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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蒙蒙的亮了,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却惊讶地发现她无力动弹,她想出声,却又无法说话,因为,她被人点住了穴。
眼睁睁地看着诩青走了出去,听到了上官明浩的声音,在对诩青说:
“李知秋已在凤绝岭上等你!”
“我知道了!”诩青的声音静静地传了过来,带着深深的无奈,却又有着坚决。
上官明浩轻轻一声叹息:“你真的不怕吗?决定了吗?”顿了顿:“是什么力量,让你作这个决定?锦飒吗?爱情吗?”
“是的!”诩青清晰地说:“不瞒告诉你,当我还是戏子的时候,曾有一位老男娼预言过我的未来,像我这样的人,是无法主宰我自已的命运的,即使是心中有喜欢和思念的人,也无法和那人在一起,只有在梦中,才能和那人相见。我想,他的预言终于成功了。在认识锦飒之前,我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我以为,往后的人生,将会在这片黑暗中渡过,但是,有一天,锦飒出现了,她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的面前,”叹息着,似在回忆着:“她将我从那黑暗中拯救出来,给了我一段全新的人生,一路走来,她——就像一股潺潺流动的清澈的水,温柔的滋润着我的心,我敬她,更爱她!是她让我知道,我还能爱!还能像常人一般,活得自由自在!所以,这样就够了!够了!能这么活过,这么爱过!我——无——悔!”
半晌,一片沉静。她听得颤抖,听得心惊,却也听得感动,心中了然。她喘息,用力地喘息,眼中酸涩。
原来,诩青真是作了决定!无悔?!不!她不要他的无悔!
她几乎可以听到空气中那二人深深的叹息声,上官明浩沙哑地道:
“不!诩青,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只是去和李知秋谈判!不要抱着必死之心!我会跟着过去,随时护你安全,否则,我将无颜面对锦飒!”
“不!你不用来!”诩青说,声音坚定:“你留在这,保护她!黑煞想必已派出武功高强的杀手!所以,你要护她!”
“不行!”
“你放心!”诩青说,“我有办法保护自已!”
说完,她听到那沉重而远去的脚步声,她想喊却喊不出,想动,却动不了。
诩青!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隐瞒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预言?什么只有在梦中相见?!简直就是胡言!
诩青!你给我停止!停止你这疯狂的举动!
停止!停止!我不要你这么做!我不要!不要!
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使她喘不过气来,痛得使她的泪,在那一刻,模糊了双眼。
泪眼模糊中,她听到了床边传来了衣衫磨搓的簌簌的声响,她转过眼去,看到了上官明浩直立在她床前,注视着她。
她瞪视着他,从未有过一刻,她这么恨这个男人!
上官明浩伸手在她颈上一点,她一颤,想起身,却仍然起不了!这才明白,他只是解了她的哑穴!
“把我身上的穴道全部解开!”她吼叫出声音,泪眼模糊:“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浑球!为什么你要煽动诩青去谈判?为什么?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快放开我!”
“对不起,锦飒!”上官明浩开口了,声音沙哑:“我承认,是我叫他去的!解铃人还需系铃人!只有他能劝得了李知秋!”
“胡闹!鬼扯!”她哭叫着:“那哪里是谈判?!只是牺牲!无谓的牺牲!你马上解开我的穴道!否则,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锦飒!不要这样!”上官明浩的眼眶发红了:“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的能力自然是胜过李知秋,但是,我不能对李知秋出手,我已经伤了李思婵,不能再伤害李家任何的人!但是,我也要救你!请恕我愚昧,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不要听你!不要听你!”她喘着粗气哭叫着,“你快点放开我!我要诩青!我要诩青!你快点放开我!你这个浑蛋!浑蛋!——”
突然,她感到胸口一阵郁结的闷痛,痛得使她停止了叫声,痛得使她几乎忘记了呼吸,一瞬间,只觉得一股不可思议的沉重的力量在她全身窜烧开来,烧得火热,烧得疯狂,烧得她再度痛叫出声。
上官明浩一惊,“锦飒!你怎么了?怎么了?”
她痛得张大了嘴巴,拼命的呼吸,那股力量还在她体内窜动着,燃烧着,便很快犹如燃烧至最高点般,爆炸开来!
她痛呼出声,使上官明浩不得不点开她的穴道,一把握住她的脉门。
顿时,他呆住了!真正的呆住了!
她得以解脱后,那股燃烧也突如风浪般过去,消失了,她又恢复了力量和意识,她霎时惊跳起来,推开了呆若木鸡的上官明浩,直冲出门。
上官明浩并没有跟出来,而是被她一推,竟推倒在地,依然呆愣!
她无法再顾及他,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思想:追上诩青,阻止他!
