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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一下,你的那些材料在北方直接加工了给我的话,价格多少可以拿下。”
许半夏心说,这个你即使不问,我也早就替你搞清楚了,本来就准备今晚跟你谈,可是你既然问了,我就要拿拿乔了,叫你欠我一个人情,气短一下也是好的。于是笑嘻嘻地道:“行,我等下吃完饭就找那里的朋友问一下,伍总是不是想了解一下那边的加工费用?我想肯定是比这儿的便宜吧,那边煤便宜,又是离原产地比较近,周转资金比较少,财务费用要比这儿低很多。人工更别说,我看着那边对《劳动法》不是很重视,加班和拖欠工资是常有的事。伍总如果要去那里进货的话,什么时候与我说一声,我替你安排。”
伍建设听了脸上有点不自在,恨不得把一句“我会要你安排”扔过去,可又知道不能不叫许半夏安排,因为自己最近初接鑫盛,杂务缠身,压根儿没时间去理会一些细节,现在的进货都是从老客户那里要。上回听秦方平说了许胖子那里的货价廉物美,他在面子与差价之间斗争了很久,终于逐利之心占了上风,派了个业务员去北方了解市道,可是了解来的东西与秦方平所说的相距甚远。他清楚,自己没摸到许半夏的道,所以今天才肯开口,没想到许半夏一点没有受宠若惊,还大喇喇地来一句“我替你安排”,真以为她几块钱能拿下来就是老大了吗?可是又不能不叫许半夏“安排”,只得淡淡地用命令手下的口气道:“好吧,你给我报个详细价格过来,我要那里的加工费和原材料价格。我等下叫秘书给你发传真。”
许半夏心想:废话,原材料价格怎么可以给你,给你了我喝西北风去?不过脸上则是若无其事地笑道:“好的,我吃完饭就回公司看去。晚上裘总儿子的婚礼上拿给你。”
伍建设对此也没吱声,只是很简单地“嗯”了一声,终于抬起眼,看着赵垒很客气地道:“一直想要好好感谢一下赵总,赵总老是不给我机会,等下让我好好敬你几杯。今天请了省钢的工程师过来,正好请赵总和几位高工一起给我一些建议,看看我下一步该怎么做。上个周末的时候,工程师已经去看了鑫盛的设备,都说设备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调试维护保养和配套没有跟上。赵总你对那里熟,你看看是不是这些问题?”
赵垒微笑道:“这些还不是最大的问题。现在鑫盛最大的问题是产品太低级,原因是没有把后道设备开起来。当然我知道,后道设备的技术要求更高,他们原来的技术队伍不强,开不起来也是正常的,伍总接手后,要是能把后道工序做足了,你的产品可以好好上一个档次,成本没添多少,价格和市场可要好得多。”
许半夏凭印象想了想,后道设备是些什么?有了,好像都是些污染比较严重的工序,需要排出酸性含铁离子废水和粉尘污染。不知道鑫盛原来有没有做环保评审,如果没有的话,伍建设倒是要花点功夫打点了。不过既然是以前开动过,应该是拿到过环保评审的。不知道赵垒提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用意在里面,许半夏拭目以待。
只听其中一个工程师道:“赵总说得没错,后道工序不开动起来,做出来的产品相当于野鸡部队,价格上不去,这种产品做的人也多,竞争比较激烈。后道工序上去的话,只要保证质量,产品就是正规军了。我看那些设备不差,最多是马达换个功率大一号的就行。这一点,郭总应该是内行。”
郭启东正满心牵挂着那几本杂志,有点心不在焉,听到点名,抬头见伍建设正一脸问询地看着他,忙道:“这倒是真的,后道开起来,产品价格上去,就是所谓的技术附加值。不过那还需要有好的人去操作,有时候温度什么的控制不好,出来的就是废品。不过伍总,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那些设备专业性太强,类似马达要换大一号的问题我就看不出来,需要专家指点了才行。”
那个工程师忙说:“郭总客气了,郭总说得对,后道工序的技术含量比价高,做得不好就得出废品。不像前道,土法上马做出来的东西,即使是废品,还是可以用用的。”
赵垒更是笑道:“伍总你算是捡到便宜了。同样的设备,你问省钢买的话,这种价格就拿不下来了,而且省钢的设备还比较老旧。鑫盛的后道设备虽然几乎是埋在废品堆里看不见,但擦拭擦拭,开动起来立即升值。”
郭启东有点顾虑地道:“后道设备开动起来的话,污染会比较大。”说的时候,两眼只是看着赵垒。
许半夏忙笑道:“污染?我那个滩涂上不知被谁泼了废机油,至今没有查出来,我把那块脏海涂填上塘渣废物利用,他们照样卖我好地块的价。污染这东西,只要把苦主摆平,政府机关才懒得理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日子过的人,反正土地是稀缺资源,再污染也不会妨碍政府卖地。不用太担心,先上了再说,环保要有话说,到时再摆平。开工的时候一定要态度强硬一点,否则事事都要批要审,等真开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忽然想到,伍建设买的鑫盛在异地,他在那里不再是当地的地头蛇,不知还能不能摆平当地人?要是摆不平的话,可就有得好看了。难道赵垒用的计策就是这个?
