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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爱迪微微的低头致意。
这一定是在相互致意。尊重的致意。理查德没有听到凯伦或是艾缪尔。他脖子上的细小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称呼了凯伦的头衔。
他与凯伦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从她站立的方式,挺背抬头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警惕起来了。非常警惕。如果她是一只猫的话,她的背会弓起,她的皮毛会直直的竖起来。两个女人面对面站着,年龄在这个时刻已经被抛掷九霄云外了。她们相互评估对方,打量着理查德看不出来的品质。这个女人可以带给他们伤害,而且他知道这次真理之剑不足以保护他。
爱迪转回了身躯。“说出你的需要。理查德·塞弗。”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爱迪点点头。“真实。”
“我们的两个朋友受了伤。其中的一个,戴尔·不兰特史东,告诉我他是你的朋友。”
“真实。”爱迪再次嘶哑的说了声。
“还有一个人,在沙文,告诉我们你可能可以帮助他们。为了报答你的帮助,我们带了些日用品给你。我们认为向你提供些东西会公平些。”
爱迪依近身躯。“谎言!”她用拐杖在地上用力敲了敲。理查德和凯伦不由自主的向后抽搐了一下。
理查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爱迪等着。“这是真的。物品就在这里。”他稍稍转了下身躯,抬起手示意了下查尔斯的马匹。“我们认为……”
“谎言!”她再次用力敲了敲拐杖。
理查德抱起手臂,他的怒火燃料了起来。在他和这个女人玩游戏的时候,他的朋友快要死了。“什么是谎言?”
“‘我们’是谎言。”她再次敲了敲拐杖。“是你想到提供物品这个主意。是你决定带给我日用品。不是你和凯伦。只是你。‘我们’是谎言。‘我’才是真实。”
理查德放下手臂,自然垂下到身体两边。“有什么区别吗?‘我们’,‘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吗?”
她瞪着他。“一个是真实,一个是谎言。还会有什么更多的区别呢?”
理查德再次抱起了胸,皱着眉头。“查尔斯跟你讲他的探险经历时一定很困难。”
爱迪的微笑重新回到了脸上。“真实。”她点点头。她再次依近了一点身躯,用手示意道:“把你的朋友带进屋去。”
她转过身,把拐杖放在腋下,走进了屋里。理查德和凯伦互相望了一眼,然后走向查尔斯,先掀开了毯子。他让凯伦抬着看守者的腿,自己抬起较重的头部。等到把查尔斯抬进门,理查德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称她为骨女。
各种各样的骨头散漫的堆在了黝黑的墙壁上,每一面墙壁都堆满了。在一堵墙壁对面的阁架上整整齐齐的推放着头骨。理查德辨认不出是那种动物的头骨。大多数看起来都很恐怖,有着长长的弯曲的牙齿。至少没有一个是人类的,他想道。一些骨头被编成了项链。一些用羽毛和彩珠装饰成为具备某种功能的物品,固定在了墙上,周围还用粉笔描绘上理查德难以理解的花纹。角落里也堆满了骨头,不过看起来只是些不重要的骨头。墙上的骨头则被仔细的摆放着,并同周围的其它骨头保持距离,显示着它们的重要性。在壁炉架上摆放着一根同理查德的手臂一样粗的肋骨,比他身高还要略长一些,整个肋骨上雕刻着他看不懂得符号。理查德的周围都是漂白的骨头,使他觉得好像自己在一头腐烂到只剩骨头的动物胸腔里。
他们把查尔斯放到在地上,理查德同时不停的转着头,四处打量。雨水在凯伦、查尔斯和他身上不断滴下,爱迪站直的身体上却和周围的骨头一样干燥。她刚才就站在了雨中,但她却没有被淋湿。理查德不知道到这里来求救是否理智,如果查尔斯没有告诉他爱迪是他朋友的话,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他看看凯伦。“我把佐德带进来。”
“我来把日用品带进来。”她说,扫了爱迪一眼。
理查德轻柔的把佐德放倒在爱迪的脚边。他和凯伦一起把给爱迪的日用品堆在了桌上。他们做完后,两人都走到了他们朋友的身边,爱迪身前,凝视着四周的骨头。爱迪打量着他们。
“他是谁?”她问道,手指着佐德。
“佐德缪斯·祖·佐伦德,我的朋友。”他说。
“魔法师!”她突然插话。
“我的朋友!”理查德叫了起来,他的怒火开始搅动起来。
爱迪平静的用她那双白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他没有回避目光。如果佐德得不到帮助的话就会死,理查德绝对不愿意发生这种事。爱迪依近身躯,充满邹纹的手掌平平的贴在了他的腹部。他愣住了,她的手在他腹部慢慢揉着圈,好像要寻求什么东西一样。她收回了手,小心的放在了拐杖上的另一只手上。她抬起眼,翘起了薄薄的嘴唇,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个真正探索者正义的怒火。很好。”她转头看向凯伦。“你无需害怕他,孩子。那是真理的愤怒。”在拐杖的帮助下,她走近了凯伦。爱迪把手掌放到了凯伦的腹部,重复刚才的步骤。结束后,她把手放回了拐杖上,点点头。
“她是火炎。怒火也在她心中燃烧。但那是舌头的愤怒。你得害怕她。所有人都得害怕她。如果让她释放出来的话,是十分恐怖的。”
理查德警惕的看了爱迪一眼。“我不喜欢谜语,有太多的可能造成误解。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的话,就请直接告诉我吧。”
“告诉我,”她嘲弄的说,眯起眼睛。“那一个更有力量,牙齿还是舌头?”