她冲出了家门,就往凤绝岭的方向狂奔而去!
凤绝岭,位于屏水城外的南面,那里群山拥簇,百草丛生。
凤绝岭下,是万丈深渊,因此,很少有人前往!
所以,她已不是敢想象,成万一李知秋恼羞成怒,会如何?如此疯狂的人,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是的!她不敢想象!诩青啊诩青!你不可以有事!不能有事!
她一路狂奔出城,前往凤绝岭的山路只有一条,崎岖不平,但是,她还是见不到诩青!
“诩青!你这浑球!”她边跑边骂着,气喘吁吁,泪水却不住地疯狂落下,“你敢去见李知秋!你居然敢这么做!你这个浑球!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身后传来一阵马碲声响,她已是无暇以顾,只顾着往前冲,那马碲声近了,她依然未回头,却听到上官明浩一声呼喊:
“锦飒!上马!”
接着,身子被一下子的掳起到了马背上,上官明浩将喘着粗气的她放到身前,猛力地一夹马背,马儿一声长嘶,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她一把捉住了上官明浩胸前的衣服,眼眶泛红,泪眼模糊。
“如果诩青有什么事!”她沙哑地吼叫出声,“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上官明浩深抽了口气,不语,只是将她紧紧地抱住。
然而,当他们策马上了凤绝岭时,远远地,她却目睹了诩青那深红的身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飘下崖。
“诩——青!”
她发出一声狂呼,泪眼模糊,只觉得胸口被猛烈地撞击了一般,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唤着诩青的名字,直跳下马,抽下了上官明浩腰间的剑,连滚带爬地狂奔过去。
而那李知秋,仍伫立在崖边,仰声狂笑,表情混乱,狼狈而疯狂,对她的到来置若罔闻!
这个疯子!疯子!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听不到上官明浩的呼喊,脑中一片混乱地刺向了那疯狂的笑声,直刺进那腹中!
顿时,那笑声停止了,李知秋缓缓地回转过身来,无法置信地,喘息着瞪视着她!
她满脸的血,满脸的泪,手中仍紧握住那剑柄,想到诩青,心中痛如刀绞,那份痛楚使她不由地发出一声呐喊,重重地,用力地抽出长剑!
血,霎时从那身体里狂喷而出!
霎时,那身体也如断线的风筝般,飞落下崖!
她无力地瘫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她再也听不到,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身体如石膏般地向前仆去,直坠下崖!
又要开战了,这次是两位将军一起出军,带了几千士兵。
半个月前战死的李将军,依然身首异处,身被部下们带了回来,但首,却仍被挂在对方筑起的那排防御的城墙上示威着,惨烈而悲壮。
曾有过好几次,几支小军队都想突袭以夺回将军首级,但依然没有成功,反而是受伤的受伤,死的死!
将士们都悲痛不已,他们的将军魂未归故土,死不瞑目啊!
看着那些伤兵们,一边为伤口而痛楚,一边为将军而泣时,她不由地也深深被这种情绪感染了,眼眶酸涩。
这让她,又想起了诩青,诩青的魂,已飘向何方?
灵魂是不会死的!她就是最好的明证,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人生的另一个开始。
然而,逝者已矣,生者何堪?生者何堪?
这一年多来,诩青,你都不曾入我梦中,一年多来,你魂归何处?
想你,疯狂的想你!诩青,若你在天有灵,能否入我梦中,让我再见你一面?能否?
只要一面就好,一面就好,诩青,我还没有好好地跟你说再见。
思及此,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看着那些伤兵残将,心如刀绞。
然而,这次的出战终于不负众望,以牙还牙,不止将那将军的人头取回,重创北赫一名武将,还硬是将其大军逼退了几百里外。
这个消息一传来,伤兵残将们都高声欢呼。
大军归来,但仍不能松懈,因为北赫只是退军几百里,并没有撤军。
但是,这个消息依然是振奋人心的,高呼着叶将军万岁,思龙将军万岁!哄声震天!毕竟,他们总算打了很漂亮的一仗!
但是,她却更忙了,因为,也送来了大批伤兵,有重伤,也有轻伤,有南烈的士兵,也有西蒙的士兵。
当她正忙得像只驼鸟,晕头转向时,就有士兵冲了过来,叫着:
“大夫!大夫在吗?!”看见她,就一把捉住,急急地问:“你是大夫吗?”
“不!”她说:“我只是医女!发生了什么事吗?”
“医女就医女!快准备!叶将军受了箭伤!都没有大夫过去,你们这些人在做什么?军师吩咐下来,叫快去医治!你快跟我来!”
她当然不敢怠慢,只是心中郁闷,她哪是什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