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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掌总算恩怨分明,行事虽走偏锋,倒也算是不失英雄气度。唐夫人不禁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道:“这是你们男人的偏见。如她是个男人,保证没那么多人说人家。这丫头不过是活的过于随心所欲罢了,让这许多人嫉妒。我要有这样的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唐笑天素知妻子喜爱女儿,只是命中不曾带来,因此有些偏爱这人。正说话间,门外已传来他二人的声音。
二人进得房来,给唐笑天夫妇见礼完毕,唐璁说明来意,楚连城却道:“晚辈不敢奢望,只想请伯父瞧瞧,晚辈还有多久的命好活。”唐夫人闻言忙让楚连城坐在身边,唐笑天果然伸手搭在楚连城的脉搏上。过了片刻,唐璁道:“爹爹,怎么样?”唐笑天面色凝重,没有说话。楚连城道:“伯父只管直言。”说话时的声音也不禁有些异样。她带了厚礼来唐门原想借机请唐笑天出手为她解毒,虽说这断肠蛊厉害,可唐门是天下使毒的行家,或许就能解去呢,可眼见唐笑天的面色沉重,楚连城的心也沉了下去。
唐笑天撤回手来,看看儿子又看看楚连城,道:“我听璁儿说起过你,听说你中了我们唐门的暗器后,曾自削伤处以自救。”楚连城轻叹,低声道:“可这次我是不是已没有机会剑削伤处了?”唐笑天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你的毒已入五脏血脉之中,想要解毒已无可能。”楚连城面色苍白,喃喃道:“这么快?真的这么快?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呢。”唐璁微急:“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唐笑天沉吟良久,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也是权宜之计。”唐夫人道:“什么办法?”唐笑天道:“我为她配上一味丸药,用以压制她体内的毒素,这样,可以保她暂不毒发。不过……”唐夫人道:“不过什么?”唐笑天道:“不过当这丸药的作用过去之后,只怕会痛的更加厉害。”
楚连城面色苍白,她心里明白,这丸药不过只暂保她一时之命而已,不过也好,这样起码可以给自己一些时间报仇。至于以后,那是将来的事,管它这么许多做什么?
此后数日,楚连城便在唐门小住,唐笑天果然给她配制出了药丸,但那销魂断肠蛊原是极其霸道的毒药,想要克制它,所用的药材无不是些个罕有之物,因此待唐笑天用心制成之后,也不过只有两粒而已。饶是如此,楚连城也已感激不尽了。唐璁自知她中的毒是无药可救的,时至今日,也是无可奈何了。
楚连城深知,这次和虎啸山庄火拼,鬼域已大伤元气,十大护法伤了七位,贺雨轩等人同样担负着鬼域的兴衰,若要再去用鬼域的势力去对付昆仑派,势必导致鬼域从此一撅不振,虎啸山庄云集了不少高手,但那昆仑派的武功阵法也不容小视,想至此节,楚连城心中有些犹豫了。又过了几日,她的内伤便已完全康复了,她心中盘算长孙郁风也快要到川中,便即辞行。这些日子中,楚连城和唐夫人相处甚洽,临行前,唐夫人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楚连城方拜谢了唐家父子,一个人重又上路了。
楚连城一路向西,打马扬鞭,一刻也不敢耽搁,深恐哪一天还未赶到昆仑派的总坛便已死在路上。有时停下时,回想前尘往事,不免有些感慨,想这一十九年的光景,虽然苦短,但也爱过、恨过,从一家人的离合聚散,到闯荡江湖的爱恨情仇,个中酸甜苦辣俱都体味过了,如今若能用自己一个将死之身换取谢静涵一家的生死变化,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昆仑山,星宿宫。谢水屏正和女儿在房中私谈。那岳萱已和燕双飞定了亲事,燕双飞不日便来星宿宫迎娶岳萱,这女儿临嫁前自有梯己的话要和母亲说,谢水屏轻轻握了女儿的手,细细的叮嘱着。
谢静涵和岳逐鹿正在静室中秘谈。谢静涵道:“小萱还没睡吗?”岳逐鹿道:“她们娘俩在说话呢。岳父,近来听说虎啸山庄和那鬼域破了脸,令狐玄黎给楚连城下了蛊,让楚连城给杀了,唉!咱们可都看走了眼,那楚连城号称什么鬼域公子,她是个女人哪。”谢静涵道:“我早就看她有些不太对。”岳逐鹿道:“大概是令狐玄黎强奸了楚连城,所以她才会杀他,令狐不见为给妻儿报仇,挑了鬼域的分舵,楚连城下手更是毒辣,不仅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的挑了虎啸山庄的分舵,还一并火烧了虎啸山庄。嘿,他们这般的狗咬狗了起来。”
谢静涵道:“那也不可掉以轻心,想她楚连城不知为何总是和咱们过不去,三番五次的让人劫镖,这次吃了亏,不知又会出什么坏主意。”他二人忽然同时惊道:“难道她是梦影?”
