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花颜错.几重花落几重棺 作者:柳扶疏(文秀网14.05.31完结)-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己故交。”他如是说。
然而她知道不是这样。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她分明看到他的眼底掠过了一丝酸楚。
雪夜里,奇异的温暖渐渐散去,阿棺靠坐在树下,周围陡然一片黑暗。恍然间,黑暗中出现了一片茫茫水域,她置身其中,意识一片混沌。呼吸渐渐艰难起来,她拼命地挣扎,却终究只是徒劳。
她顿时绝望。
须臾间物换星移,她忽然来到了一片苍茫雪原。在那雪原上,有一株梅花傲雪开放,花色极红,初看竟如鲜血一般。
先前那黑色的水再次弥漫,梅树被水所淹没,渐渐淡去。阿棺看到了一张女子的脸,她的黑发如海藻般散在水中,眼睛是那么悲伤。她拼命地想看清她的模样,然而就在她靠近的那一刹那,女子却倏然远去了。
“不要走……”
阿棺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坐在院中的枯树下睡着了,做了一场亦真亦幻的梦。
枯枝上的鸟雀似是被什么惊倒,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阿棺感到身前不远处的一角,那丛青竹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她拼命地去思考着,然而毒性显然已经愈加强烈,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脑海中一片空白,也无法顾及是否会有危险。
她的眼皮渐渐合上,世界出奇地静谧。
就在这时,阿棺听到有脚步声轻轻响起,从竹丛深处出现,离她越来越近,最终在她身前停下。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然而身体却仿佛不受思维的控制,完全无能为力。
“真傻。”
周围极静,雪花簌簌而落的声音异常清晰。那个人的声音伴着雪花飘然而下,那样轻柔,又那样怜惜。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值得?”他的语调一转,多了些冰冷。
恍惚中,她觉得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仿佛时常出现在回忆里、梦境里,然而再细一辨认,却又觉得是陌生的。
“唉……”他的叹息响起在她的身前,而不是头顶上方,或许是他蹲了下来。他托起了她的下巴,她感觉有什么温润的东西被放入了口中,继而滑落喉咙。
不知为什么,她却并竟不惊慌,也没有想过要将之吐出。很奇怪地,她对那个人仿佛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充满了莫名的信任,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这样傻,教人如何放心呢?”
他的最后一句话响起的时候,她的意识终于彻底模糊,再也无法顾及眼前的一切,睡了过去。
有风拂过屋檐,檐下的竹风铃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然后默不作声,一切都归于沉寂。没有人看到,窗户后面的黑暗中,有另一双眼睛正无声地看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夜阑人寂,雪落无声。

☆、二、雪落(3)

那一觉阿棺睡得很安稳,梦里俱是纯白的莲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中时分,她发现自己竟不是坐在枯树下,而是躺在卧房内。昨夜她置于楚延歌床边的暖炉已不知何时被移到了自己的身旁,炉火已经熄灭,但尚有余温。
她看了看身边的青棠佩,它的颜色已由血红变成浅红,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青棠佩,原本是叔叔的随身之物。
阿棺推开窗,惊讶地发现昨夜浅秀的小雪竟不知何时变成了大雪。雪后初霁,处处银装素裹,俨然一片冰雕玉砌的世界。
院中,那个白衣的男子正躬身将阶前的雪扫到一旁去。身后梨树下,置了一张桌子,红泥小火炉上正煨着一壶酒,满院酒香四溢,那味道竟有些熟悉。
“醒了?”楚延歌直起身来,对她一笑。
“昨夜……是你将我送回房内的?”
“我沉睡一夜,今早醒来时见你已睡下,想必是倦极而眠,我看你睡梦正酣,便没有叫你。”他说,“你操劳了那么久,想必定然极饿,快来尝尝这些。”
阿棺踏雪而行,积雪深过脚踝,踩在脚下咯吱作响。从屋前到树下,不远的距离,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足迹。
“分明已扫出了一条小径来,怎么却还要在雪上走?”楚延歌为她斟了一杯酒,又将桌上的小碟移到了离她稍近的位置。碟中放着几种糕点,种类虽不多,却各有特色,阿棺一眼便认出一种梅花糕上印有“锦和居”的字样。
“锦和居?”她有些惊讶。
“我看到屋中桌上有锦和居包裹糕点用的油纸,猜测或许是你爱吃的。我曾来过这里,认得去锦和居的路,便去了一趟。”
锦和居的糕点确实是阿棺的最爱,但锦和居离这里甚远,地处于数十里之外的桐溪城内,往返一番要费去许多功夫。
“无妨,我早上本就无事,加之原本又会轻功,倒不如物尽其用。”楚延歌不以为意地笑着,“只是我未经许可便自行将桌椅等搬出来,却是有些不妥,希望你万勿见怪。”
阿棺握着酒杯,温热的触感萦绕在指尖。
“你的伤如何了?”她问他。
“早起运功时发现毒素已经除了大部分,剩下的大都是皮肉之伤,没有大碍。”他顿了顿,郑重拱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叫我阿棺便是。”阿棺转过脸,看着院中积雪,“若是伤好了,就早些离开吧。”
“啊,那个……”楚延歌一愣,似是万分后悔刚才的话,“虽然是皮肉之伤,但还是需要调养一段时日的。”
“都可以跑去桐溪城买糕点了,这点皮肉之伤还在话下吗?”
