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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姐,你在想什么?”邓锡泉的声音,将邓丽君从回忆中唤醒。她抬起头来一看,两辆小汽车已经来到位于东京新宿的NHK 广播电视塔前。1973年她第一次来到日本的时候,就来到这里。没有想到她这次刚下飞机,邓锡泉就将她接到这里来。见邓丽君有些茫然,邓锡泉急忙说:“因为‘新宿歌谣祭’和‘第十八届唱片大赏’的筹备委员会设在这里,所以大园敏雄先生叮嘱,您来后请到这座塔上的酒吧餐厅里先用便餐,然后再送你到住处休息,请别见怪!”
第一次来东京录唱片令人大失所望邓丽君在邓锡泉等人的簇拥下步入电视广播塔的大门。
邓丽君站在光可鉴人的大厅里,静静地打量着这座现代化的大楼。23层的地上建筑由日本最大的广播电视机构NHK 与日本电视网、朝日电视、东京放送、12台和富士电视诸多电视台所占据。在邓丽君的记忆里,东京塔内不但有许多演播厅、摄像厅、录音厅、接待厅、办公室等,而且还有与广播电视风马牛不相及的水族馆、游戏厅、卡拉OK舞厅和几家奢华高档的回式餐厅。
“邓丽君!你们看,邓丽君小姐!”邓丽君和邓锡泉等人走向电梯时,忽然被大厅里的女侍应生发现,几个日本姑娘忙不迭地向她围拢上来。就在邓丽君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两扇电梯门在她面前幕然敞开,邓锡泉将她一下推入电梯,电梯便徐徐上升了。
电梯停稳在五楼,邓丽君便见到一群唱片大赛的组织者们迎上来。他们都是日本音乐界的头面人物,为首的矮胖子就是宝丽金公司的副总裁大园敏雄,他今天的兴致很好;依次为邓丽君介绍身后的日本人说:“这位是东宝音像的总经理竹内德亥,这位是环球公司的老板山口丰治,这位是东京唱片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神尾一郎先生!”
“幸会幸会!”邓丽君一边随众人走,一边含笑致礼:“结识各位前辈很高兴。”
“听说邓小姐来日本刚3年,就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了?不简单,不简单。”神尾一郎说。
大园敏雄急忙附和着说:“是的是的,邓小姐初来日本的时候非常刻苦。她当时还根本不会日语,为了适应环境,她就每天练习单词和常用语,见人便问。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不但可以熟练地说日语,还能用日语来唱歌儿了!在舞台上如果她穿和服,谁也不会想到邓小姐原来是位中国姑娘。”
山口丰治说:“邓小姐的刻苦求学精神可嘉。我从那些小报上时常看到有关邓小姐受训的新闻,你每天从早到晚练唱12个小时,就是个钢打铁铸的人,也怕熬不过的吧?”
竹内德亥也边走边说:“大园先生,听说邓小姐为你们宝丽金公司赚了一笔大钱?仅一首《空港》就出了70万张唱片,这真是全日本破天荒的奇迹呀!邓小姐,你唱的那支名叫《空港》的歌儿,在我们日本不知倾倒了多少人啊!就连我这个糟老头子,也能哼唱几句呢:”风儿阵阵吹来,风儿多么可爱,我时常向轻风诉说情怀。‘邓小姐你听,连我也成了邓迷罗,哈哈。“
“诸位老前辈过奖了。其实,我邓丽君在各位面前还只是个刚刚学步的孩子呀。”邓丽君不习惯别人对她的当面阿谀。“邓小姐,我们的第十八届唱片大赏,可就全仰仗于你喽!”餐厅内早已盛宴排开,一张张桌席边坐满了日本演艺界的名人。他们见艳丽俏美的邓丽君走进来,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中间一张酒席前站起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他是宝丽金公司的总经理三谷清。他上前亲自挽住邓丽君,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说:“我要靠你为宝丽金再拿大奖了,哈哈。”
邓丽君微微一笑。
“邓小姐,你还认识我吗?”邓丽君刚在首席上坐稳,就在对面站起一位西装革履,精明细瘦的中年男子来。一架琇琅镜片后闪动着一双睿智的小眼睛。他欠起身来冲她毗牙一笑。
“渡边先生,”邓丽君立刻就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位佩着绚烂胸花的绅士,就是有名的渡边娱乐公司总经理渡边正一。邓丽君见了他,心海里顿时涌起一股感激的潮水,她急忙起身,向渡边正一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情地说:“我怎么能不认识您呢?当初我刚来日本的时候,我记得也是在NHK 这幢大楼里第一次见到您的。那个时候多亏了先生的提携,否则,我邓丽君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不敢当,”渡边急忙将手一摆,打断了邓丽君的话,说:“邓小姐是埋在土里的一块金子,我想迟早有一天会发出光彩的。”
