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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沿岸竹林缓缓在眼前掠过,忽然来了兴致,也大声唱了几句。“竹子密/根连根/不分高矮一条心/有粗有细莫要怪哟/聚在一起是缘分”。
杨雨立即唱道“竹子密/竹叶青/有好有差不同根/有的用来做柴火哟/有的用来做花盆”。我马上接过来:“做柴火的为百姓/做花盆的为美人/物尽其材各不同哟/杨雨好坏分不清”。
杨雨停了下来,娇嗔地看着我。我调皮地冲她笑。她忽然将竹竿朝我甩过来,我急忙喊:“好姐姐饶命啊!”
不料她将竹竿绕了一圈,甩回到船头,一下子插进船头的洞里,直入水中,将船牢牢固定在原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这时她走到我面前,蹲下来小声说:“你好磨人哦。”我看着她笑,不吭声。她转过脸去,将手伸向我。我故作不知,只是笑。她回过头,望着我说:“还不上来,想累死么?”说完双手伸向我。我笑,说我才不怕呢,有好人救我。她拍了一下我的头:“油腔滑调!”
我在她的帮助下爬到船上,想开口谢她,却见她回到船头,挥竿启航了。这时我才发现离村里的码头好远好远了,若是游回去不累死才怪呢。
坎坷心酸苦痛 互爱互助互动 13(2)
杨雨一路沉默不语,我要她别生气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向村里码头驶去。我上岸后她从竹篮里取出十几个鸭蛋送到岸上,放到我身边。我说太少了,她一愣,我说要全部。她一声冷笑,一脚踢进水里,水花溅了我一身。她笑着跳到船上飞驰而去。那一瞬间我觉得杨雨好可爱。也许“好女不经赖汉磨”。杨雨虽然没说不生气了,但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看得出来,她不仅气消了还对我渐渐有了好感。有一天我同杨雨放鸭子时,她说向我请教一个问题。我问她什么事,她欲言又止。过了几天,她很无奈地说,姨娘总是上门逼亲,她该怎么办。杨雨的父母与姨娘家很早以前曾有过口头约定,将她许配给了姨娘家的表哥,虽然没正式下过聘礼,双方大人却对此一致认可。杨雨母亲去世后,姨娘多次上门提亲,父亲考虑杨雨当时还在念书便将此事拖了下来。父亲现在身体不好,姨娘乘机又来提亲,还说办婚事可以给杨雨的父亲冲冲喜。我提醒杨雨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她说早对姨娘说过好多遍了,姨娘听不进去反说她想赖婚,现在父亲也逼她尽快结婚。“你们城里人不是聪明么?你讲讲,有么子好办法。”杨雨问我。“我?”我一时语塞,没了主意。杨雨不无伤感地说,其实父亲也是为她好。我嘴角一撇,说哪有父亲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的。她瞥了我一眼,冷言道:“你懂么子?”“我?”我顿时愣住了。她看了我一眼,说父亲快不行了,希望临走前看到她出嫁才放心。我问她父亲怎么了,杨雨没吭声,渐渐眼睛湿润了。她意识到有些失态立即擦了擦眼睛,然后说父亲得了直肠癌,没多少日子了。我顿时不知所措。她埋怨我:“还以为你真聪明哩,跟我一样傻。”我哑口无言。我回到家想了很久,依然无计可施。第二天我见到杨雨时建议她出去躲一段日子。她说曾这样想过,可是父亲现在病重必须有人照顾。我问她有什么想法,她摇摇头,说听天由命吧。我听了,不由得一阵心酸。我想了半晌,笑着说不如答应算了。杨雨斥责我脑壳有问题,我说哄他们玩玩吗,要他们先高兴高兴。她见我嬉皮笑脸的样子,问我是不是有办法了。我建议她先答应订婚,明年再结婚。她“叱”地一声,说能拖到明年还问我做么子。我卖起关子,笑而不语。杨雨一生气:“莫讲算哩!”我玩了一把深沉,说办法不是没有,不知道行不行。她要我讲出来听听。我要她找算命先生批八字,对父亲讲八字上说她今年不宜结婚,结婚克父母。杨雨乜斜了我一眼:“讲出来哪个信哩!”我笑了。她一见我笑,气得不理我。我咳嗽一下,郑重其事地问她,这话算命先生说出来有没有人信呢。杨雨思忖片刻,要我讲下去。我问她附近哪个算命先生最有名,她想了想说,马坪乡有一个老算命先生很有名,迷信的人都到那里去问卦算命。我嘿嘿一笑,要她与姨娘到马坪乡去找那位算命先生批八字算命。说完,我一脸诡谲地看着她。杨雨略一沉吟,忽地笑了。她指着我,笑吟吟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坏的家伙。”我强烈抗议:“都是你逼的。”几天后杨雨见了我兴奋地说:“你的阴谋诡计得逞哩!”我笑着向她要奖赏,她指着篮子里的鸭蛋,说要多少拿多少。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早知如此,才不出这样损人的妙计呢。她笑,说表哥知道了要寻我拼命的。我说:“你表哥谢我才对,这样的婆娘不要也好。”杨雨狠狠掐了我一把,疼得我直咧嘴。
坎坷心酸苦痛 互爱互助互动 14
