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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无需他们的催促,跑得飞快,全速沿路驰骋,马上的骑士也没有一丝减速的企图,心之兽犬的嚎叫声给它们注入全新的活力。马蹄重重的敲打着路面,雨水和泥浆飞溅起来,再从它们身上潺潺流下,最后泥浆赢得了胜利,在它们腿和腹部留下了条条斑驳的痕迹。当兽犬尖叫时,马匹们恐惧的打着响鼻。
理查德让凯伦跑在前面,自己呆在她和追踪者之间。心之兽犬的嚎叫声还在远处,结界所在的方向,但他知道被它们追上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如果他们能够转弯向右走,远离结界,他们就可能安全。但树林太浓密了,不可能穿过。如果他们想要从中找出一条路的话只会延缓他们的速度,兽犬会更早就抓住他们,一条绝路。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沿着这条路向前,在心之兽犬追上他们之前赶到斯勾沼泽。理查德不知道还有多远,不知道到达后该做什么,只知道他们必须得赶到。
夜幕降临了,白天的颜色被洗成了阴沉的灰色。雨水打得脸上生痛,混合着剧烈运动所出的汗水一起滑下了他的脖子。理查德看见他的两个朋友在马背上跳起碰撞,希望他们被绑的足够结实,希望他们没有受到重伤,希望他们会很快清醒过来。这种骑马方式肯定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好处。凯伦没有转身或回头张望。她弯起腰,全神贯注于急行军。
道路左右盘旋的向前伸展,不时绕开一些畸形的橡树和巨大的岩石。死树变得少了。橡树、槐树和风树的叶子遮盖了天空,使道路变得更黑了。当他们顺坡跑进一片湿透的雪松林时,兽犬的嚎叫声接近了。一个好迹象,理查德想,雪松经常生长在潮湿的地方。
凯伦的马匹消失在一个土丘的后面。理查德跑上了土丘,在陡峭的下坡再次看见了她,沿坡跑进了一片低洼地。畸形的树木点缀在这片土地上。终于,他们赶到了斯勾沼泽。
潮湿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他迅速的跟着她跑了下去,马蹄下的轻雾被搅动起来慢慢盘旋着。浓密的灌木从中传来猫头鹰尖锐的叫声。心之兽犬的嚎叫声就在后面,离他们更近了。木本的藤蔓从光滑扭曲的树干上垂下,细小的藤蔓缠绕住任何足够坚固的东西盘旋而上,水面上露出的树根看起来更像是爪子。水、黑暗和寂静,坐落在这片广阔的区域,潜入灌木脚下的泥土,包围仍旧存活肥大的树木根部。浮萍飘浮在混黑的水面上,好像是一片修剪过的草坪。繁茂的植物好像完全吸收了马蹄声,只有一些奇怪的叫声回荡在水面上。
道路狭窄成一条小径,竭力像要露出在黑色的水面上。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以免被脚下的植物绊倒。理查德看着凯伦在小径跑过,水面泛起涟漪。他听到兽犬在低洼地边缘的嚎叫声。凯伦回头张望了一下。如果他们还在小径上前进,心之兽犬会在几分钟内赶上他们。理查德一边四处察看一边拔剑。独一无二的金属声回响在泥泞的水幕中。凯伦停了下来,向后望他。
“那里”…他用剑指向他们右边的水面…“有个小岛。看起来是块干燥小高地。也许心之兽犬不会游泳。”
他觉得希望不大,但想不到其他可能性。查尔斯说过在斯勾沼泽里兽犬就不会形成威胁,但没有说为什么。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性。凯伦没有犹豫。她调转马头就向右跑,把佐德牵在后面。理查德牵着查尔斯紧跟在后面,警惕的观察着树林中的动静。看起来水只有三到四英尺深,水底是泥地。凯伦的马匹涉水而过,划开了飘浮在水面上的水草,他们稳步接近小岛。
然后,他看到了蛇。
褐色的躯体在水中蜿蜒前进,就在水面下,从每个方向向他们逼近。一些抬起了头,在潮湿的空气中吐着血红的舌头。它们褐色的身躯上布满了铜色的斑点,在黑沉的水中几乎是隐形的,它们的活动也几乎没有惊动水面。理查德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凯伦紧盯着小岛还没有注意到它们。高地离得太远了。他知道他们没有可能在巨蛇攻击前到达高地。
理查德回身向后打量,看看是否能回到小径上去。就在他们离开小径的地方,到处都是心之兽犬黑色的身影,咆哮着。低着头,巨大的黑色身躯前后左右缓慢的踱着步子,想要进入水中,想要抓住它们的猎物,但相反的只是不停的嚎叫而已。
理查德放低真理之剑,剑尖浸入水面,在后面划开一道水迹,准备攻击一条游近了的巨蛇。然后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当剑尖浸入水中后,巨蛇们纷纷调转身躯,尽可能快的蠕动游开了。它们看起来很害怕剑上所附的魔力。他不知道魔力怎么会产生这种效果,但很高兴会有这种效果。
