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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上了忏悔者的脸。
在他们进入集会房子前,鸟人等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走进边上的一间小屋。其他长老也在那里,盘腿坐在地板上,目光空洞。她对塞尔文露出笑容,但他没有一点反应。鸟人拿起着小板凳和两个装满黏土的瓦罐。
“等到我叫你的名字后再出来。”
鸟人拿起他的板凳和瓦罐,侧着身子挤出门外,凯伦告诉理查德他的话。过了一会儿,鸟人叫了卡洛斯的名字,然后每个长老都依次被叫了出去,塞尔文是最后一个。塞尔文没有和他们说话,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认识他们的样子。灵魂在他的眼眸中闪耀。
凯伦和理查德安静地坐在空空、黑暗的小屋里等着。她抓住了自己靴子的后跟,试图不去想她刚才表示要去做的事情,但是没办法去想别的事情。
理查德会被解除武装,没有他的剑,他不能保护自己。但她不会丧失她的力量。她会保护他,尽管没有说出来,但这是她不得不参加的另一个理由。万一出了什么事,要死的人是她,不是他,她非常清楚这一点。她听到鸟人叫了理查德的名字。他站起身。
“让我们希望这能够有效。如果失败的话,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我很高兴能和你在一起。”这是一个警告,要她保持警惕。
她点点头。“只要记住,理查德,这些是我们的人民,我们属于的人民,他们想要帮助;他们会尽全力的。”
凯伦抱着膝头等到鸟人叫她,然后走进寒冷、黑暗的夜里。鸟人坐靠在集会墙边的板凳上。她可以在黑暗中看出他是赤裸的,身上涂满了曲线、条纹和螺纹、他的银发披散在他赤裸的肩膀上。鸡群栖息在附近的一面墙上,观察着。一个猎人站在鸟人旁边。狼皮披肩、衣服,还有理查德的真理之剑都堆在他脚边。
“脱掉衣服。”鸟人说。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道,指着那个猎人。
“他是在这里收集衣服的。拿到平台上去让人们知道我们在集会中。天亮前,他会把衣服拿过来,让人们知道集会要结束了。”
“嗯,到他转过身。”
鸟人发出命令。猎人转过身。
她抓住皮带扣,猛地拉开了扣子。她顿住了,向下看着鸟人。
“孩子,”他温和地说,“今晚你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你是一个泥人。今晚,我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我是一个灵魂引导者。”
她点点头,脱掉了衣服,站在了他面前,夜间寒冷的空气包围了她赤裸的身体。他从一只瓦罐里舀出一手白泥。他的手停在她身前。她等待着。显然他很有忸怩这么做。看是一回事,触摸却是完全另一回事。
“做下去,”她命令道。
结束后,他们拉开门走了进去,鸟人坐在涂满花纹的长老们组成的圆圈里,她坐在他对面,理查德边上。黑白线条在脸上组成了奇异混沌的图案,所有人都为了迎接灵魂画上了同样的图案。曾经摆放在隔板上的头骨堆放在圆圈的中心。她身后燃起了一个小火塘,散发出一股奇特、辛辣的味道。长老们目光定定地直视前方,有节奏地吟唱着她听不懂的话语。鸟人抬起空洞的眼睛。门自动关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直到我们结束,接近黎明,没有人可以出去,也没有人可以进来。这道门已经被灵魂封死了。”
凯伦用目光扫射一遍屋子,什么都没看见。一股寒流沿着她的脊柱伸了上来。鸟人拿起一只放在他身边的木桶,伸手进去。他从中抓出一只小青蛙,然后将木桶递给身边的长老。每个长老依次都从中拿出一只青蛙,然后开始用青蛙的后背摩擦着自己赤裸的胸膛。当木桶递给她时,她用两手抓住木桶,抬头看着鸟人。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
“这些叫做火魂蛙,非常难找。它们的后背上有一种物质可以使我们忘记这个现实世界,并允许我们看到灵魂。”
“尊敬的长老,我是泥人的一员,但我同时也是一个忏悔者。我必须一直控制住我的力量。如果我忘记了这个世界,也许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现在后退已经晚了。灵魂与我们同在。他们已经看见了你,你脸上的花纹使它们睁开了看你的眼睛,他们能够看到你。你不能离开。如果在场有谁没有使它们睁开看他的眼睛,他们就会杀了那个人并拖走他的灵魂。我理解你的问题,我帮不了你。你必须要尽全力控制住你的力量。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就会失去我们中的一个人。这是我们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如果你想死,那就不要拿青蛙。如果你想要阻止达肯·拉哈,那就拿出来。”
