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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在有点可怕!”她向他靠近一步。
“有时候人就是能知道未来的事,”路克说。“但是却不一定跟超自然有关。”
“对,我想这是很自然的事,真的——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这种能力,不过我还是很担
心。”
“不用担心,”路克温和地说,“别忘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老是回忆往事是没
用的。我们必须面对现实,迎接未来。”
“我知道,可是问题还不只是这样,”若丝·汉伯比迟疑着说。“还有一件事牵涉到你
堂妹。”
“我堂妹?布丽姬?”
“是的,傅乐登小姐也一样替她担心,她老是向我问东问西,所以我想她也很担心
她。”
路克倏地转身看看山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幻想——那应该全都是幻想吧!爱尔
斯华西只是对人毫无伤害的业余艺术收藏家,在这里开了间小店。若丝仿佛知道他的想法,
问道:“你喜欢爱尔斯华西先生吗?”
“一点都不喜欢。”
“乔佛瑞——你知道,就是汤玛斯医生——也不喜欢他。”
“那你呢?”
“噢,我也不喜欢,我觉得他很可怕,”她又向他靠近了些,“有很多关于他的谣言,
听说他会在女巫草坪举行奇奇怪怪的仪式,他很多朋友都从伦敦赶来参加——那些人都看起
来可怕兮兮的,汤米·皮尔斯也是他的助手。”
“汤米·皮尔斯?”路克尖声问。
“嗯,他参加了入教仪式,还有一件红色法衣。”
“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三月吧。”
“这里什么事好像都有汤米·皮尔斯的份?”
若丝说:“他很爱追根究底,什么事都想知道。”
“也许他最后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路克绷着脸说。
若丝只听出字面上的意思,她说。“那个小男孩实在有点讨厌,不是恶作剧就是欺负
猫、狗。”
“就算他死了也没人难过?”
“嗯,我想是的,不过他母亲当然非常伤心。”
“我想她还有六个宝贝可以安慰她,那个女人舌头可真长。”
“她是话多了一点,不是吗?”
“我只向她买了一罐香烟,就好像知道村子里所有人的故事了。”
若丝难过地说。“这种小地方就是这么可恶,每个人对别人的事都一清二楚。”
“喔,那倒不见得。”路克说。
她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他。路克语意深长地说。“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的一切,
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一样。”
“就连……”她顿了顿,又说:“嗯,我想你说得对,可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么
可怕的话了,菲仕威廉先生。”
“吓着你了?”
她缓缓点点头,然后忽然转身,“我该走了,要是……要是你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我
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务必来看看我们。家母一定……一定很高兴看到你,因为你认识
先父那么久以前的朋友。”她缓缓走开,微低着头,仿佛负担着什么忧虑或困扰似的。
路克看着她远去,忽然起了一阵孤独感,他想保护那个女孩。为什么呢?这么一自问,
路克不禁感到一阵不耐烦,不错,若丝·汉伯比的父亲才去世不久,可是她还有母亲,也和
一个绝对能在任何方面保护她的英俊年轻人订了婚。那么,他菲仕威廉又为什么会有想要保
护她的感觉呢?
“不管怎么样,”他穿过爱许山脊的阴影下时,心里想道。
“我喜欢那个女孩子,像汤玛斯那种冷酷高傲的魔鬼,实在不配娶她。”医生送他到门
口时的那种微笑又浮现在他眼前,假道学!装模做样!自以为了不起!
前面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把路克从愤怒的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抬起头,看见爱尔斯华西
先生从山径走过来,两眼看着地面,高兴地独自微笑着。路克看到他的表情就很不喜欢,爱
尔斯华西不像是在走路,而像是用后脚往前跳——就像照着脑子里奇怪诡异的舞蹈节拍前进
一样。他的微笑就像心里有什么奇怪的秘密使他乐得忍不住笑歪了嘴似的,让人看了很不舒
服。路克停下脚步,这时,爱尔斯华西也几乎走到他面前,最后,他终于抬起头来。他眼里
有一种恶毒和闪动的眼神,但是他马上就认出来了,接着——至少在路克看来是这样——他
完全变了另一种模样。一分钟之前,他还像个森林中手舞足蹈的半人半兽,可是此刻却变成
一个一本正经的年轻人,“喔,菲仕威廉先生,早安。”
“早安,”路克说。“你在欣赏自然美景吗?”
