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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立刻过去。”
半小时后,许半夏上身穿着一件浅灰圆领毛衣,下面穿条深灰灯芯绒裤,非常休闲地出现在约定地点。因为减肥有成效,最近又太忙没时间采购衣服,所以只得穿这套去年的衣裤,显得很是宽大,越发显得休闲。许半夏自己定义为大袖飘飘,仙风道骨。
高辛夷与她的父亲高跃进一起进来,因为跃进这个名字,许半夏特意上网了解了一下,估计这个高跃进应该是1958年左右出生。看上去果然不算年老,有这么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儿,可见其结婚生女效率之高。高跃进看上去也就是一个社会成功人士的形象,看不出包二奶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猥琐的痕迹。许半夏主动上去与他握手,以一张看似毫无机心的笑脸迎接高跃进审视的眼光。做父母的可能都喜欢这么审视自己孩子的朋友,不过许半夏从小到大只有享受被人审视的待遇。
“你就是胖子?不胖啊。”高跃进在短时间的密集审视后,便恢复了一般商人都有的笑脸,不过因为他已经很成功,所以笑脸便有点矜持,一看就是想与人拉开一段距离的意思。
许半夏一边引他们父女到位置上,一边笑道:“这个名字是朋友们叫惯了的,原来我有零点一吨,他们不叫我胖子才是很对不起我吃下去的那些东西呢。高先生,这回非常感谢您的帮忙,否则我也不知要在里面待多久。这笔钱,我将在两个月内连本带息还给您。”
高辛夷偷偷背着她爸做了个鬼脸。
高跃进微笑道:“这个不忙。不过我想了解一下,这笔钱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半夏心想,这也是应该的,大笔的钱从他手里流出去,他怎么也得了解一下,否则在他心里,可能她许半夏成了拿他女儿要挟他给钱的邪恶人物了,于是便详详细细地一点不隐瞒地把这回的涉税风波与高跃进讲了一遍,最后道:“本来也不用那么惨,但我因为看中今年,啊,不,应该是去年的钢材市场反常地低迷,所以搭上全部身家冒险地进了一堆钢材压着,钱都用光时却遇上这种想都想不到的事,幸好有高先生帮忙,否则我这春节得在里面过了。”
高跃进听着,脸上笑容中的严峻慢慢地缓解下来,这个借钱的死结一打开,许半夏在他心中的形象立刻便从负分转为少许得分。“你说的这件事我也听别人说起过,也是问我借钱缴税务局的,我当时还有点不相信,看来是真的了。辛夷说她在做你的助手?”
许半夏实事求是地道:“辛夷虽然说有点孩子气,可是真做起事来却是很认真拼命的,而且头脑聪明,反应够快,春节前那一段时间,要不是辛夷帮我,我一个人可能支撑不过来。辛夷用得好的话,是个能发挥得起来的人。”许半夏相信高跃进就是个人精,如果一味说高辛夷好的话,他还未必相信,一定又会怀疑她有企图,但先给高辛夷定下“孩子气”这个不是大弱点的基调,高跃进接受起来便比较顺利了,他又不是不了解女儿,怎会不知道这个女儿性格中的孩子气之重?否则怎么可能上演失踪闹剧。
但高跃进还是半信半疑,这个女儿高中以烂分毕业后,进一家打着大专旗号的学校混了两年,出来后在他公司不是没做过,可只见她帮倒忙的,怎么可能失踪跟了别人反而能做事了?如果真是如许半夏所说的话,那倒是件好事,或者她溜号那么几天知道了世事艰难,吃了点苦头后知道学好了。所以这事一定要搞清楚,“喔?辛夷怎么帮你忙的?”
高跃进的话一出口,高辛夷立刻抗议:“干什么?我就不能帮胖子的忙?我帮的可多了,别看不起人。”
许半夏微笑着看着高辛夷,却对高跃进道:“辛夷因为这个脾气,大家都叫她野猫。野猫有好处,不会吃亏,但遇到城府深的人就难说了。起码野猫有冲劲、有拼劲,只要肯做的话,其他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现在,辛夷还只能做点打杂的事,不过一个月不到,打的杂已经开始高级化。我们那里都是年轻人,辛夷是个好强的人,她不肯被人比下去,所以做得很积极。”
高跃进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许半夏说得比较中肯,没有什么隐瞒,也没有什么美化,他这个做父亲的恨不得拔苗助长,所以听许半夏说女儿可以培养,心里很喜欢,看着女儿道:“那么说,以前你在爸爸那儿做心里不舒服了?”
