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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生了根,揪得他整个心脏都在疼。
云然也知道时间紧迫,忙三两下地除去了躺在地上的婢子的外衣,躲在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李晗背对着屏风,听见屏风后窸桑飧O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心里好像突然窜起了一股无名火,他不禁都要自己嘲笑自己了,她是自己的长嫂,还是他侄子的母亲,他到底还在有什么非分之想?为什么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抹不去心底的那股子期望?
等云然换好衣服出来,就见李晗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你怎么了?我们可以走了。皇上明年开春才会处决李家,我们还有机会。”云然不知道刚才李晗心里做过了多么强烈的思想斗争,若无其事的说道。
“好。”李晗淡淡地应着,“你跟着我出去,低着脑袋不要说话。”
云然点头答应,然后拿起刚才婢子提进来的篮子跟在李晗后面出了门,门口的守卫见刚刚是一高一矮两个婢子进去,现在也是一高一矮两个婢子出来,也就没有怀疑他们。
他们快步离开了那个小院子,李晗带着她往角门走去,一路上都尽可能地避开人群的视线。
“你怎么对长陵王府这么熟悉?”云然诧异地问着对长陵王府很熟悉的李晗。
“以前长陵王办宴会的时候我也来过,角门我还是知道在哪里的。”李晗答道。
角门虽然有家丁把守,但是他们穿着婢女的衣服,李晗除了个子高了一些,面上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姑娘家,所以家丁都没有怀疑他,他们只是随便说是为府里的姬妾去买东西,很顺利地就出了角门。
他们怕那些被打昏的婢子清醒过来,揭穿他们逃跑的事情,他们只能快步逃跑,可是李晗又怕伤了云然的胎气,最终还是蹲在身子来,道:“我背你。”
云然知道她的用心,她的胎象刚刚稳定,确实不适合剧烈运动,她一面俯到李晗的背上,一面温柔地护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宝宝,谢谢叔叔。”
叔叔?李晗再一次听到这个奇妙的字眼,心里的异样感好像不那么浓重了,他起身将云然牢牢的背在自己背上,回应道:“宝宝,叔叔会一直守候你的。”
云然心中一动,难道李晗已经释怀了么?她半试探地问:“李晗,你……”
“别说话。”李晗不想听她的劝解,拔起步子飞快地往外冲。
朔风寒冷,李晗跑的飞快,云然只觉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直让她生疼,云然将脸埋在李晗的背上,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个无意中的挡风的动作,又让李晗的心里泛起了多少的涟漪。
李晗心里像抹了蜜,也许此生也就再能与她这么亲昵一次吧,早知如此,那夜她逃婚,就该放她远去,从不相识相知总比相识却不能相爱来得强。
他们一路跑到街市上,只见街上吵吵嚷嚷的围上了许多百姓。
“发生什么事了?李晗,放我下来。”云然叫道。
李晗应声将云然放了下来,和云然一起挤进了人群之中,只见从街市的另一端有士兵拉着一辆囚车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那是--二哥!”
李晗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里,但是云然还是准确无误的听见了,她仔细往囚车的方向看去,只见囚车上的囚犯的确是李晔无疑。李家这次犯得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那么李晔自然也是要被关押收监的,只是没有想到朝廷的动作这么快,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把李晔抓捕回京,看这样子李晔也是要被送进天牢了。
李晔穿着白色的囚服,容颜隐在凌乱的头发之下,往日参将的神采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大概还不太明白京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朝廷派去的人押解回京,一朝就变成了阶下囚。
“看景昌侯府往日是如何的风光啊,现在还不是全家都覆灭,连远在边关戍守的儿子都被逮捕入狱了。”
“谁让他们胆大包天,竟敢偷盗皇上的龙袍!”
“听说他们是被冤枉的呢,是以皇上现在都还没有下旨处死他们。”
“皇上处死他们不就跟捏死他们一样简单?还需要急于一时吗?”
“老兄,你说的也对。”
……
云然和李晗听着路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都是心乱不已,李家被收押近一个月,难保百姓会对他们议论纷纷。
李晔被押解进京的这一路,也没有看过好脸色,往日他是参将,那些小兵小将都是对他阿谀奉承,现在他成了阶下囚,一路连一口饱饭都没有吃过,此时还要游街,听满大街百姓的议论,他以前是侯府的贵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真是丢尽了脸面!
他低着头,斜睨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鸷,可是就是那么一瞬,他突然发现了人群里两个婢子打扮模样的人,可是那两个人明明一个是云然,一个是李晗!