“你很讨厌我吗?这么急着赶我走?”
“并非急着赶你走,而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阿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轻叹。
“来,尝尝这酒。”楚延歌举起酒杯,打破了沉闷了气氛,“这酒叫做沉花酒,由各种花瓣和数味草药酿制而成,芳香无比,有扶正祛邪的功效,我在阁中时常饮,没想到今早竟在桐溪城偶然遇见,真是意外之喜,便买了来。”
“你伤口未愈,酒是活血之物,还是少喝为妙。”阿棺蹙了蹙眉,然而“沉花酒”三个字依然触动了她的心弦。脑海中忽而一片朦胧,一片漆黑中,她看到了那个女子的容颜。
沉花酒之名她虽早已听说过,但因叔叔平时并不饮酒,她亦极少有机会接触到酒,因此说起品尝来,这算是首次。
“怎么了?”
“你可知道这酿酒之人是谁?”
楚延歌摇了摇头:“这酒在二十年前由一个名唤流湘的女子所创,那女子家中后来遭遇横祸,满门覆灭,唯有这酿酒技艺却不知如何流传了出来,誉满天下,这些都是江湖旧事了。你忽然问起,莫非知道流湘?”
她看着他,没有回答。
流湘,流湘……
这个名字,阿棺当然是知晓的。因为,流湘,便是她的娘亲。
从小到大,阿棺没有过过一个生日。她的生辰正是朔夜子时,她出生的时候,正是叔叔箫映弦身上的痛楚强烈到极致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她的生日,就是娘的忌日。
每年在娘的忌日之后几天,叔叔身体稍有好转的时候,便会带着阿棺去看望娘亲,娘长眠的地方在蒲罗山脚。蒲罗山,阿棺总是觉得这名字与苎萝村有些相似,于是便莫名地多了几分亲切之感。在她与叔叔所居住过的村庄中,在苎萝村的时间是最长的,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叔叔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僻静的村子。蒲罗山,苎萝村,或许在他看来,这拥有相似名字的两个地方在他的心里便会更近一些,也使他离那个不能忘记个人更近一些。
娘的坟冢没有墓碑,只是一个凸起的小土丘,上面长满了翠绿的青草,若不是近旁的那株相思树,便一定会掩没在这偌大的山脚下。
相思树是在娘亲过世那年叔叔亲手植下的,树龄与阿棺的年纪一般无二。十几年的岁月流逝,当初那一株幼小的树苗如今已遮天蔽日,在坟头撑起一片绿荫。
他们去探望娘的时候时值初秋,总是会下雨。叔叔并不撑伞,细雨如丝绵绵洒落,淋湿了他的发梢和衣角,他却毫不在意。他也不说话,只是弯下腰,细细地拔除着坟上的青草。
阿棺站在雨中,望着一片碧绿之中那个苍白的背影,久久无语。
记得曾经有一次,叔叔拔草的身影忽然滞了一下,阿棺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走到他的近旁,这才发现一从青草中开着一朵小小的花。那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花,白色的花瓣毫不起眼,却在秀气之下透着倔强和刚强。
他拔掉了那朵花周围的杂草,留下了它。
相思树的种子同样有一个令人心醉的名字,相思豆。微风吹拂着树干,树上早已成熟的相思豆纷纷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微微的声响。阿棺捡起一颗相思豆,小小的红色果实圆润饱满,辗转指间,仿佛跨越了整个流年。
相思坟上种红豆,豆熟打坟知不知?
他为她付出了那样多,而她,却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阿棺还记得,及笄的那一天,叔叔送给她一支玉簪。
“我去订做的时候,将要求雕刻的图样给老板,老板很好奇,问我为什么要雕刻这样一只盒子。”他笑道。
簪子由碧玉雕成,泛着莹润的光,一端雕刻着一个方形的图案。
——那是一具小小的棺材。
“阿棺已经是大姑娘了,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叔叔将玉簪戴到她的发间,似是感慨,又似乎带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她我起抬头,一字一句:“不,我不嫁人,我要永远陪着叔叔。”
叔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的声音像和煦的微风拂过耳畔:“傻丫头,人早晚都会死的,你又怎么能永远陪着我呢?”
“不,”她固执地摇摇头,“叔叔若是死了,我就去阴间将你的魂魄寻回来。”
“若是我的魂魄已经去轮回转世了呢?”
“那我便去找你,天地虽大,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一定能够找到。”
叔叔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而后一声长叹。他的叹息幽幽地落在风里,像飘零入水的花瓣,倏然间就散去了。
那天晚上,一向滴酒不沾的叔叔在酒馆里喝酒,酩酊大醉。
阿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子夜,他浑身酒气,靠座在酒馆门前的一株梨树下沉沉睡去,手里紧紧握着那个桃花色的小瓶,却没有打开。酒香和梨花的芬芳混合在一起,让人产生一种奇异的醉意。
他不知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