入秋不久杨雨的父亲撒手人寰。我再次见到杨雨时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极为憔悴,消瘦,没有一点活力,衣袖上还戴着黑纱。我想说几句好听的话逗她开心,一见她精神状态极为颓废,立即打消了这种念头。不料杨雨却问我为何不讲话,我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勉强笑了一下,要我想什么说什么,她想听。我笑。她问我有什么好笑的,我说,见了她,就想笑。她说我会哄人,我大呼冤枉,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她淡然一笑。我料定她姨娘又上门逼亲了,于是提醒她以前投鼠忌器,现在没必要了。杨雨说姨娘要她马上结婚,要不马上退彩礼。我气愤地骂她姨娘不是东西,乘人之危。她告诉我现在村里人也在背地里骂她没良心,忘恩负义。人人都在笑话她。我劝她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她长叹一声,说没那么简单,为了给父亲治病、办丧事,订婚的聘礼早用光了。按他们这里的规矩,退婚彩礼是要加倍的。“这是啥破规矩?”我不禁发了句牢骚。她说:“你是城里人可以不理会这些,可是我以后还见不见人哩。”我说:“人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自己开心比什么都好。”她一声苦笑:“你站着讲话腰不疼。”我嘿嘿一笑,说我一直是坐着的。她不禁笑了,然后问我遇上这种事怎么办。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走呗!离他们远远地。等有钱再还给他们不就完了。”杨雨一脸惊愕地看着我,良久不语。我们再见面时,杨雨说我的办法虽然是坏了点,可是现在看来也只能那样了。
我此后再没见过杨雨,听说她失踪了。我为她庆幸的同时不免有些失落。虽然她走了,但她的音容笑貌,清脆歌声,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里。
坎坷心酸苦痛 互爱互助互动 15(1)
一天,姐夫突然而至。他一进门便兴冲冲地说双喜盈门。我心有灵犀地问,是不是姐姐的工作调动已办好。他笑得合不拢口,连连点头,并且喜滋滋地告诉我,他做〃爹〃了。我一听自己做了舅舅,感觉怪怪地,说不上来是高兴呢,还是酸涩,似乎身不由己又被人往前推了一步。 最高兴的是大妈,逢人便炫耀她做客婆(外婆)了。那种喜悦和满足的心情,正是上一辈人对家族人丁兴旺的热烈期待与渴望。也许在大妈的心里,家族的荣誉远比个人的得失更重要。为了维护这种荣誉,她因此几乎失去了个人的一生幸福而无怨无悔。这份对家的依恋和情感使我受益匪浅,令我对家的认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姐夫要我做好回城准备。临行前姑姑舍不得我走,哭得好伤心。我笑着安慰她,她牵着我的手,免不了叮咛嘱咐一番。姑父虽然没有流泪,可是在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种企盼:那是长辈对晚辈的殷切期望。大妈更是哭成了泪人儿,她一再念叨自己已经老了,很难再见到我了。我要她放心,有机会我一定回去看她。那一刻,我突然懂得了什么是亲情,什么是血浓于水的殷实情结。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身处何地,恋恋不忘的永远是家!因为家是许多盘根错节的血脉编织而成的,每个人都是血脉里的一滴血,一个细胞,一个单元。 小红姐在邵阳车站等我。她送给我一本书,说是找了好多家书店才买到的。那是一本写作技巧方面的书,名字叫《文学知识描写》。这本书对我的影响很大,我看了以后懂得了一点写作方面的知识,并且从中阅读到许多名篇佳作的经典片断,为我以后写东西起到了很好的借鉴作用。
风吹过的地方总会带走一些尘埃,水流过的地方总会落下一些痕迹。
失去也罢,拥有也罢,生命流向中所有的苦痛与快乐,犹如匆匆的不速之客,稍作停留之后,一切又归于平淡,归于真实。生命就是一个这样简单的过程;没有永远的苦痛,没有永远的快乐,更没有永恒的沉寂。只要努力了,一切是那样坦然。 我不再羡慕窗外的蝴蝶和空中的小鸟,因为我知道窗外的世界不但广阔而且精彩,所有的精彩都源于芸芸众生对生命的热爱和激情。 我从老家回到鹤岗不久,姐姐如愿以偿地从鹤岗调回到湖南老家,哥哥如愿以偿地办理了留薪留职,在外地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母亲如愿以偿地提前退休,又可以做一份挣钱的活儿。而我呢,终于如愿以偿地走出家门,融入到社会,在外面开了一家小书店。虽然生意一般,却忙得有滋有味,不亦乐乎。书店左边是发廊,右边是饭馆,由于邻里和睦,关系相处得很融洽。发廊的女主人姓张,回族人。我叫她张大姐。她看到我做饭不太方便有空便过来帮忙,偶尔还与我在一只碗里抢饭吃呢。用她丈夫的话说和小段在一起没那么多忌讳。右边饭馆的老爷子只要有空就会找我下棋赌饭局。即便输得一塌糊涂也绝不抵赖。其实老人家是换一种方式要我过去吃饭。虽然处处得到人们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