窗外,楚连城漫声道:“没错,楚连城就是楚梦影,你们现在才想起来吗?”谢、岳二人吃了一惊,拉开房门,只见月光下,楚连城背负双手站在院子里,气定神闲,正是鬼域公子的往日风格。
谢静涵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鬼域魔头。你这般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也胆敢冒充我那徒孙梦影?当年江遥师侄走火入魔,杀妻诛子,天下尽知,现如今你却来星宿宫找麻烦,胆子不小啊!”楚连城笑道:“怎么?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梦影死了吗?你们可曾找到她的尸体?我妈呢?你们连我妈是谁都不知道呢。还有我大哥梦凯呢?我姐姐梦玉呢?你们找到他们了吗?我倒找到他们了。”这一番话说的他二人心里一惊,谢静涵冷冷道:“荒谬之极,当年楚师侄将妻儿杀死沉尸星宿海中,你一个鬼域魔头,人人得而诛之,要想活命的话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楚连城“哈哈”一笑道:“姓谢的,你掌门做的时间也不短了,瘾也过足了,还是交出来吧。你们翁婿谋害了我全家,现在我说要报仇,这要求也不过分吧?”岳逐鹿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楚连城微笑:“我没有吗?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说出来只怕你也要后悔。当年你杀我大娘时,我就在旁边的树上,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岳逐鹿大吃一惊,心中念头急转,心想:这丫头说的可是真的?那……那……那可大大的不妙。楚连城故作神秘道:“谢掌门,你可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你的好女婿……”一语未了,岳逐鹿忽的抄起一口宝剑直刺楚连城。
楚连城“哎呀”一声,向一边闪去,口中叫道:“姓岳的,你要杀人灭口吗?”说着已拔剑抵挡。谢静涵虽然心中疑惑,不知女婿做了什么,但料想不会是什么见得了人的事。而时至今日,岳逐鹿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婿,又有共同的利害在其中,那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妖女,眼见楚连城出手用的竟不是鬼剑十八式,而是那大名鼎鼎的剑魔夺魂剑,心中更是吃惊,想来江湖上的传说都是真的了,这妖女确是成了剑魔未过门的儿媳,那么百合夫人也就是她妈了,但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谢静涵纵身上前去助女婿。楚连城笑道:“不用二打一,我打不过你们的。”说话时手中却并不慢,招招紧逼岳逐鹿。岳逐鹿心想:这丫头难道真的在那树上?我可绝不能饶她,想不到这丫头的武功进益倒快,连这剑魔夺魂剑也学会了,可不妙的紧,我须在人来之前结果了她。谢静涵也恐斗的久了,将门下众弟子引了来倒多生事端,心中急欲将楚连城结果,偏那楚连城这套剑法已颇得其中的精髓,想必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想要一下结果她反而不能做到。
谢静涵不由心头火起。楚连城并不胆怯,一边与二人纠斗,一边大声道:“喂,喂。你们两个前辈高手打我一个,还要不要脸了?姓谢的,我爹爹当日是你的师侄,你夺了他的掌门也还罢了,现在还要斩尽杀绝吗?岳逐鹿,我大娘来找你索命了,她在你身后要掐你的脖子呢。”她这一大叫大嚷的,早将昆仑派众弟子和谢水屏母女并岳获引了过来。
岳获见状,不由吃了一惊,叫道:“楚兄弟,快快住手;外公,爹爹,你们也快停下,大家是自己人,一定是误会了。”楚连城不肯停手,谢、岳二人更不肯停下来,三人乒乒乓乓打个不停。楚连城剑法虽奇,但要想打败谢静涵翁婿,还是相差甚远。但听岳萱尖叫道:“楚三哥,楚三哥,你怎么和我外公和爹爹打了起来,你们快停手啊!”谢静涵有些气恼,他兄妹二人这一叫,原本赶来助阵的门下弟子反而不知所措了。唯今之计只有痛下杀手,让楚连城早些上路。他二人的夹击下,楚连城已然处在下风,谢静涵借机,伸指在楚连城剑上一弹,楚连城手上一麻,长剑脱手,岳逐鹿上前便要结果她。
谁知楚连城手腕一抖,一柄小指粗细的长剑蛇信般自袖中窜出,直刺岳逐鹿,岳逐鹿忙不迭的向一边闪去,楚连城已换了剑法,正是浮鹰岛的搏鹰剑法。楚连城边抵挡边道:“小萱,你快闪开,你爹爹和外公已经失了常性,他们要杀我死口,你和阿获躲的远一些,别让他们伤了你。”谢静涵怒道:“妖女死到临头还要搬弄事非,我堂堂昆仑派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楚连城道:“你是怕我说出真相,所以要痛下杀手,阿获,我是梦影啊!”
此话出口,谢水屏母子三人吃惊,连同昆仑门下一众中年弟子也吃了一惊,当年楚江遥杀妻诛子原本便是一桩悬案,如今居然出来一个女扮男装的人自称是他的女儿要来和谢静涵翁婿拼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谢静涵心想:这丫头名头虽大,可本门中认得她的人并不多,如由她一味说下去,这许多年来的心血岂不要付之东流了?我可不能容她这样下去。
当下喝道:“楚连城,你乃是鬼域中的魔头,怎敢冒充是我师侄的后人,你在此妖言惑众,所为何谋?”楚连城笑道:“我是鬼域魔头说来还要拜你们所赐,若不是你们当年害死我爹爹和大娘,令我们一家骨肉分离,我又怎会成为鬼域中人?又怎会有我的今日?”谢静涵冷笑道:“臭丫头,你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来我星宿宫撒野?”楚连城道:“是我爹爹和大娘要我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