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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一直在研究睡眠科学的人,说睡眠是需要做梦的。因为在梦里你可以扔掉你的疯狂,整个晚上都是一种宣泄,那么在早晨你便能明智地行动,整个白天你便能以一种明智的方式行动,因为整个晚上都在以一种疯狂的方式行动。
科学家说,如果你好几天被剥夺了做梦和睡觉的权利,那么你会发疯,因为彼时彼地没有得到宣泄,疯狂将会暴发,你将会发作。你晚上做梦——那是一种宣泄,你白天思想——
那也是一种宣泄,它会有助于你睡眠,它是一种毒品。你不必担心什么在发生,你只要将你自己关闭在你内部的思想中,你对它们非常熟悉,你会感觉十分安逸舒适,这是你自己的家,无论怎样脏和旧,但你已在里面生活了那样长的时间,以致于你已经习惯于它,你已经习惯于你的监狱。这对囚犯会是如此:如果他们被长期关在监狱中,他们会变得害怕出狱,他们会变得害怕自由,那是对自由的恐惧,因为它将带来新的责任。没有什么能与走出头脑相比——它是完全的自由。
印度教将它称之为“解放”(moksha),完全的自由。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比,所有的监狱都被粉碎了。当你只是在无垠的天空下,恐惧抓住了你:你想回到你的家,安逸舒适的家,有着墙壁,有着篱笆,无限不在那儿,你便不会害怕。
无限看上去总是像死亡,你已经习惯了有限的、轮廓分明的界线,有明确的分别,那就是为什么你不能扔掉思想,你不能扔掉那个桶,甚至,你不断地使那个桶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它就像你的肚子一样:你装的思想越多,它也继续扩张,而如果你吃的太多,肚子或许会胀破,但是头脑不会。
一个普通的头脑能容纳世界上所有的图书馆,在你小小的脑袋里有一亿七千万个脑细胞,而每个细胞最起码能携带一百万种信息,计算机的发展也不能与你的头脑相比,在你的小脑袋里,能装下整个世界,并且它正在不断地膨胀。
千代野学习了再学习,她在旧桶里装了越来越多的水,她没能开悟,但一天晚上,她提着装满水的旧桶,当她正走着,她看见映照在桶里的满月,那满月是高挂在天堂上的,而在水中,在桶里,它是影子,她正在看着它。
那正是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这不是一个故事,也不是一段趣闻轶事,它是一个事实—
—这就发生在你身上。你从未看到过满月,你不会看到,你看到的总是映照在你的水中即在你的思想中的月亮,那就是为什么印度教——实际上商羯罗——曾经说过:所有你知道的都是幻(maya)、幻象,它就好像你看到的水中之月,一个投影,不是真实的月亮,而你以为这就是月亮。
无论你看到什么,你都是通过反射看到的,你的眼睛反映,你的眼睛就像镜子,你的耳朵反映——所有你的感官都只是镜子,它们反映。而所有镜子中最伟大的就是你的头脑,它反映,它不仅反映,它还评论、注释,对映象它同时逐个地给予说明,它在歪曲。
你曾见过哈哈镜吗?不需要到任何地方去看,在你内部就有哈哈镜——它歪曲每件事,至今为止,无论你知道什么是月亮,那并不是天空中真实的月亮,因为在这装满水的旧桶里,你怎么能看见真实的月亮呢?你不断地去看那个投影,而投影是虚幻的,那就是幻的意思,幻象,你所知道的都是幻,它是表象,不是真实。真实的出现只有当桶破了的时候——
水流了出来,投影消失时。
突然,竹编的水桶箍断了,水桶散了架。
这突然地发生,好像是一场意外事件,试着去了解这个现象:开悟总是好像意外事件,因为它无法预言,因为你无法把握,你不能安排,以至于它才发生;你不能引导它发生,如果你能引导它发生,那它便不会超越人的头脑,如果你能把握它,让它发生,那它将只是头脑的诡计,许多人努力地想把握它,他们做这做那,制造着原因让开悟发生,但它不是一件有原因的事;如果你能使它发生,那么它便没有你伟大;如果你能使它发生,那它是完全无用的。开悟的发生,它不能被引起,它不是你头脑的连续,它是一个不连续的深渊,突然地你不在那儿,而它却在那儿,你怎样能把握它呢?如果你能把握,那你将在那儿。
乔答摩·悉达多(GautamSiddhartha)开悟,成为了佛陀时,那他还是与从前一样的人吗?不!如果是与以前一样的人开悟了……那是不可能的,连续被中断了,原来的那个人便消失了,这是一个完全新的人:乔答摩·悉达多,一个离开了他的宫殿、他的妻子和孩子的君主已不在那儿了,那个自我不在那儿了,那个头脑也不在那儿了,原来的那个人死了——
旧桶已被打破,现在这是完全新的,旧的再也不存在了!那就是我们为什么要给他一个新的名字:我们称他为佛陀。我们抛弃了旧的名字,因为那旧的名字属于另外的性格,属于另外某个人,那旧的名字再也不属于这个人。
它是一个不连续的现象,它不是连续的,因为如果它是连续的,那么它最多只能修改过去,不可能完全是新的,因为过去将延续下去,在这儿或那儿变化一点,修改一些,涂点色彩,上点光亮,但旧的仍将继续,它或许会好些,只是它仍然保留住旧的。
开悟好像一个意外事件,但请不要误解我!因为当我说开悟就像一个意外事件时,我不是说不要对它做任何事!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对它不做任何事,那么意外事件也不会发生,意外的发生是因为那些人为此已经做了很多了,它不发生是因为他们正在做,这便是问题,因为他们正在做它便不会发生,他们不做它将永远不会发生,那做不是使它发生的原因,那种做只是在他们内在制造出易致意外的情景,如此而已!