李晗发现了李晔投来的目光,忙低下头,拉着云然,往人群的相反方向走去。
“二哥发现我们了,我们先离开。”李晗边走边说道。
“好。”云然应着,紧紧跟着李晗的步子,他们现在的确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怎么回事?”李晔看着李晗带着云然离去的步伐,暗自呢喃着,凭什么他们俩不在天牢里?还是他看花眼了?可是他们俩为什么是婢子的装扮?李晗还穿了女装?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李晔被送进天牢里的时候,男囚室里面只有李怀渊和李暄二人,而李晔看见的第一幕就是,李怀渊平躺在地上,李暄双手在李怀渊的脑袋上按着。
“你在做什么?你想对父亲怎么样?”李晔几步冲进了牢房,大手捏住了李暄的肩膀,想将李暄推开。
可是李暄居然一动不动,尽管李晔已经用了十分的力,可是李暄还是纹丝不动,李暄也没有想到李晔这么快就被押解进京了,李暄默然地拍开李晔的手,退到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父亲的头痛症犯了。”
李晔不相信地睨了李暄一眼,带着怀疑的口吻说道:“你会那么好心?你会替父亲按摩?”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李暄不答反问,他整个弟弟脑袋是塞浆糊了吗?
“我……”李晔答不上来,自上次他从京都返回边关,他就没有再见过李暄,这一次见面李暄带给他的感觉远比上一次来得还要震撼,上一次他虽败在李暄手中,但依然觉得李暄不过是个武功高强的傻子,可是这一回李暄强大的气场暴露无遗,仿佛整个人都凌驾于他之上,难道说李暄当真不是傻子么?
因为李晔不在京都,不知道京都近来对李暄的传闻和评价,不过是林清君在给他写的信中会提及罢了,要是他在京都亲眼看见李暄的所作所为,恐怕他再也无法把他的大哥当做傻子了。
李晔无法再跟李暄正面对答,只得躬身下去探李怀渊的情况,然后伸出手也为李怀渊轻轻揉着太阳穴。
此时李怀渊缓缓睁开眼,李晔忙惊喜地叫道:“父亲,你醒了?”
李暄一听到李晔的叫唤,也忙往李怀渊那边看去,李怀渊确实是醒了,只是可惜李怀渊的眼里却只有李晔。
李怀渊有些欣喜又有些惆怅地扶着李晔的肩膀,道:“晔儿,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被押解回京了。”
李暄有些自嘲地摇摇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怎么样,他的父亲的眼里也只有李晔和李晗,是看不到他的,他依然是可有可无的。
李晔满脸的疑惑,问道:“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可能头龙袍?是谁要陷害我们李家?”
李怀渊同样无奈地回应道:“为父也不知道啊!那个龙袍为何会出现在我的书房之内?为父是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圣上的事情!”
“父亲,儿子知道,只是我们改如何洗刷冤屈啊?”李晔握着拳问,他还有大好的将来,他可不希望就这么背着骂名死去。
“听天由命吧!”李怀渊捂着自己还是作痛的脑袋,每日必犯的头痛症已经让他想不了太多的问题。
“三弟呢?”李晔刚才一进来只顾着和李暄针锋相对,完全忽略了李晗不在这间囚室的事实,难道说他刚才看到那个男扮女装的婢子,真的就是李晗?
“你三弟被邱大人带走了。”李怀渊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为什么?”李晔想不出原因。
“为父也不知。”李怀渊记得那天邱天进来,二话也不说的就带走了李晗,他们本来以为李晗只是带去提审了,可是从那以后李晗就没有再被带回来过。
“也不知道晗儿现在是否还安然无恙。”李怀渊有些忧愁,因为李晗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李怀渊一直怀疑李晗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父亲,请放心,我看见三弟了,他安然无恙。”李晔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李怀渊的眸子难得地亮了起来,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李暄同样也舒了一口气,他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一直念叨着李晗。
“是真的,只是……”李晔停顿了下来。
“只是什么?”李怀渊还以为李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忙拉住了李晔的袖子问、
谁知李晔却转头看向了李暄,在李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李晔才说道:“我还看到了大嫂。”
“云然?”李暄立刻上前问道,只是,这怎么可能?
“是她!”李晔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李暄一时哑口无言,自从上次狱卒吼叫过后,为了不使云然收到为难,他们不再隔空叫嚷,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李暄立马跑到牢门边,朝着女囚室的方向叫道:“云然!云然!”
女囚室的女眷听到李暄的叫唤具是一怔,这个时候李暄怎么会好好的喊云然?可是现在在牢里的是萧凝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