一见爸爸看过来,高辛夷立刻别扭地别过头去不看他,她还得与这个没良心的人划清界限。不过话还是得回答的,“那当然,你那儿人模人样的都要我叫什么叔叔伯伯的,什么玩意儿,不像我们这儿,老大叫胖子,大家叫我野猫,小陈比我大我照样叫他小陈,还有酷酷的阿骑,大家像兄弟姐妹一样,干活都来劲。”
见高跃进若有所思地看着别扭的女儿,许半夏忍不住心里发笑,管得住诺大的企业,抓得住千万人的心,却对女儿束手无策,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我们那里也没有别的,因为公司年轻,所以人员也都年轻,大家和谐得像自家兄弟。如果高先生去看过的话,可以深有体会。”
许半夏本来也就是客气客气的意思,没想到高跃进却是爽快地道:“好,反正今天也没有事,一起去看看。”高跃进心里觉得这个女儿既然在许半夏那里可以学到东西,得到发展,那为什么就不可以让她跟着许半夏?当然他事先得去考察一下,确认是不是皮包公司。否则女儿正经本事没学到,哄吓骗拐倒是有一套学一套,那他还不吐血。
许半夏最先吃了一惊,但随即一想,也好,多一个朋友多一个帮,便也很爽快地答应。
出去到停车场,高跃进看见许半夏的车,略微吃惊,道:“你的车不错啊。”
许半夏笑笑:“这是朋友的车,春节他不在本地,暂时归我保管,我爱慕虚荣,见他的车好,就忍不住想用用它。”其实许半夏当初一听赵垒说把车子交她保管,她就心生一计,从机场回来,就去典当行把自己的车子当了,反正赵垒不会太快回来,有他的车子过年,不会太没面子。这样,童骁骑想请客,自己要送礼的钱都有了,还省得求人去借。临近春节还总是借钱,总归不是好彩头。
高跃进笑笑,不予置评,不过觉得这个胖子倒还算是实在。他不愿坐女人开的车,只有自己开车。高辛夷当然一脚滑开,快步钻进许半夏的车里,一关上门,就急不可耐地拿出手机给童骁骑打电话。拨号时候还飞快地道:“我叫阿骑过去堆场,我真想得快发疯了。”
许半夏忙道:“你别发疯,阿骑不能去,你们两个一见面万一干柴烈火地烧起来,看你父亲以后还放不放你出来,你今天先忍一忍,争取到了自由,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胖手一抓,就把高辛夷的手机抢过来。
高辛夷急道:“不行,我一定要见阿骑,你就叫他等在门卫那里,我悄悄猫进去抱一抱他就好。”
许半夏也知道童骁骑想高辛夷想得发疯,弄不好高辛夷一个电话过去,童骁骑想方设法钻在钢卷里等都有可能。但是没办法,为了将来,只有叫他们暂时忍耐。“我那门卫一看就是老头呆的地方,阿骑年轻英俊,一看就不是个看门的。你给我老实一点。”
高辛夷眼睛一转,趁许半夏转弯的时候不注意她,猫一样灵巧地把被许半夏没收的手机抢了回来,打开就拨。许半夏火了,喝道:“妈的,你再搞我脑子,老子不管你们的闲事了,你爸爱怎么锁你就怎么锁你,老子再插手一个手指头就不是人。你爱和阿骑怎么说就怎么说,要说一句去堆场,老子立马掉头。”
高辛夷是野猫,而许半夏则是从野人进化过来的人,段数有差有别。高跃进的黑脸高辛夷不怕,而许半夏的黑脸高辛夷看着怕,举着手机研判了半天,才颓然放下,道:“还不如不打,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跟阿骑撒谎。”郁闷地白眼看着窗外,忽然发现路线不对,忙道:“喂,你去哪里?”
许半夏道:“回家拿一下办公室钥匙,万一门卫刚好离开一下,总不能叫你爸翻墙吧。”
说完,就见小区大门,许半夏惊讶地看见老苏拎着个塑料袋站在大门口,好像是等什么人,许半夏想了想,没有停车,直接滑离老苏身边。老苏是她的方外朋友,不想让以后可能在生意场上相遇的高跃进看见,野猫倒没关系。只是不知道老苏在等谁。拿了钥匙出来,见老苏还站着,许半夏不由替他不平,什么人架子这么大,叫老苏等那么久。
漂染也跟上了车,它只见过高辛夷几面,可已经有印象了。
到了许半夏的堆场,高跃进一看完全放心,因为人或许会骗人,可狗怎么也不会骗人,堆场里两条与漂染差不多的狗见了她女儿就绕着撒欢,可见大家是熟识。放眼看去,果然堆着很多钢材,高跃进虽然不做这行,但浸淫商界多年,多少总是知道点眼前的钢材值点价钱。
《不得往生》第二部分《不得往生》(二十)
外面才站了一会儿,衣着单薄的高辛夷就喊:“冻死啦,海风那么大,我们回去啦,又不好看。”
许半夏笑着把办公室钥匙交给她,让她到里面呆着。高跃进看着女儿熟门熟路开门进房,不由好奇地问:“她平时都是这样?你们不烦?”
许半夏笑道:“否则怎么可能叫她野猫?不过没事,大家都喜欢她。”
高跃进点头,在一个父亲的眼里,野人一样的女儿也是天使。但高跃进没有就女儿的事多说,岔开话题:“小许,你带我去周围看看,我觉得这个地方地段不错。”
许半夏听了急了,立刻道:“呃,不行,不能带你去看,这地方周围有一块地我都垂涎了好几年了,高先生你可不能看了就霸占去,你要出马,我肯定玩不过你。”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