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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笃史将手穿过制服的袖子。平城从第二学期开始的一个礼拜前,会为第一学期成绩特别差的学生举办辅导班。此外,还会选几个成绩优秀、又还没开始准备大学联考地二年级学生来帮忙督促课业。
穿上久违的夏季薄衬衫的笃史下楼吃完了雏子做的三明治。
“你爸爸一走,家里又变得冷冷清清得了。”
回国待了一个礼拜得父亲在上个礼拜又回印度去了。雏子因此显得有些沮丧。为了安慰无精打采的母亲,笃史刻意用开朗得声音喊了一声“我走罗”才出门。
在车站买了定期月票得笃史一到学校便笔直朝教务处走去。
“你是C班的菅野笃史吧?麻烦你到一年E班去。”
向以前曾借过他电话的女事务员点了点头,笃史走到校舍的尾端。一进教室,喧哗的一年级学生立即噤若寒蝉。一个学年大约有三百多人,他们则是其中最糟糕得二十个。
带着不好的预感翻了翻堆在讲桌上得讲义,果然是他预料中的数学。
(……)
唉,他早猜到了十之八九,既然特意找学生来帮忙,当然得让那个学生负责他最拿手得科目。辅导课只有英文和数学两科,虽然笃史的英文成绩也不逊色,但比起每次都拿满分的数学还是略逊一筹。
笃史轻轻叹了口气。到了九点,透走进教室来。
“现在开始上课。菅野,占用你的放假时间,真是抱歉。”
“没关系……”
笃史被分发到这个班上的事,透事先知情也事应该的。可是,他那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让笃史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他刻意安排他俩在一起的。
依照透得指示发下讲义,笃史在他写黑板开始说明得时候,以辅助得身份来回漫步在教室里,随时回答学生的提问。
透解说得巨细靡遗。在笃史细心教导不懂得学生这段空挡,他也会出些应用题给其他同学练习,以免他们虚度光阴。
最后发下的考卷是针对今天教得单元出的十个简单得问题。
中间休息了十分钟的辅导课在十二点准时划下句点。
“菅野,你有没有带便当?”
“没有。”
透邀如此回复得笃史到福利社去。笃史原想拒绝,但稍以沉吟还是答应了。
他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从暑假之前一直悬而未决的答案也就是透的真正心意多少弄个明白。
学生餐厅冷清得令人难以想象平常人山人海的盛况。两人进入后,透买了自己跟笃史的餐券。
“就当做是慰劳你牺牲假期来担任义工的辛劳吧!”
话虽如此,学校还是有给零用钱的。基本上辅导课只到上午,因此不需要在学校用餐。
“学生餐厅假期还是照常开放吗?”
“那倒不是,是从今天开始。除了辅导课外,有不少老师会来学校做第二学期的准备。餐厅是有营业,但供应的餐点只有一种。”
他们边说边在柜台用餐券交换咖喱饭。
两人独占了一整各大桌子面对面坐了下来,正打算开动时,对方的视线恰好碰在一起。
“……为什么辅导课会是你……为什么会是藤崎老师来上呢?”
笃史开始收集敌人的情报。透闻言耸了耸肩。
“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单身汉,进学校又才两年,再加上我教的刚好是数学的缘故吧!”
“哦”
“不过,喜欢占了绝大部分的因素。”
笃史仔细地打量着正大块朵颐的透。
即使在炎炎夏日里,他依然结着领带。衬衫虽然是短袖的,但比起他们穿的低领开襟衬衫一定要闷热多了吧!
恬静的表情找不出丝毫的烦躁,透一口接一口把食物送进嘴里,笃史看着看着不觉有些痴了。
那两片唇曾吻过我。
“怎么了?”
透询问定定地凝视他的笃史,笃史连忙找个适当的话题。
“听说你以前做过别的工作,是真的吗?”
“咦,恩,是啊!我在公司上过两年班。”
“为什么中途转行了呢?”
该不会是谈什么办公室恋情惹出麻烦吧……笃史心里如此臆测着,透却一口否定了他的推论。
“因为我想当老师。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取得教师资格了,只是在那之前已经有公司通知要录用我。后来我还是割舍不下成为教师的梦想,于是就转行了。”
“外面竞争这么激烈,真佩服你有这个机运。”
“你也知道教数学的川岛老师吧?他是我大学的学长,是我拜托他给我机会参加征聘考试的。”
“哦……”
上午跟那群驽钝的学弟解说时笃史几乎快呕血了,只差一点就发飙说“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懂?”的笃史,实在不能理解教职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让透如此憧憬。
他从小天资聪颖、反应敏捷,因此“百思不得其解”这种痛苦对他而言是极为陌生的。
不对,眼前就有个令他苦思不得其解的疑问。那就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意……。
“为什么你这么想当老师?”
