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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和烟草栈房,烧掉兵工毁掉码头上半完工的船只,趁熊熊烈焰在黑暗之中怒吼的当儿,连夜逃出城外。
他们一出城,格兰特就带着 7。2 万人猛追,由两侧和后面射击南军,谢 利丹的骑兵从前面拆掉铁路,拦截补给军。
谢利丹打电报向总部报告:“我想情势继续发展下去,李氏非投降不可。” 林肯的回电说:“就让它发展下去吧!” 情势果然发展下去了;格兰特追击 80哩,终于把南军团团围住。李氏明白再流血也是枉然。 此时格兰特剧烈头疼,双眼半瞎,落在队伍后面,星期六傍晚,他在一家农舍中歇脚。 他在回忆录中记载着:“那天夜里,我把脚泡在热水和芥末里,手肘和颈背则涂上芥末糊,希望天亮以后身体能好些。” 翌晨他霍然而愈。治愈他的不是芥末糊,而是一位由大路奔来报讯的骑士,他带来李将军的求降书。 格兰特写道:“(报讯的)军官走到我的身边时,我还在头痛,可是一看到信的内容,病就好了。” 那天下午,代表南北方的两位将军在一栋砖房的小客室里会谈。格兰特照例穿得邋邋遢遢:鞋子脏,没带佩剑,跟士兵穿同样的制服——除了肩上 挂的三颗银星足以表明他的身分罢了。
他跟戴着串珠长手套、佩挂镶珠宝剑的李将军形成好强烈的对比!李氏 活像钢版画中走出来的高贵征服者,格兰特则十足是一个进城卖猪仔和猪皮的密西西比农夫。格兰特第一次为自己邋遢的外表而惭愧,他向李氏道歉自 己穿的不够讲究。
20 年前,美国跟墨西哥打仗时,格兰特和李氏同为正规军的军官。他们 追怀往事,谈起“正规军”在墨西哥边界过冬,谈起他们整夜打扑克牌,谈起他们演出“奥赛罗”,格兰特扮演女主角德丝底蒙娜的趣事。
格兰特说:“我们谈得好愉快,几乎忘了我们会谈的目的。” 最后李氏谈到投降的条件;格兰特草草应了一声,思绪又飘回 20 年前,想起基督圣体节;想起 1845 年冬天,狼群在原野悲嚎??阳光在波涛上舞 动??三块钱就能买到一匹野马。
若非李氏打断他的回忆,再度提醒他谈投降的正事,格兰特也许就会这 样回忆一下午。
格兰特要来纸和笔,草草写下条件。这回不会有 1781 年华盛顿对约克城 英军要求的那种屈辱的投降仪式:无助的败兵解除武装游街,两边排着一长串得意洋洋的征服者。这回也不会有报复行动。过去的 4 年中,北方激进派 一直要求将李氏和其他西点毕业的叛军军官以叛国罪处绞刑。可是格兰特写出的条件丝毫不带刺儿。李氏手下的军官获准保留武器,士兵则在宣完誓后 任其返家;只要有马或驴子的军人,都可以骑回农场或棉花田,再度加入耕 种的行列。
投降的条件为什么这么宽和呢?因为这些条件全是亚伯拉罕。林肯亲口 颁述的。
一场死了 50 万人的战争就在维吉尼亚州一处名叫“阿波马托克斯院舍” 的小村庄结束了。投降仪式在一个宁静的春天下午举行,空气中充满紫丁香的气息。那天是圣棕树节(复活节前的礼拜天,基督进入耶路撒冷的纪念日)。
当天下午,林肯乘“河上女王号”回到华盛顿。他向朋友们宣读莎翁作 品,读了好几个钟头。读到“马克白”中的这一段:邓肯躺在他的坟墓之中了, 于阵阵狂热的一生之后,他安眠了; 叛逆已经下了最恶的毒手, 钢刀、毒药、内虑、外患,一切都不再能侵犯到他。
林肯对这几行诗的印象深刻。他读了一遍,然后停下来,双目凝望舷窗外。 接着又大声朗读。
五天后,林肯便去世了。
总统夫人
林肯默默走开,藏起那张高贵而丑陋的面孔,不让人们瞧见他悲惨的表 情。
让我们回顾在李其蒙陷落前所发生的一件事情——由这件事可以清楚的 看出林肯默默忍受了 20 几年的家庭生活是如何一番景象。
事情发生在格兰特总部附近。将军邀请林肯夫妇在前线附近共度一周。 他们很乐意前往,因为总统打从进入白宫以来就没度过假,他几乎要累垮了,而且他很渴望能避开那些反复缠他的求职者。 于是林肯夫妇上了“河上女王号”,顺着波多马克河航行,穿过奇沙比克湾的低地,越过古老的“安慰岬”,上溯詹姆士河到崎岬城。来自贾勒纳 的格兰特正坐在高出水面 200 尺的一座山崖上抽烟发愁呢。
几天后,华盛顿来的一群名人加入总统的度假行列——其中包括法国大 使乔福洛先生。访客们都争着要参观 12 哩外的“波多马克军”战线;所以第二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出发探险——男士们骑马,林肯太太和格兰特太太坐 半敞篷马车随行。
格兰特的秘书兼副官,也是格兰特的密友亚当。巴铎将军那天奉命随侍 两位夫人。他坐在马车的前座,目击一切事情的发生,以下将引述他在《和平时期的格兰特》一书的 356——362 页:“言谈之间我偶尔提及,前线所有军官的太太都奉命迁往后方——可见 要施行作战计划。我说,除了查理士,葛里芬将军的太太,任何女士都不准留下来——葛里芬太太曾得到总统的特许。