她瞪大眼睛直视着他肃穆的面容,然后伸进桶中。青蛙在她手中挣扎踢打,她把木桶递给理查德并告诉他该做什么。她困难的吞咽了一下,然后将青蛙冰冷、粘糊的后背贴在自己胸前,双乳中间,一个没有涂上花纹的地方,照着长老们的样子画起圈来。当黏质一碰到的皮肤,她感到一阵麻痹,皮肤收缩。这种感觉立刻扩散到全身。钟鼓身在她耳中响亮起来直到整个世界就好像只剩下那种声音。她的身体随着鼓点而震动。在她心里,她控制住她的力量,紧紧的控制住,集中精神控制住,然后,希望这样就可以控制住,她觉得自己好像漂浮了起来。
每个人都握住了身边人的手掌。屋子的墙壁从她视线中旋转漂浮开来。她的意识融了进去,就像池塘里的涟漪,飘动、前后颠簸、上下震动。她觉得自己同其他人一起绕着中心的头骨旋转起来。头骨明亮起来,照亮了圆圈上每个人的脸。他们所有人都被一个柔软虚无的空间吞没了。中间散射出来的光束,同他们一起旋转起来。
突然之间,身影包围了他们所有人。恐惧之中,她认出了它们是什么。
影子。
她发不出叫喊,呼吸都被憋在喉咙口,她捏紧理查德的手掌。她必须要保护他。她试图站起身,把自己作为盾牌挡在前面。但她的身体不听指挥。她恐惧地意识到那是因为手掌,影子的手掌,压在她身上。她挣扎着,挣扎而起,想要保护理查德。她的心在恐慌中急速跳动。它们已经杀了她吗?她已经死了吗?她已经是灵魂了吗?
影子向下望着她。影子没有脸容。它们有。泥人的脸。
它们不是影子,她意识到它们是先祖的灵魂,浑身一阵轻松。她又可以呼吸了,平息下心中的恐慌,放松自己。
“谁召集了这次集会?”
灵魂在说话。它们全体一起说话。这种声音,空洞、平板、死气沉沉,几乎带走了她的呼吸。但这是鸟人的嘴在动。
“是这个男人,”她说,“坐在我身边的人。愤怒的理查德。”
它们在长老之间漂浮,在中间围成一个圈。
“放开他的手。”
凯伦和塞尔文放开握住理查德的手掌。灵魂在中间绕着圈旋转着。然后,突然之间它们排成一条直线,穿过了理查德的身体。
他急促地吸气,猛的向后仰头,痛苦地高声尖叫起来。
凯伦跳起身。它们都在他头上盘旋。长老们都闭上了眼睛。
“理查德!”
他的头重新恢复原状。“没事。我没事了。”他粗声说道,但显然仍然处在痛苦之中。
灵魂移到圈子外面,长老背后,然后融进他们的身体。这使得长老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柔和、不定形的光晕。他们的眼睛张开了。
“为什么召唤我们?”鸟人问道,用它们空洞的和声。
她朝理查德依近一点,目光仍然注射在鸟人脸上。“它们想要你说出召唤它们的理由。”
理查德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缓下它们刚才所造成的伤害。
“我召集这个集会是因为我必须在达肯·拉哈之前找到一个魔法物品。在他使用之前。”
凯伦翻译着灵魂通过长老与理查德的谈话。
“你杀过多少人了?”塞尔文用灵魂的嗓音问道。
理查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两个。”
“为什么?”海杰伦特用它们幽远的嗓音问道。
“以免他们杀了我。”
“两个都是?”
他想了一会儿。“我为了自保杀了第一个人。为了保护我的朋友杀了第二个人。”
“你是否认为保护一个朋友的生命是你有了杀人的权力?”这次阿布里的嘴动了。
“是的。”
“假设他要杀你的朋友只是想要保护他朋友的生命?”
理查德深深吸了口气。“这有关系吗?”
“关系就在于,按照你的理念,你认为保护朋友使你有权力杀人,那么如果他也是为了保护他的朋友而杀人,他就有权利杀你的朋友。他行为就是正当的。既然他的行为正当,那就取消了你的权利,不是吗?”
“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
“也许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你喜欢的答案。”
“也许。”
凯伦从理查德的语气感觉得出他的怒火开始燃烧起来。所有长老的目光,灵魂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您享受杀掉那人的感觉吗?”
“那一个?”
“第一个。”
“不。”
“第二个。”
理查德咬紧牙关。“问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
“所有询问的问题都有不同的理由。”
“有时,理由与问题毫无关系?”
“回答问题。”
“除非你先告诉我提问的理由。”
“你到这里来是向我们提问。是否我们也应该有权向你提问呢?”
“应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