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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魅影兴奋地叫道,白涵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间歪斜破旧的小庙立在荒草之中,四周都是阴霾的雾气。
“你确定是这儿吗?看着也不像住人的地方。”华熙说话的声音有些微颤,魅影很认真地点点头。“没错,我听老一辈人说过。”
“那好,我们过去。”
魅影那些没质量的话只有狄斯才信,他毫不迟疑地往破庙走去,白涵见状也壮胆跟上,只有华熙呆在原地连连摇头。
“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们。”
“啐,像个大姑娘似的,那你就等在这儿!”说罢,魅影便跟上队伍。
雾气越来越浓,白茫茫地缭绕在他们周围,只要稍不留神旁边的人就不见踪影,白涵非常小心地跟在狄斯身后,可最后还是跟丢了,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处,人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前面的破庙,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人过去。
“有人在吗?”白涵站在破庙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过了很久都没有回答,他深吸口气推门而入。“咯吱”一声,残破的木门打开了,顶上的灰尘像雪花般簌簌落下。静,死一般的静,阴冷像细长的尖针刺入骨髓,钉住他的双脚。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两边门柱上写着这样八个大字,虽然岁月将原先的腾黄染成了深褐,但却像刚写上去那般鲜活。白涵转回头,雾已散尽,华熙正在远处傻呼呼地站着,他朝他挥手,可是华熙并没有看到。
该怎么办?白涵看着门柱上的字犹豫不决,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走进破庙。殿堂之中,一尊泥塑佛像盘膝坐在莲花宝座上,佛像上结了一层厚灰,蜘蛛网爬满四周,蛆虫啃食着已经腐烂干瘪的供书,偶还会有一两只老鼠经过。
“有人吗?”白涵又问了一遍。突然,一块破瓦从天而降,差点砸到他脑袋。白涵一惊马上抬头看去,顶上好几块瓦摇摇而坠。
“你没看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穿过死寂清晰地飘到耳边,白涵转过身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光而立,他有些不知所措,马上鞠躬弯腰。
“您好,我是来找王半仙的。”
老者没有出声,白涵感觉有道异样的目光投来,这目光不属于人类。
“你从哪儿来?”老者问道。
白涵思考了一会儿,说:“未来。”
“呵呵呵。”老者笑了,爽朗的笑声中没有透出恶意,白涵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
“过来。”老者招手说道,白涵马上上前,走近才看清老者的眼睛是瞎的。
“你想算什么?”
“我想找个人。”
“找人?有他生辰八字吗?”
“没有。我只知道她的名字。”
“他叫什么?”
“苍月。”
老者眉头一拧,灰白混浊的眼珠闪过一丝悲悯。
“老先生,能找到吗?”白涵焦急地问。
老者没有回答,过半晌,他掐掐手指然后指向西南方。
“谢谢大师!谢谢!”白涵连连鞠躬。“我该怎么谢你?”
老者摆摆手,然后沉声道:“小伙子,你为何不算算自己?”
白涵听后有些意外,不禁陷入沉思。
“小伙子,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来之前你就该想清楚。”
听到老者语重心长的劝诫,白涵扯起嘴角微微一笑。
“我欠的必须得还。”
“呵呵,缘这个字就是磨人呐。”说着,老者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东西塞到白涵手中,白涵低头一看,竟然是颗鸡蛋。
“这件宝物你一定要无时无刻放在身边,小心别把它压碎。”
“宝物……是给我吃的吗?”白涵看着鸡蛋十分纳闷,老者好像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笑着道:“不是用来吃的,以后你就会知道。”
“谢谢大师。”白涵恭敬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再抬头时人已不见。
“咦?大师呢?”白涵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没有找到老者的身影,他只好收起鸡蛋走出破庙。
“小白!”
大老远,白涵就看到华熙在向他招手,旁边站着狄斯和魅影,他三步并两步地跪了过去。
“小子,你去哪里了?”魅影不悦地问道。
“我去找王半仙了,你们呢?”
“我们也在找啊,头一转你人也没了。”
“我刚才找到了。”白涵略带兴奋地笑道,魅影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胡说八道,有个乞丐说王半仙半年前就死了,要不你碰到鬼了!”
白涵暗自吃惊转头看向狄斯,狄斯重重点下头。
“没错。”
“那我刚才遇到的是谁?”
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白涵掏出怀里的鸡蛋看半天。
“咦?鸟蛋?”华熙露出一脸馋相伸手去抢,白涵马上把鸡蛋放回怀里。
“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下,然后我再告诉你们。”
白涵异常严肃地说道,狄斯也看些异样便点头同意,接下来他们一行四人就离开城郊,那栋残破的小庙慢慢湮没在白雾之中。
正文 逃之夭夭
小客栈中,四个男人围坐在桌子边,以统一的两手托腮姿势紧盯着桌中央的鸡蛋,脸上表情各不相同。
“这个可以吃吗?”