爱尔斯华西先生用修长白皙的手做个责备的手势说。“噢,不是,不是,我讨厌自然,
可是却很热爱生命,菲仕威廉先生。”
“我也是。”路克说。
“‘智者都热爱生命’。”爱尔斯华西先生用略带反讽的口吻说,“我相信这对你一点
都没错。”
“还有更糟糕的事呢。”路克说。
“亲爱的先生!健全的头脑是很不可靠又惹人厌的东西。一个人一定要有点疯狂,有点
怪癖,才能从一种新的、叫人着迷的角度来看人生。”
“就象麻风病人用斜眼看人一样。”
“好极了,好极了,真是聪明!不过你知道,这确实值得研究,是一种很有趣的欣赏角
度。我想我不应该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是在做运动吧。每个人都需要运动——公立学校的
精神!”
“你说得对。”路克说完,向他礼貌地点点头就走开了”
他想:“我实在太爱胡思乱想了,他只是个笨蛋,没别的。”可是内心却有一种难以捉
摸的忧虑,促使他加快了脚步。爱尔斯华西脸上那种诡异、胜利的微笑——难道只是他路克
的想象?他认出路克之前那种奇怪的眼神——那又怎么解释呢?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他
想。“布丽姬呢?她是不是平安无事?他们一起上来,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发生了什么
事吗?”
他快步往前走,他和若丝·汉伯比谈话的时候,太阳曾经出来露脸,现在却又躲到云层
后面去了。天空阴沉沉的,山边不时吹来阵阵冷风,他就像从平静的日常生活突然踏进一个
妖术的世界中。自从他到卫栖梧之后,就一直被这种感觉围绕着。他转了个弯,来到曾经从
低处看到过的那块绿草地,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女巫草坪”。传说中,每当五月一日前
夕的巫婆狂欢夜和万圣节,女巫都会到这里举行盛宴。接着,他忽然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布丽姬在这里,她正靠在山边一块岩石上坐着,她俯身把头埋在手中。路克迅速走到她身
边,喊道:“布丽姬?”
路克有点不知所措地问。“你——你没事吧?对不对?”
她沉默了一、两分钟——仿佛仍然没有从那个遥远的世界回到现实中一样。路克觉得自
己所说的话似乎绕了一大圈才传到她耳边。最后她终于开口道。“当然没事,我为什么会出
事?”她的声音很尖,甚至带着些敌意。
路克微笑道。“我知道才有鬼呢,我忽然替你担心起来。”
“为什么?”
“我想主要是为了目前我所住的地方那种闹剧似的气氛,使我看一切东西和平常的心情
都不同。要是有一、两小时看不到你,我当然会设想也许会在水沟里发现你血淋淋的尸体—
—我是说,如果这是小说的话。”
“女主角从来不会被人杀死。”布丽姬说。
“对,可是……”路克及时住口。
“什么?”
“没什么。”
感谢老天让他及时住口,因为他总不能对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说。“可是你不是女主角
啊。”
布丽姬说。“女主角有时候会被人诱拐,关进牢里,或者囚禁在地下室,可是尽管碰到
很多危险,最后都不会死。”
“甚至也不会变老,”路克说,“这就是女巫草坪吧?”
“对。”
他低头看看她,亲切地说,“你只需要找把扫帚就够了。”
“对了,爱尔斯华西也这么说。”
“我刚刚看到他。”
“有没有跟他说话?”
“有,我觉得他有意惹我生气。”
“成功了吗?”
“他的手段太幼稚了!”他顿了顿。又突然说:“他很奇怪,有时候你会觉得他一切都
糊里糊涂,乱糟糟的,可是过一下又会怀疑自已到底有没有看走眼。”
布丽姬抬头看看他,说:“你也有这种感觉?”
“这么说你也同意了?”
“对,”布丽姬说,“他有一点——怪怪的,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好久,一直在想
这件事。我觉得要是——要是村子里有一个杀人凶手,他一定是疯了。”
路克想起汤玛斯医生的话,便问:“你不觉得杀人犯也可能像你我一样正常吗?”
“不会是那种凶手,我觉得这个凶手一定神经有问题,所以我就想起爱尔斯华西。住在
这里的人,就数他最奇怪。真的,他很奇怪,你就是摆脱不了!”
路克怀疑地说,“可是有很多像他那样的半瓶醋,对人也没什么伤害。”
“对,可是我想事情不只是那样,他的手很可怕。”
“你也发现了?真好玩,我也是。”
“他的手不但白,还带着绿色。”
“的确,不过你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肤色奇怪,就认为他是杀人凶手啊。”
“喔,不错,我们还需要证据。”
“证据,”路克喃喃道:“我们最缺乏的就是证据,那个人太谨慎了,是个很细心的凶
手!也是很细心的疯子!”
“我一直很想尽点力。”布丽姬说。
“你是说爱尔斯华西那方面?”
“对,我想我比你能从他嘴里套出话,而且已经有一个好的开始。”
“说给我听听。”
“嗯,他好像有些狐群狗党,常常到这里来庆祝。”
“你是说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