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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半夏猜不透赵垒的意思,也懒得猜了,即使他想与伍建设合作拿下那个轧钢厂也是他自己的事,别人管不着。只是很郁闷,以前难道这么走眼?赵垒以前不是好好的吗?难道现在地位落差太大,受的打击太大,走火入魔了?
傍晚,接了屠虹,没想到屠虹还要到宾馆换一下衣服。许半夏取笑道:“你是以我男友的面目出现的,要是太油头粉面的话,会被人误会的。”
屠虹眼前顿时冒出一只鸭子的常见形象,心里冷飕飕的,是,搞不好还真会被人误会作小白脸。可是今天虽然只是私聊,屠虹也不想给高跃进一个没档次的形象,犹豫了一下,还是横了横心,回房整理了一下仪容,否则大热天的,一张脸先像足猪油汤圆。只是换衣服的时候还是留心了一下,不敢穿任何可能导致不佳联想的嫩色或花俏衣服。
看到屠虹一丝不苟地装扮后下来,许半夏笑得弯了眼睛,“帅,我做梦都想有个这么帅的男友。这下我自惭形秽了。”
屠虹不敢继续这个话题,这个连鸭子都敢要的女人,要是顺着这话题说下去的话,谁知还能说出什么来。还是转到今晚的约见上,“今晚会有谁一起来?”
许半夏心中有高跃进秘书给的一份资料,便胸有成竹地道:“我跟着工行某支行的行长,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机会,因为今天市分行行长也在。你反正自己见机行事吧,都是金融界的人,你虽然是律师,可应该会有共同话题。我还准备中途溜出去一个小时,有非常要紧的事。反正我不是要紧人物,人家不会在意。”
屠虹想,作为支行行长的朋友出席,而且还有分行长在,这个机会确实是已经很不容易,不知许半夏怎么求得支行长答应的,活动能力真是不错。“你真要溜走一个小时?”
许半夏笑道:“你不会是一个人害羞吧?”
屠虹摇头,不过还是说实话:“我唯一的担心是如果大家都说本地话,我别说是插嘴,连听着都困难。你再一走的话,我只有做聋子了。”
许半夏微笑道:“原来是担心这个。你放心,我总得等你与他们搭上话了才走。他们见面肯定会说到最近上市的事,你插嘴只要言之有物就行,成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这方面,屠虹自是不会担心,他对上市之类的事了解很深,只怕高跃进他们不说起这事,只要说起,相信他的话一定会引起重视。屠虹非常诚恳地对许半夏道:“非常谢谢你,没想到你能帮我那么多,尤其是还影响到你自己的事。”
许半夏也难得会知道不好意思一下,笑而不答。那个支行行长是许半夏因为高跃进请的是分行长而临时想出来的,还真是许半夏的多年朋友。既然高跃进出面请,虽然支行长与高跃进的企业没什么联系,可还是说什么都会出席的。只是心里很犯嘀咕,奇怪高跃进怎么会想到他。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今晚给做了一回跳板。
高跃进看见与许半夏同来的屠虹的时候,嘴角不易察觉地稍稍动了一动,心里早就了然,许半夏这次这么积极、主动,除了为他,这个帅哥也是很大的动力。
高跃进这边喝酒也不是不喝,但大家都是上了档次的人,喝酒喝得斯文。高跃进也是有意想要屠虹发挥,所以状似无意地就上市情况与市分行行长随意说了几句,屠虹见机,便插话进去聊了开来,大家都做得很自然,虽然各自心怀鬼胎。见话已说开,许半夏自觉坐着也没什么用,便溜出来去了另一个包厢。赵垒体贴,最后把吃饭地点定在一起。
进门,难得地看见伍建设居然把主位让给了赵垒,他可能也知道自己昨天太过分了一点,看起来,伍建设还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许半夏眼看赵垒身边有个空位置,想坐过去,没想到被告知这是检察院小邵的位置。而小邵此时被伍建设叫出去买衬衫去了。许半夏一看,果然见伍建设与秦方平的胸口各自汪着一团粉红,显然是不知怎么动手动脚争着喝酒,红酒泼到各自胸口去了。
许半夏只得另外找地方坐,却被伍建设取笑:“许胖子一来就只找赵总,女人就是女人,喜欢冲帅哥扑。胖子,你也太不地道,赵总在这里,你还推三阻四,看不起我们吗?”
许半夏笑笑,道:“伍总这就折杀我了,你们在座的无论谁喊一声,我都不敢不来。你们看,我这不是连远方来的客户都扔下了吗?不过无论如何,大哥们在座,我来晚了都是不对,还是先赔罪。”说完,倒满一杯,自己自觉喝下。
秦方平就坐在许半夏身边,见她喝完,就笑嘻嘻地亲自动手替她满上,许半夏忙拿手扶住杯子,连连道谢。想来秦方平今天的日子不会好过,伍建设要抬赵垒,势必不会很给秦方平好脸色看。秦方平倒了酒,就问:“胖子,听说你北方来客户?今天就是招待他们吧?”