笃史眯起眼睛提出疑问。透想了一想,用一种很捉狭似的视线凝视着他。
笃史的心猛然一跳。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最初的那一夜,就在他即将吻上自己的那一刻,印入他眼底的就是这种眼神。
喝了口水,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缓缓地说:
“……那是因为我喜欢看到学生,被难题搞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拙样啊!”
他说的话仿佛在影射自己现在的心情,笃史下意识到咬了咬下唇。
透的视线忽然转为柔和,就像在呵护着笃史,等待他如何解出眼前的难题。
(就是这种眼神……)
就因为他用这种眼神凝视我,才会令我更加无所适从。如果这样的眼神始终挂在他的瞳眸,答案便显而易见了。然而,他却只在极偶然的情况下才用这样的视线盯着自己,教他的思绪如何不乱。
“……我吃饱了。”
结果,一直到吃完饭,笃史想问透的话还是没能问出口。
送换俩人份的托盘后,透回头对笃史说:
“你等一下要直接回去了吗?”
“是有这个打算。”
“这样……如果要出门的话,记得先回家把制服换掉哦!”
说完这些话的同时,透的眼神也恢复了平常。
一走出学生餐厅,两人便分道扬镳。笃史怔怔地目送透宽阔地背影消失在校舍里。他八成是要准备明天地辅导课吧!
回过头扭了扭不知不觉中绷得紧紧的身体,笃史迈步往学校门口走去。在车站取出新月票地他心里嘀咕。
(真是够了!喜欢我的话,就爽快点告诉我啊!)
无意识中爆出来的台词让笃史整个人楞住了。
我希望透说他喜欢我吗?如果他真的说了,我又打算如何回答?
思考了两个月的问题重重地压上他的心头。
打从自己喜欢真树那时候起,这个年长的男子便一直占据着他的注意力。他赞赏他、反抗他、臣服于他最后还察觉到对方的心意。
笃史拼命回想着当他和女孩子拍拖时,程序是如何演变的。
我喜欢上一个人,于是向对方提出暗示,若对方接受了我的暗示,我就可以正式采取行动。
如果是对方向我暗示,我就先决定是不是要接受。如果接受的换,就必须不着痕迹地表现出我也对她有好感。若是我想拒绝的话,就故意装成没有发觉。
可是,我现在根本弄不清对方的心意,更甭提该采取怎样的态度了。
感觉背后被人撞了一下,笃史连忙通过剪票口,他一边走向月台,一边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透是不是真心喜欢他,而他自己也不明白透在他的心目中是怎样的定位。
目前的情况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他甚至看不到未来。
想起他刚才坏坏的眼神和恰恰相反的温柔视线,笃史咬了咬下唇。
我是不是真的希望他当面跟我说个明白呢?
今天依然没有答案。
之后的一个礼拜,笃史每天都到学校去,透天天请他吃午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
咖喱饭、拉面、豆皮乌龙面。虽说学校的餐点很便宜,笃史仍不免对每天买餐券给他的透感到越来越迷惑。
他每天请我吃午餐,只是因为他欣赏我吗?还是说,他真的爱上了我?
除了这两个可能,也不能排除他是为了给暑假还来学校的学生一点慰劳。又或许,他只是纯粹想对自己的得意门生示好。
在学生餐厅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时,他投过来的视线明明是那么温柔,为什么上辅导课的时候,他的眼神又是全然的公事化?真教人百思不解。
反过来说,我对他的看法又是怎样呢关于这点,笃史自己也不明白。探索藤崎透这个人的必要早已变得可有可无了。就算他追问再多的私事,知道的也是以前他有多热爱工作、脑袋有多聪明,做事有多机灵之类的琐事居多。对一个同性而言根本毫无价值可言。
尽管如此,每当他邀笃史去吃饭,他总会忍不住点头。当他温柔以待的时候,他便笑逐言开,相反的,当他在课堂上对他冷冷淡淡,他就会惶恐不安。笃史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当他们的视线交缠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想知道的说不定不是透真正的心意,而是自己映在他眼里的表情。
怀着复杂的心情,暑假结束了。
第二学期上课的第一天,看见前来迎接他的真树,笃史才想起自己在漫长的假期中,一次也没有跟真树联络过。
总觉得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