林肯太太听了,立刻强烈抗议。她惊呼道:“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她单独会见总统?你知不知道我从来不许总统单独会见女人?‘她的占有欲可真强烈。 我赶紧提出辩解,说些安抚她的话,可是她怒火更甚。她嚷道:”先生,你笑得真暖昧,立刻让我下车。我要问总统,他是不是单独会见过那个女人。’ 葛里芬太太——后来成为伊斯特海齐女伯爵——是华盛顿出了名的高雅贵妇,她本姓卡洛尔,跟格兰特太太私交不错,不论格兰特太太怎么劝总统 夫人,全都白费工夫。林肯太太再次叫我停车,我犹豫不肯,她的手越过我身旁,伸到马车前面,抓住车夫。幸亏格兰特太太终于说服她,等一行人全都下马以后再说?? 晚上,我们回到营房,格兰特太太跟我谈及这件事,要我们千万别再提起;至少我必须完全保持缄默,她则只告诉格兰特将军一人。可是到了第二 天我就不必再守口如瓶了,因为‘更严重的事还在后头呢。’早上,一行人到河流北面探访詹姆士军,该军由奥德将军指挥。一切安 排和头一天类似。我们乘轮船逆流而上,然后男士们骑马,林肯太太和格兰特太太乘马车。我照旧奉命当伴护人,可是我要求再找一个伴。有了先前的 经验,我不希望车上只有我这名军官。所以荷瑞斯。波特上校奉命加入我们。
奥德太太是陪着她丈夫走的;因为她是指挥官夫人,不必遵从军眷返家的命 令;可是我相信,那天还没过完她就巴不得自己是身在华盛顿或者其他地方了。车子坐满了,她骑着马;有时候走在总统旁边,这一来也就比林肯太太 先行。
林肯太太知道了,立刻大发脾气。她大声说:“那个女人骑马走在总统 旁边是什么意思?在我前面?她以为总统要她陪吗?‘她激动的言语和动作愈来愈狂乱。 格兰特太太想安抚她,但却引来林肯太太的迁怒;波特和我只能尽量不使场面更恶化。我们怕她会跳下车子,对一行人大喊。 她气愤忘形,对着格兰特太太说:”我猜你自以为会入主白宫,对不对?’格兰特太太十分镇定,十分庄重,只说她对目前的身分很满意;远比她期望 中的高多了。可是林肯太太大声说:“噢,你若有机会,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挺不错哩!‘然后她又骂起奥德太太来,格兰特太太甘冒使总统夫人更生气 的危险,极力为她的好友辩护。
纠纷暂停后,国务卿的侄儿西华少校——奥德将军的幕僚军官之一—— 正好骑马上前,想说句笑话。他说:“林肯太太,总统的马儿真风流,硬要走在奥德太太旁边。‘这一来当然是火上加油啰! 林肯太太嚷道:”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华发现自己犯了大错,他的马儿乖巧地落在后头,使他躲开一场风暴。
一行人抵达目的地后,奥德太太走到马车旁边来。林肯太太当着一群军官以脏话骂她,侮辱她,问她穷追总统是什么意思?可怜的奥德太太忍不住 落泪,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林肯太太硬是不肯息怒,直闹了好一会儿才歇手。格兰特太太仍想为朋友辩护,人人都吓坏了。事情总算结束 了,过一会儿我们回到崎岬城。
那天晚上,总统夫妇在轮船上请格兰特将军夫妇和将军的幕僚用餐,林 肯太太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对总统痛骂奥德将军,催总统把他换掉。她说奥德将军不称职,他太太更不用说了。坐在隔壁的格兰特将军全力维护他手下的 军官。奥德将军当然没有被撤换。
这次访问期间,类似的场面一再重演。林肯太太为葛里芬太太以及奥德 太太的事情反复在军官们面前攻击丈夫,我看到正处在危机时期,身负国家重任的元首,竟遭受这种难以形容的屈辱,我为他感到委屈和心痛,他像基 督般忍耐下来,那种痛苦和悲哀的表情真是叫人心碎,但他却又十分安祥而庄重。他仍像往日一般叫她‘大妈’;以眼光和语气向她哀求,努力为别人 解释和辩护,而她对丈夫则凶得像只母老虎;林肯只好默默走开,藏起那张高贵而丑陋的面孔,免得被我们瞥见他悲惨的表情。“薛尔曼将军也目睹过 几件这样的插曲,他曾记录在回忆录中。
“海军上尉巴尼斯既是目击者,也是受害人。在那段倒楣的旅程中,巴 尼斯曾陪伴奥德太太,由于他坚持不肯说奥德太太有什么错,因此林肯太太始终不原谅他。一两天后,他去找总统谈公事,林肯太太又对他说了一句非 常无礼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林肯默不作声,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拉着这位青年军官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