你所有的静心都将只是创造一种易致意外的情景——如此而已,那就是为什么即使是佛陀也不能预言你的开悟将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人们来访问我,并问我,我告诉他们:“快了。”它不意味着什么,“快了”或许是下一个时刻,“快了”或许是过了好几辈子还未到来,因为意外事件不可能被预言,如果它能被预言的话,那么它全然不是一个意外事件,而且它是一种继续。
但是不要停止努力!不要以为如果它要发生,它就会发生,那么它将不再发生,你必须为它作准备,为意外事件作准备,为未知作准备——准备、等待、迎接。此外,意外事件或许会来临或许会错过。你或许睡着了;未知或许会敲门,而你或许没有听见,或者你正在与某人谈话,或者你会解释成它是一阵风在敲门;或许你会想那么多的事情——每个人都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家。
为意外做好准备!并且记住: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作为开悟的原因,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你内在创造一个情景,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一个原因,只是一个邀请,这区别是很大的,因为如果你以为这是一个原因,那你会开始要求,如果你以为它是一个原因,于是你会说:“为什么它不发生?为什么到现在它还不在我身上发生?”它创造了一种内在的紧张,而紧张在那儿……于是它便不可能发生,你必须被无意地撞见,你应该是等待着,但不要焦虑——放松,你应该邀请它,但不要肯定这个客人将会到来。
最终是由客人而定,而不是由你而定,但是,不邀请客人,他是不会来的,那是肯定的;有了你的邀请,也不能肯定他会来,但是没有你的邀请他肯定是不会来的,有了你的邀请他或许会来,有可能会来,所以等在门口,但不要焦虑,不要太肯定。
肯定是头脑的,等待是意识的,头脑是肤浅的,所有头脑的肯定都是肤浅的,它可能在任何时候出现,无论何时当你准备去看、去瞧时,你将会知道它一直在边上正在发生,你不是在看着它,你没有看到那个角落。
我曾听说:有一次,穆拉·那斯鲁汀(MullaNasruddin)正坐在椅子上休息,他的妻子正在看着街上,而他正注视着墙壁,他们背对背地坐着,就如通常夫妇们这样坐着。
突然,妻子说:“那斯鲁汀,快看!镇上最富的人死了,许多人正在为他送终。”
那斯鲁汀说:“真倒霉!我不再面向它!”
“真倒霉!我不再面向它。”他不去看—只要转过头……但这正是你的情况,真倒霉!
你不去看那意外正在经过的地方,那个未知正在经过的地方。
所有的静心都将帮助你去面向那个未知,去面向那非习惯性的事情,去看那个陌生人,它们将使你更加打开,为意外更多地打开,但你不能引发它。
即使你准备好了,你也必须等待,你不能强迫它,你不能将它带给你,如果你能强迫它,于是宗教将只是像科学一样,那就是科学和宗教最基本的区别,科学能强迫事物,因为它能依据原因,不是依据邀请,科学能制造任何事情,因为它找到了原因,一旦原因被知道了,于是任何事情都能被把握。科学知道如果你将水加热到一百度,它会蒸发——那就是原因。你能肯定,一旦到了一百度,水便开始蒸发,你能将水加热迫使它蒸发,你能将氧和氢混合,迫使它们变成水,你知道原因,科学总是试图了解原因。
宗教是不一样的,根本不一样。宗教永远不能变成一种科学的观念。因为它是寻求无原因的(theuncaused),它是寻找那种不连续,它是寻找一个绝对的转化。一种相对的转化是有起因的,部分的转变是有起因的,但是,“绝对”呢?旧的没有了,一切都是新的!—
—于是必须有一个空隙,不能有连续,必须有一个跳跃!所以,突然旧事物从存在中消失,而新的事物进入了存在,而它们没有被连接——之间是空隙。乔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