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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错.几重花落几重棺 作者:柳扶疏(文秀网14.05.31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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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棺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不是不愿,而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她在做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蒿草的味道很好闻,她很喜欢;她又知道她没有事做,在这里会很开心;她还知道蒿草丛很高很茂密,蹲下的时候会将自己隐没其中,让她觉得很是安心。
“草丛里有很多虫子的,你不怕它们咬你吗?”他又问。
阿棺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其实蒿草散发出的这种很独特的香味可以驱散许多虫子。
他见她并不说话,似乎显得有些局促,犹豫着,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不饿吗?”
男孩离阿棺很近,夕阳从后面映照过来,他的脸红红的,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她忽然想到了香甜的桃子。阿棺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于是说出了第一句话:“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她清楚地记得阿亮那时错愕的表情,然后,他们一起笑了。
小孩子就是那样单纯,喜欢一个人或许只是因为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眼神。然而这样的喜欢是坚定而永久的,一旦认定了,就会一直持续下去,不顾一切。
就像眼前的小吟。

☆、十、寻梅园(3)

纵使阿棺与小吟并不熟识,纵使她只见过小吟两次,其中的一次也是只是远远观望而已,但孩子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虽从中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但亦能清楚地体会到她对楚延歌难以言喻的依赖和眷恋,那样单纯,却又那样深沉。
就像她对叔叔一般。
小吟依然蹲在那里,单薄的背影仿佛一把利刃划过她的内心。阿棺曾以为自己是孤独的,其实现在想起来她是那样的幸运,至少她有阿亮,有一个童年的玩伴。他是那样善良,即使被她捉弄的时候也心甘情愿,依然笑语盈然。
而小吟,没有。
在认识阿亮之前,阿棺是沉默寡言的,唯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渐渐开朗起来,失去阿亮之后她的性子又恢复到先前那般,直到楚延歌的出现。
此刻,她看着蹲在那里的小吟,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蜷缩在狭小的圈子里不肯出去。其实外界本没有什么障碍,始终无法跨越的,是心灵的鸿沟。
阿棺不想她如此孤独,正如自己害怕孤独一样,所以她走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身边,问她:“你在这里这么久了,在做什么呢?”
这是阿亮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句话。就是这样一句看似简单得甚至没有什么意义的话语,却开启了她生命中紧闭已久的一扇门,走出门外,看到的是满眼明媚,姹紫嫣红。
阿棺想,或许小吟也可以走出那扇门。
小吟听到了,她转过身来看着她,没有回答。她这才想起来她不会说话。她有些自责,怕由于自己无意间的疏忽问出的问题会给这个孩子带来什么困扰,更怕她难过。
她走到她的身边,微笑着,对她伸出手来。
小吟看了她很久,仿佛是在迟疑,又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孩子的眼睛清澈明亮,瞳仁好像黑曜石一般。很奇怪地,这一次阿棺并没有感受到先前的那种压迫感,相反,她被那一双眼睛所吸引,她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直视着,她想通过这双眼睛走近她的内心世界,让她不再孤单。
终于,小吟站起了身来,缓慢地将手放到了阿棺的手中。
孩子的手很小,很冰凉,那一缕凉意宛若夜里的薄雾,看似无形,却悄然间逸散到了全身。阿棺心里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着,难过地想要哭泣。然而她忍住了,她努力地微笑着,握紧了她的手。
就像那时,她握紧楚延歌的手一样。
楚延歌!
想到这三个字,她骤然大惊,看着手中握着的孩子的手,她猛然发觉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楚延歌的手!
心里一急,先前的那些叮咛和嘱咐便全然抛到了脑后,她忘记了楚延歌一再强调说除了他说可以之外,其他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睁开眼的话。
她睁开了双眼。
长久的黑暗之后,眼睛难以适应这样忽如其来的光明,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却隐隐约约看得出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舒了口气,所幸楚延歌并未走远。
他就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站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袭白衣仿佛要融于雾里。原本悬着的心在睁眼的一瞬间归于平静,她走到他的身边,唤他:“楚延歌。”
然而,他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你怎么了?”
她继续问,但他依旧没有回应。
若是平时,她这样唤他,他一定不会置之不理,此刻这般实在是反常。莫非是毒发了,或是中了敌人的计谋?她的心里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也管不了许多,便急急向他走去。
阿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走到他身旁的一刹那,他忽然一反方才的沉默,陡然间飞身跃起,长剑一挑便向她袭来!
她骤然大惊,心中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身体已本能地迅速侧身,避过了这次攻击。
“楚延歌!”她怒极而喊,“你疯了吗!”
楚延歌在她的身后停了下来,持剑,缓缓抬头。那一刻,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由一惊。
那是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深得看不到底,却令人寒意陡生。她从没有见过哪个人的眼睛里会有这样的恨,仿佛怨怼了千年,沉淀了无数的悲伤与愤怒,要将视线彼端的那个人永远坠入无间地狱中一般!