理查德深深吸了口气。“很显然答案是牙齿。因此,我选舌头。”
爱迪不同意似的皱起眉头。“有时候,你的舌头在不应该动的时候乱动。让它停下来。”她嘶哑着嗓子命令道。
理查德尴尬起来,没有再说什么。
爱迪笑了,点点头。“明白了吗?”
理查德皱起眉头。“没有。”
“牙齿的愤怒在于接触的力量。物理接触的暴力。战斗。真理之剑的魔力就是牙齿的愤怒。劈开。撕碎。舌头的愤怒不需要接触,但同样也是力量。伤害起来也同样快。”
“我听不懂你在说写什么。”理查德说。
爱迪伸出手,她长长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肩膀。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幻影,记忆中的景象,昨天晚上的记忆。他看到了酒馆里的人群。他和凯伦站在他们前面,他们正准备扑过来。他抓紧了真理之剑,准备用武力来阻止他们,很清楚除了鲜血之外没有什么可以使他们后退。然后他看到站在身边的凯伦,同这群暴徒说话,阻止了他们,用她的话语来阻止他们,移动着嘴唇间的舌头。她浇熄了他们的怒火,没有物理接触就卸下了他们的武装,做到了真理之剑做不到的事情。他开始明白爱迪所说的话了。
凯伦的手臂突然伸出,一把抓住爱迪的手腕,把她从理查德身边拉开。目光中充满了威胁。
“我发誓以生命来保护探索者。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如果我做了过激的举动,请原谅我。我并不是不尊重你,只是不能原谅自己的任务失败。我不能冒风险。”
爱迪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掌。“我明白了。孩子。原谅我的思虑不周,使你有了危险的感觉。”
凯伦继续抓紧她的手腕,示意她的意思,然后放开了。爱迪把手放回了拐杖上,重新望向理查德。
“牙齿和舌头一起发挥作用。魔法也是。你使用剑的魔力,牙齿的魔力。但它也给与了你舌头的力量。有了剑的支持,你就能发挥舌头的魔力。”她慢慢转头对着凯伦。“你两者都拥有,孩子。牙齿和舌头。你两者一起使用,互相支持。”
“那么魔法师的魔法是哪一种?”理查德问道。
爱迪看着他,思考了一下问题。“魔法有很多种,牙齿和舌头只是其中的两种。魔法师们都懂得,除了冥系的。魔法师们几乎可以使用他们所懂得的全部。”她低下头望向佐德。“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除了善良和理解外,他没有向我展示过其它危险的东西。他是一个绅士。”
“真实。但他仍然是一个危险人物。”爱迪重复道。
理查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么达肯·拉哈呢?你了解他吗,他可以使用那种魔法?”
爱迪的眼睛狭窄了。“哦,是的,”她嘶嘶作声道,“我了解他。他可以使用魔法师的全部魔法,也可以使用魔法师不能使用的魔法。达肯·拉哈可以使用冥系魔法。”
理查德的胳膊上波纹似的起了冰冷的鸡皮疙瘩。他想询问爱迪能使用那种魔法,但最后还是决定不要问。她再次转身对着凯伦。
“小心了,孩子,你具有舌头的真正力量。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如果你一旦释放出来的话,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力量。”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凯伦说,她困惑的眉头挤在了一起。
“真实,”她加了句。“真实。”她伸出手,温柔的搭在了她的肩上,用手指把她拉近了些。“你母亲在你成年前就死了,在你长大前。”
凯伦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你可以教我吗?”
“不行。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它运行的原理。只有你的母亲可以教你,在你成年后。既然你母亲没有告诉你,使用的方法就失传了。但力量还在。小心。你没有学过并不表示它不会被释放。”
“你认识我母亲?”凯伦轻声问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