳环。打扮得非常时髦,但年龄应该有35岁左右了。
她长着一副大眼睛和一张大嘴巴,是一个举止粗鲁的女人。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也许可以说是性感,但绝不是什么能让男人如痴如醉的美人。
美也子稍稍感到镇静。
——但是,那礼服如果仔细看的话,不正是孕妇服吗?
她是故意穿着显眼的衣服,来显示自己已经怀孕了吧?
美也子陡然气急。
一看到对方的眼睛,夏美便摆出架势睨视着对方。
“请进。”
年轻的服务员见两个女人相互对视着几秒钟,便怔怔地招呼道。
4
7月3日星期五晚上10时过后,公司社长权藤洋平的妻子用电话向所辖的员警署作了通报。
“不好了。我丈夫好像从楼梯上摔下来,头部撞在楼梯口的大理石地上……我刚从外面回家……”
“伤得怎么样?”
“头部在流血……好像已经没救了……我已叫了急救车……”
当班的刑警股长和部下三人立即赶往权藤洋平的家。
权藤洋平是一家制造和销售体育用品公司的社长,公司紧跟社会的时尚,业绩不断增长。权藤洋平在市内的高级住宅区里拥有豪华的洋房。
股长渡边刑警补(相当于刑警副队长)他们赶到时,急救车已经到达。两名救护人员正在查看躺在楼梯口的权藤洋平的情况。权藤洋平身穿运动服和宽松裤,头部开了一道口子,四周淌着很多血。
刑警们打开房门。一看见渡边刑警补,救护员便轻轻地摇了摇头。
“已经死亡。大约死后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身后始终站着一位小个子女人,好像是死者的妻子。
“你是夫人吗?”
“是的。”
“刚才打电话报警的就是你?”
“是的我……”
渡边刑警打补断了她的话,用房间里的电话向警署联络,要求警署派出法医和勘查员。
在等候法医和勘查员来到期间,渡边刑警补开始向死者的妻子了解情况。
“权藤美也子,43岁。……不,没有小孩,家里只有我和丈夫两人生活。”
美也子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她身穿套装,一张典型的日本人的面容,外表显得温和安详。
“你从外面回家时看见丈夫倒在地上,那是什么时候?”
“是我向警署打电话报警之前,10时左右吧。”
“你回家以前,你丈夫是一个人在家吗?”
“我想是的。……对了,我平时几乎晚上不出门的,但今天是我高中同学的聚会。聚会是晚上6时至9时,地点在市内一家宾馆房间里。”
据说,聚会结束以后,美也子和三名要好的同学一起,去了一家会员制俱乐部,玩了有20分钟后,美也子先独自喊了计程车回家了。回到家时约10时左右。
“今天晚上,丈夫也说过有应酬要晚些回来。平时他说要晚些回家,一般总要到半夜才回来,所以,我心想10时以前回家就可以了。……如果是我晚回家,他又要大吵大闹了……”
美也子咬着嘴唇低下了头。虽然脸色苍白神情不安,却没有很伤心的模样。
“你是说,你丈夫回家的时间比原来预定的时间早吗?”
“是的。……我打电话报警以后,也通知了他的秘书和司机,我想他们马上就会到的。”
死者的秘书和司机也要来,如果向他们调查,也许能得到准确的情况。
“夫人回家时,大门锁着吗?”
“锁着。我是用自己的钥匙打开的。”
“那么,其他的房门有没有上锁?”
“不知道。还没有察看过。”
勘查股长一行三人以及法医都同车赶到。
50开外的法医确认权藤洋平已经死亡。
接着,勘查员开始查看现场。
在这期间,渡边刑警补请美也子带路查看了房间,并让年轻的部下到花园里和房子四周仔细检查。
窗户全都锁着,厨房门也从内侧上着锁,丝毫没有发现有贼从外部入侵或有来客的痕迹。
“我是5时30分左右锁上门出去的,我觉得还是我出去时的那副样子。”
接着登上陡峭的楼梯去二楼。
二楼是一间卧房,里面放着一张双人床,隔壁像是卫生间和设有衣柜的换衣服房间。
一件带有光泽的灰色夏季西服、衬衫、领带等随意扔在床上,好像是刚换下来的。
“我丈夫一回家,总是先在这里换衣服,换上运动服和宽松裤,然后下楼。”
“你刚才在电话里……好像是说你丈夫从楼梯上掉下来了。你怎么会马上想到会从楼梯上掉下来呢?”
“因为以前我丈夫也曾经有几次从楼梯上摔下来,楼梯扇形部位的扇心处很狭窄,容易踩空。因为很危险,我们正商量着要改修一下,所以我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原因。”
“说起来真是那样。何况这里还挂着画框,感觉很难抓住扶手。”
渡边刑警补在楼上眺望着镶着八仙花图案刺绣的画框感到有些蹊跷。挂画框的绳子勉强挂在钉子上,眼看就要从钉子上脱落的样子。
按道理,如果从下面望去,画框应该稍稍有些歪斜。
也许是权藤洋平从楼梯上摔下去时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扶手,结果没有抓着,却将画框碰歪了。
勘查股长有三十七八岁,资格比渡边刑警补稍老一些。他朝渡边刑警补使了一下眼色。于是,渡边刑警补暂时扔下美也子,走到勘查员那里。
“从头部伤势来看,可以认定是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楼梯口的地面是大理石,据推测死者头部撞在大理石上造成颅内出血而死。解剖以后,可以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推断死亡时间呢?”
“离现在一个半小时至两个小时以前,估计是今晚9时到9时30之间。”
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打开着,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瘦高男子径直走进房里,后面跟着一位50岁左右、身材微微发胖的男子。
“呃!贞敏君!”
美也子朝年轻的男子喊了一声,这才像缓过气来似地露出一副哭丧的脸。
“夫人,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男子紧绷着那张学生模样的瘦长脸,满含着安慰的意思点着头。
“我是秘书大野贞敏。刚才夫人打电话通知我……”
大野贞敏向员警们作了自我介绍,又介绍后面的男子是社长的司机中田。
大野贞敏马上接受渡边刑警补的询问。
“明天星期六,原来预定公司要举行高尔夫球比赛招待客户。今天晚上社长出席了晚餐会招待这些客户。
“若在平时,晚餐后要带客户去夜总会等地方玩乐,但因为明天要打高尔夫球,出发时间较早,所以,社长想早点回家休息调整一下身体状况。客户们也是如此要求的,所以8时30分晚餐结束后就解散了。我在饭店门前和社长分手以后,就回自己的家,由中日送社长……”
看上去很耿直的司机中田接过话题。
“我记得是8时30分接社长上车,正好9时左右送到这房子前。房间里都是黑的,只有房门灯和楼梯口的灯开着。社长说过他的夫人去参加同窗会了,社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