没想到赵垒插了一句:“胖子,那一桌是银行的吧?其实你还是死心吧,以你的资金实力,即使银行的朋友肯落力帮你,恐怕还是不够,刚刚我已经大致说动他们出手这个厂,只是需要的资金太大,你独自消化不了。”
许半夏不明白赵垒好端端的何出此言,她并没有与赵垒深谈过垂涎那个轧钢厂的事,更别提具体到资金问题了,难道这就是赵垒叫她看的演示?便含含糊糊地道:“他们终于肯卖了?多少价?我隔壁现在市分行行长和支行行长都在,赵总,你说个价,或者我拿得下也难说。”
赵垒不由笑道:“胖子,你的活动能力确实强,即便是我,以前请出市分行行长,还是通过副市长秘书才请到。不过这没用,他们的贷款不会给你用到购买固定资产这一块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伍建设见他们两个说得神秘,忙问:“你们在说什么?胖子想买什么厂?”
许半夏立刻道:“呃,只是意向,只是意向,说出来得被伍总取笑,算了算了,我今天不提了。”
越是如此,伍建设越是好奇,看着在一边微笑的赵垒道:“赵总,你不会还记着昨天的恨吧?胖子怕我抢了她的东西,你不会不说吧?”
赵垒笑了笑,道:“胖子干什么神秘兮兮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伍总知道鑫盛轧钢厂吧?他们生产一直上不去,做出来的产品质量不过关,废品率高,厂子有点维持不下去。胖子不知哪里探来的消息,磨着我帮她联系,想承包下鑫盛。我今天帮她去谈了谈,他们才给我一个明确答复,要不买下来,承包是坚决不肯的。胖子,你还是死心吧,那么高的买价,把你卖了都凑不齐。”
许半夏听了心里略微不快,他们说不肯承包,可是这都是漫天要价的一种招数,多纠缠几下,好好谈谈,或许就谈下来了也难说。这么说出来,万一伍建设也有了意思,那还怎么可能争得过他?
许半夏才想到,伍建设已经开口道:“都说轧钢好赚得很,他们怎么维持不下去?是设备有先天缺陷吗?阿郭,你了解吗?”
郭启东忙道:“这种设备粗粗大大的,即使有什么问题,稍微改造一下也就可以了,主要是调试的人有问题。鑫盛那家厂我听说过,刚开始做出来的产品还可以,后来厂里老板帮与老板娘帮打架,把些没根基的技术员都气跑了,做出来的东西当然质量好不了。他们已经在业内做臭了,技术员没一个愿意去他们厂的,高薪聘请都请不到。”
赵垒补充道:“今天鑫盛老板说,也好,把厂子卖掉,也省得他们两夫妻每天只是忙着调解两帮人的矛盾,但承包是万万不肯的,他们怕承包后那些亲戚还是会闹到他们那里去,到时可能还添上个承包人一起闹,他们想一了百了,卖了算数。胖子,我今天一听就想着你还是别打他们的主意了。”
伍建设看来很感兴趣,连喝酒都不吆喝了,只是很认真地眯着眼听赵垒与郭启东说话。这时那个检察院的小邵拎了四件短袖进来,伍建设也只是简短吩咐一句:“小邵,你把我的尺寸的给我,一件给秦总,另外两件你拎回家吧。”随即又问郭启东:“鑫盛的产品有些什么?市场好不好?是不是接手了就可以生产?”
许半夏一听不好,看那样子,伍建设居然也对鑫盛起了心。当下就焦急地给赵垒使眼色,没想到赵垒只是冲她笑笑,便当作没在意似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伍建设身上去。许半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是了,赵垒在裘毕正那里的钱还着落在伍建设身上,所以他必须把伍建设哄上手,让伍建设必须倚仗他收购鑫盛,这样伍建设就不得不主动转手操作归还他七十万的事。怪不得赵垒对她许半夏的暗示置之不理,他肯定是有这个打算在里面。看来昨晚的什么感谢感动全做不得数,遇到实际利益的时候,赵垒还是第一时间把她抛到脑后,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把鑫盛拱手交给伍建设。太没义气了。她许半夏买不起又怎么样?可赵垒也不该拿她当踏板,用她对鑫盛的企图心来激发伍建设的购买欲望啊。太不够朋友,对赵垒的一颗心都凉了下来。原来,自己从来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赵垒从来就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过,他危难时候找到她,最多只是因为她许半夏是个肯半夜出来的傻冒而已。
眼看着伍建设和赵垒郭启东的谈话越来越深入,许半夏更加坐立不安,与秦方平有得没得地说了几句后,便看看手表,只是轻轻对秦方平道:“秦总,我还有几个朋友在那边包厢,我过去应付一下再过来。如果你们结束得早的话,别等我。他们忙,我就不跟他们打招呼了。”
《不得往生》第三部分《不得往生》(五十四)
秦方平也是无聊郁闷得发慌,今晚伍建设对他一直没什么好脸色,他也巴不得想溜,便笑问:“许总,你那里有些什么好玩的朋友,要不我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