赵垒却是笑道:“胖子你太大胆了点,做生产型企业与你做贸易不同,你做贸易大不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生产型企业设备厂房都搬不走,政府不抓这些老实和尚抓谁?出了事要处罚,一找就找得到,不付罚款就贴封条,让你没法生产,一般谁敢乱来。否则银行怎么不肯贷款给你贸易公司,对生产型企业又特别优惠呢?一样的道理。”
伍建设端起刚刚满上的酒杯,与大家逐个碰了一下,随即认真地对赵垒道:“环保这种东西是被逼上梁山了才做的事,哪个企业自觉过了?都是些知识分子在吵吵闹闹。我们小时候就跟着大人一起打六六粉敌敌畏,也没见我们有谁短命,要说农药打得多了,虫子会产生抗药性,人还不是一样?城里人到农村喝点溪水会拉肚子,我们小时候喝田沟里的水都没事,都是各自抵抗力的问题。今天饭桌上的情况也差不多,我和胖子是大老粗,我们最知道怎么做。赵总你和阿郭两个知识分子就想得太多。为什么秀才造反,十年不反?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秀才考虑太多,顾虑太多,才会失去机会。我知道你们几个知识分子都嘴里不说,心里反对,没关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哈哈。”
赵垒一边跟着笑,一边在心里想,这个伍建设倒是一点都没怀疑许半夏也是知识分子之一,可见许半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超绝。
《不得往生》第四部分《不得往生》(六十二)
伍建设是个办实事的人,几杯酒下来,除了劝酒的几句话,他几乎没多少废话,事事围绕鑫盛这个主题展开。关于设备,关于市场,就是不谈环保。连许半夏都感受得到伍建设火一样的干劲。一顿饭下来,解决不少问题。看得出,省钢几个工程师被伍建设招呼得很好,言语非常坦率,知无不言,伍建设也是在话语间一直提出要他们加盟。不过这种引进特殊人才的事一般都要单独与老板私下里谈的,伍建设与那几个省钢的工程师犹如一方在摇头摆尾展示,一方在亮出麻将牌似的翡翠戒指引诱,各自心照不宣。
不过许半夏相信这笔生意肯定可以成交,因为看得出伍建设已经下了开动后道工序的打算,他迫切需要有省钢这几位有实际工作经验的技术人员加盟。而省钢近年一直体制僵化,生产每况愈下,职工的收入可想而知。伍建设本就是个为达目的肯下血本,甚至不择手段的人,他花了那么一大笔钱购入鑫盛,不可能不存着让鑫盛下金蛋的梦想。只怕下大价钱引进几个工程师才只是第一步,真正启动起来的时候,从省钢大量挖熟练操作工都有可能。很多私企的机器都是这么通过挖社会主义墙角启动的。
饭后,赵垒跟在许半夏的车子后面,去许半夏的公司。许半夏这个老板千年不遇地到一次公司,差点引起轰动。才刚坐下,看许半夏关上门,赵垒就笑问许半夏:“胖子,你是不是想误导伍建设污染环境,到时被政府责令停改?”
许半夏笑道:“我没引诱,只想探探他的口气。伍建设在他家附近搞污染,他上上下下摆得平,没事。他办厂那么多日子以来,因为有原集体厂的底子,从来不用为污染问题操心,他肯定对污染这一块重视不起来。果然他在鑫盛也胡来。”
赵垒看着许半夏笑道:“胖子,这还需要试探吗?伍建设惟利是图,他只要看到开动后道设备的好处,鑫盛制造污染是必然的,那是他的本能。而跑关系掩住相关人员的嘴比上一套环保设备的成本低,你说他最终会怎么做?所以你只要坐等,不要过多插嘴。”
许半夏想了想,也对。赵垒顺着伍建设的性子将他引到鑫盛,还愁惟利是图的伍建设不乱来?早就在想赵垒应该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看来赵垒原来早就设法请君入瓮了。但有几点不明白,她得问清楚:“可是,伍建设因此也引进大量对应的技术人员,鑫盛原来也一定有配套的环保设备,否则当初就不可能通过环保评审上马。那些技术人员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会要求开动环保设备。不过……难说得很,老板最大,再说污染最终还是排到厂外,不是厂内,而且伍建设这个人又很强硬,那些技术人员最终会屈服也难说。”
赵垒笑道:“胖子,你没有搞过实业,虽然看得不少,可是没有真正搞过,终究不知道其中的关键。环保设备购置安装的费用才只是一次性投资,皱皱眉头也就忍下了。可是环保设备如果启动,每天就需流水一样的运行费用了。那些运行费用得一五一十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