华熙在问。
“应该可以吧,不过那人说是宝物,说不定能值很多银子。”
魅影两眼露出贪婪的光芒。
“……”
狄斯选择了沉默。
“你们别打我鸡蛋的主意!”
最后,白涵一把抢过鸡蛋藏进怀里。
“啐,一个破鸡蛋而已,用得着吗?”
华熙满不在乎地说道,可是他的口水快要滴到桌子上。
“就是,如果是宝物怎么会这么容易给你。”魅影用小指挖几下耳朵,然后把耳屎擦在桌子上。狄斯看后厌恶地皱起眉头,连忙和他拉开距离。
“说不定以后可以用到。”
不知为何,白涵对那老者的话深信不疑。
“对了,你刚才说那老头指着西北方?”狄斯凑近他,一脸严肃地问道。白涵点点头。
“没错,但是我们得先找到戒指。”
“这个难度太大了,你为什么不问问那老头子戒指在哪儿?”华熙以看白痴的眼神瞥着白涵,白涵很无奈地摊开手说:“我想问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这个都怪魅影,谁让他随随便便把我们东西当掉。”
“干嘛扯到我头上?没都没了。”魅影不悦地哼唧一声,接着他抬头问:“你确定那老头说的是西北方吗?”
“当然确定。”
话一说完,魅影为难地皱起眉头,刚毅的薄唇紧抿成线,似乎在担心什么。
“西北很危险啊。”过半晌,他吐出这么一句话,几乎把大家的神经都拉紧了。
“哪里危险了?”白涵问道。
“嗯,我听人说西北方有座废弃的古城,只要有人经过那块地方就会消失不见,而且那一带都是沙漠,时常会有沙尘暴,原本去西域做买卖的商旅都不敢走那条路,我们当地人都称它为‘鬼路’。”
魅影讲得绘声绘色,白涵听后差点吓出一声冷汗,华熙也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唯独狄斯冷静得过了头。
“你们确定要去哪儿吗?如果这样我就不陪你们了。”魅影很认真地说道。
白涵与狄斯面面相觑很久,然后像商量好似地一起点头。
“嗯,我们就要去哪里。”
“那好,告辞。”说罢,魅影拱手抱拳转身离去,华熙马上拉住他。
“嗳,你不能不负责任,戒指可是你弄丢的。”
“我也不能白白陪你们送死,寨子里这么多人等我养活呢。”魅影拉开华熙的手,没走几步又被狄斯拦住了。
“先别走,你可以不去,但希望你能带我们走一段路。”
看着狄斯异常诚恳的眼神魅影犹豫了,他似乎对这个相识不久的人有种很特殊的感觉。
“好吧。”魅影长长地吐了口气。“我答应陪你们一段,但是绝对不去那鬼地方。”
“谢谢。”狄斯露出无比纯真的浅笑,给他一个非常有力的拥抱。
“那我们说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戒指的话边走边找算了。”
白涵作出总结性发言,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看时候不早,华熙说要养精蓄锐马上把床抢占,魅影不甘示弱地硬挤了过去,两个大男人差点把床弄垮。白涵似乎没兴趣凑这个热闹,便把几张椅子拼成小床睡下。狄斯一个人孤单单地倚着窗格仰望天空,似乎心事重重。见诡异的黑影站在窗边,白涵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哀叹一声起身走到狄斯身边想找他聊聊,如果这时候有烟会更好些。
“在想什么?”白涵轻问。狄斯没有回答,深邃的墨绿眼眸始终凝视着无光的天际,隐在黑暗中的脸庞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冰冷却又迷人。
白涵颇感无趣,只好转身去睡觉,这时狄斯却叫住了他。
“白涵,你有想过吗?”
“想过什么?”白涵不明白。狄斯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有没有想过改变历史后自己将会不复存在。”
这个尖锐的问题像把巨锤重重敲在白涵头上,白涵又走回他身边,两手环抱脑前想了很久。
“说实话,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我就把答案告诉你,‘一定会’。”
“你的意思是我会消失?”
“是,如果能改变历史,你父亲的前妻就不会死,当然他也就碰不到你母亲了。”狄斯语气平静,就像在叙述小说里的情节,白涵心头一颤,突然被种莫名的恐怖紧紧包围。
“如果事实如此,你还会和我一起去找她吗?”狄斯又抛出一个两难的问题,白涵思考了许久,然后狠狠抓了把头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