邓丽君正欲说什么,却望见了身边的宝丽金总裁三谷清和往这里遥望的副总裁大园敏雄,邓丽君只好将欲吐的感激话咽了回去。只见几位穿着艳丽和服的日本女侍鱼贯而来,她们用朱漆描金的大方盘,将她所熟悉的日本菜肴寿司、天麦罗、锄烧、刺身、蒲烧鳝鱼、奈良渍等,一碟碟地摆到了席上。不久,日本清酒所特有的清香味飘散开来。邓丽君在众人的就解交错间,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场景——那是1973年的早春。也是在这座NHK 电视塔里——她现今已记不得是在哪一间录音厅里,刚从香港来日本求发展的邓丽君,第一次走进这座现代化的录音大楼里。当时她的心情有些惴惴不安。宝丽金唱片公司所有的权威人物几乎都聚集在录音室里,因为他们是轻易不接受一位中国歌手的。当邓丽君与他们签下了5年的合作契约后,宝丽金公司自然首先要见识一下这位中国歌手的歌唱水准。邓丽君仿佛走进了一个戒备森严的考场,录音室的东侧坐满了宝丽金公司的决策大员们。那一天,邓丽君录制的是一首她本来十分熟悉的歌曲,名叫《今晚或明天》。作为久经歌舞场和录音棚的邓丽君,历来是不怯场的。可是这一次或许是头一次来到NHK 这样较为现代化的录音厅里,也许是因为她向往日本,羡慕像宝丽金这样的名牌唱片公司,她在精神上负担了一个很沉重的包袱。所以,一向歌喉清亮,吟唱自如的邓丽君,在临场发挥时却很不理想。录下来的《今晚或明天》是三次才完成的。折腾了几个小时,直到邓丽君精疲力竭。不料,当这盘《今晚或明天》当众放出来的时候,录音厅内所有前来观看的公司董事们都大失所望,唏嘘连声。总裁三谷清连连摇头,不以为然。副总裁大园敏雄也没有料到邓丽君初次在宝丽金公司做唱片,居然就这样不如意,他心灰意冷地说:“真没想到,难道当初我们看错了人吗?”其他董事也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邓丽君,也完全没有料到她拼力录制的《今晚或明天》居然成绩平平,与她从前在香港或台北所录制的那些唱片,根本无法相比。她感到无限的困惑,茫然,失望和委屈,面对着宝丽金唱片公司决策人物们一张张不屑的脸,她真想当场大哭一场。在这难堪的一刹那,邓丽君仿佛成了待人评头品足的羔羊。
“三谷清先生,请先别对邓小姐失望,”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沉寂中,忽然从座席间站出一个人来。众人的诧异目光都一齐投向他,邓丽君也将无限感激的眼波投过去。原来说话的是一位瘦削干练的日本人,他戴着一副琇琅架眼镜,亮闪闪的小眼睛里透出睿智和精明。后来邓丽君才知道,此人是与宝丽金唱片公司颇有渊源的渡边娱乐公司总经理渡边正一。渡边说道:“诸位不要以一张唱片的优劣来取人。我以前就听过邓丽君小姐在台湾录的唱片《一见你就笑》,那是她录的最成功的唱片。她的歌儿很优美,很甜,听起来会让忧愁的人心情愉快,这就是邓小姐歌声的魅力所在。至于今天录的这张《今晚或明天》,我认为是邓小姐太拘谨的缘故,她是因为太紧张才没有发挥好啊!”
大园敏雄对邓丽君仍然无信心,他将头摇了一摇,叹道:“我们花重金礼聘,是要邓小姐一炮打响的,又怎么可以花钱去白录一张又一张实不出去的废唱片呢?”三谷清用鼻子“哼”了一声,忽然站起身来,愤然地拂袖而去。董事们更加坐不安席,议论纷纷。
邓丽君眼中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自从出道以来,在歌坛上虽然几经风雨,但却从来没有遇上如此难堪的场面。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狼狈万状地站在那里默默地垂泪。
“大园先生,各位董事,”渡边总经理对邓丽君的尴尬狼狈感到很同情,而对那些神态冷漠的宝丽金公司董事们则深感义愤,他略一考虑,便大声地说:“邓小姐既然是位杰出的人才,就应该允许她尝试。如果诸位担心邓小姐影响贵公司的生意,那么可否将邓小姐暂借给我们渡边娱乐公司。由我们出资来让她学习日语,学习声乐?将来当邓小姐对日本歌曲的演唱不再陌生时,我再将邓小姐送回给宝丽金,可好?”
邓丽君感动得泪光闪闪。
大园敏雄立刻说:“这当然是最好的安排,渡边先生真是思才若渴啊!”董事们也都转忧为喜地连声叫好……
“好酒不可无歌呀!”忽然有人叫道。沉醉在往事中的邓丽君被身边的叫声惊醒。她并没有吃酒,丰润的面庞却已渐渐涨红了。
“在这种场合只有你们宝丽金公司才有领衔的资格呀!”竹内德亥领头提议。
“是啊,因为你们宝丽金公司有一位在全日本走红的歌星嘛。”
山口丰治已将羡慕的眼光投向默默含笑的邓丽君。
“邓丽君小姐是你们宝丽金的骄傲。她的声望岂止在我们小小的日本,在整个亚洲也是如雷贯耳呀!”老成持重的神尾一郎举起杯盏大声说。
“邓小姐确是我们宝丽金公司的骄傲,”三谷清踌躇满志地站了起来,他兴冲冲地举起酒杯,与远处的大园敏雄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