他们在水中竖立的粗大树干中行进,它们好像是泥潭中巨大的柱子一样。他们通过时,每人都要拨开树上垂下的藤蔓和一幅幅的苔藓。当他们走到浅水区,剑尖已脱离了水面,巨蛇们立刻调头游了回来。他向下伏身,让剑尖重新接触到水面,巨蛇们再次游开了,好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理查德想知道他们到达高地后会发生什么?巨蛇们会跟着他们游上高地吗?剑上的魔力会保护他们吗?巨蛇可能同心之兽犬一样危险。
凯伦的马匹爬上了高地,泥水滴滴答答的从它身上滴下来。在小岛中央有几棵白杨树,边缘上长着雪松,但在这小土丘上大部分地方被芦苇覆盖了。想要看看会有什么后果,理查德收起了留在水中的剑刃。巨蛇们开始向他游来。当他走上小岛后,一些转身游走了,一些在岛边来回徘徊着,但没有一条跟着游上小岛。
天几乎已经全黑了,理查德让佐德和查尔斯躺倒在白杨树下。他从包裹中取出油布,在树间搭设成一个小小的帐篷。所有东西都是湿的,因为没有风,简陋的帐篷把大部分雨水都挡在了外面。现在没有办法生火,能找到的木头都被雨水完全浸透了。幸运的是夜晚并不寒冷。在黑暗中,青蛙持续不停鸣叫着。理查德把两支粗大的蜡烛插在一块木片上,以便可以在他们的小帐篷里有点亮光。
他们一起察看了佐德的情况。看起来全身并没有伤口,但他还是一直昏迷不醒。查尔斯的情形也一点都没变。
凯伦摸了摸佐德的额头。“魔法师眼睛像这样闭着可不是一个好迹象。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他们。”
理查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在他们没有发烧。也许在沙文会有治疗医师。我要做一个马匹可以拉的木撬。我想这比把他们绑在马上好的多。”
凯伦再拿出两条毯子盖在他们身上,以免他们受冻,然后同理查德一起坐在蜡烛旁边,雨水在他们周围不断滴下。发亮的黄眼睛在小径上等待他们,心之兽犬来回踱着步。偶然间,理查德和凯伦听见它们沮丧的吠叫,两人注视着水面对面的捕食者。
凯伦望着那些发亮的眼睛说:“我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跟过来。”
理查德瞥了她一眼。“我想它们是怕蛇。”
凯伦跳了起来,快速的四处察看了一边,她的头顶到了油布。“蛇,什么蛇?我可不喜欢蛇。”她一口气说完。
他抬起头。“某种大水蛇。当我把剑刃浸入水中后,它们游开了。我想我们不用担心,它们也没有跟着我们上小岛。我想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
她仔细的再四处看了一便,裹紧斗蓬坐了下来,这次离他很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邹眉说道。
“直到我看到它们后我才知道,兽犬就在我们身后。我不认为我们还有其他选择,而且我也不愿吓着你。”
她没有再说什么。理查德拿出一根香肠和一条硬面包,最后一条。他把面包拗成两段,把香肠切成片,然后递的她。他们每人拿着一只锡茶杯,凑着油布上滴下的雨水。他们安静的咀嚼着,警惕四周任何可能的异动,聆听着雨水的节奏。
“理查德,”她最后问道,“你有看到我妹妹吗,在结界里?”
“没有。我看到那东西没有哪一点像人,我也敢打赌我第一次劈开的东西在你眼里也不像是我父亲。”她摇头示意那不像他父亲。“我想,”他说,“它们只是在你心目中幻化出你想见的人来诱惑你。”
“我想你是对的。”她叹了口气,咬了一口香肠。当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她说,“我很高兴。我可不愿意伤害自己的亲人。”
他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她。她的头发湿了,一些贴在了她的脸庞上。“但是还有些事,我觉得很奇怪。当那结界的异形,无论那是什么,击倒查尔斯,它速度非常快一次就击中了,在我们有任何反应前它一下子就抓住了你。佐德也同样,一次就正中目标。但当我跑回去找他们,它想要攻击我但没有击中,然后它甚至没有再次尝试。”
“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说,“它攻击的地方差的你很远。好像它不知道你确切的位置。它十分清楚我们三个人的位置,但它好像看不见你。”
理查德想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真理之剑。”
凯伦耸耸肩。“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很高兴。”
他不能完全肯定是剑的缘故。水蛇显然害怕剑,游开了。结界里的异形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只是看不见他而已。还有一件事情他觉得奇怪。当他砍开结界中看起来像父亲的东西,他没有感到任何痛苦。佐德告诉过他他会为了用剑杀戮而付出代价,为他所做的感到痛苦。也许是因为那东西已经死了,没有生命。也许那东西只是他头脑中的幻想,没有一样是真实的。不可能,那东西是真实的,把他的朋友都击倒了。他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