这样的眼神却出现在楚延歌的眼里,他眼中的人,竟是她。
剑舞游龙,带着横扫一切的气势,再次向她袭来。阿棺撑起一面幻墙想阻止他的进攻以作防御,不料那剑气凌然非常,竟生生击碎了幻墙,直直向她扑来。
她的心里陡然一凉,他竟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楚延歌习武多年,武功了得,出手极快,这一招比方才那一招更加迅猛,她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
剑梢离她越来越近,阿棺甚至可以看得到上面散发着淡淡的青光,那样的颜色,冰凉,冷锐,只看一眼就令人不敢直视,仿佛再多一个眼神那冰冷就会渗透到骨髓中去一般。
可是这时,她却忽然不怕了。
说也奇怪,分明是迅疾如风的招式,此刻在阿棺的眼里却忽然莫名地慢了下来。时间是那样漫长,好像停止在了这一刻,连风和雾也凝滞了。
透过银白的长剑,在那团散发着冷意的青光之后,她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容。
这张脸,她在昨天夜里还曾那样仔细地端详过,看他眉如远山,眼若星寒,看他薄唇紧抿,衣袂翩跹。那时他目光向前,眼角眉梢都是决然,看似与现在一般,然而不同的是,那时她在他的怀中,而此刻,她却在他的剑下。
在此之前,阿棺其实一直都不愿意将楚延歌同“江湖中人”这个词联系起来。在她的感觉中,江与湖意味着漂泊,在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其实暗涛汹涌。江与湖又是那样广袤,浩瀚无边,同时又深不可测,用来形容武林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可是,纵然如此,她依旧不甚喜欢这个词。自小到大不停的搬家使她对漂泊的生活早已厌倦,她害怕漂泊,更害怕身边的人漂泊。
或者说,她其实是害怕身边的人离自己而去。
她害怕孤单。
在方才唤楚延歌不应的时候,阿棺仿佛忽然回到了不久之前的重现眼前的那些回忆里,星空下,她蒙着眼,眼前一片漆黑,她喊着阿亮,喊了很多次,可是他都不答话。
是啊,他们是在玩捉迷藏,他是不能说话的,否则就会输了。她原以为自己很勇敢,可以一个人在黑暗中而依旧勇往直前,可是错了,当布条蒙上眼睛的时候,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不只是眼睛,还有心。
孩子之间的游戏,看似粗浅,却最是真挚。
在那一刻,当阿棺走到不说话的楚延歌的身边时,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却又有所期待。她期待着他会像阿亮一样忽然答话,笑着对她说:“我在这里呢。”
可是,迎接她的不是他的笑容,而是他的剑——睥睨江湖的剑,沾满血腥的剑,将无数性命断送于其下的剑。
江湖,难道这就是江湖?
楚延歌同阿棺在一起时,放浪形骸的时候居多,他笑起来很好看,偶尔会说一两句看似轻薄的话,和她斗嘴,说不过她时会像个孩子一样地耍赖。也有深沉的时候,比如昨夜在折梅亭,说起他的童年,说起小吟,说起那些或许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的往事。
可是她知道,有些事一旦经历,就会一直一直深深刻在心底,永远无法忘记。
楚延歌是江湖中人,无论阿棺多么不愿意承认,都终究无法回避这个事实。他同她是不一样的,在他的心里,所有同凝幽阁为敌的人都是该杀之人,而在她看来,没有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的性命;他的任务是将敌人的性命断送,而她要做的,则是将那些枉死的人的魂魄引渡去阴间。
他们之间,终究有着一条那样深的鸿沟,无法逾越。
一个是让人枉死,一个是让人往生。
此刻,阿棺原以为自己会惊慌,然而脑海中却意外地一片宁静。她曾以为在生死关头人会想起很多,然而此刻,她却什么都想不起,甚至连刚刚那一双狠厉得刻骨铭心的眼睛都悄然隐去。流光弄影中,唯有自己独身一人,静静地站着,等着,等着一个连自己都不确定的将来。
其实每个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恐惧来源于未知,她见过太多的生死,亦曾来往于阴阳两界之间,所以并不害怕,只是不舍。舍不得星光璀璨的夏夜,舍不得荷花绽开的馨香,舍不得叔叔,舍不得阿亮,舍不得所有曾拥有过的回忆,更舍不得的是……
更舍不得的是,此刻面前持剑的那个人。
纵使,他要杀了她。
眼前仿佛有无数的飞花在飘舞,就像那些无法忘却的曾经,她闭上了双眼,那一刻,她是微笑着的。
她引渡过那样多的亡灵去冥界,而今,若是她失去性命,迷失于红尘之间,是否会有那样一个人,牵着她的手,引渡她去轮回的彼岸?
那是如此短暂的一刻,短暂得只是须臾,却又那样漫长,漫长得好似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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