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岁月感怀:境由心造-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这个机会——形成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对于我们来说,只有这一次。 
  为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在我们还是一个小小的细胞、带着不可改变的遗传基因、毫无感知地渐渐成熟的时候,就已经出类拔萃;我们必须健康、活泼、拥有最快的速度和顽强的生命力,才能在与亿万同类的竞争中获得成功;为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必须适应母体的环境、不断汲取营养,长成一个正常的胎儿。 
  从受孕到诞生,从婴孩到成人,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过程。这个过程意味着我们的父母有了一个不同于他们其他子女的宝贝;意味着大千世界会出现了一个对别人无足轻重、对我们自己和家人无比重要的草根;意味着我们每一个人都将在特定时代、特定时刻和特定场合相识、相知其他同类,织造出我们自己的人际网络。 
  物以类聚,人与群居。在这一生中,学习什么样的知识,掌握什么样的技能,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结识什么样的朋友,拥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取决于我们对事物的认知和对生活的态度;取决于我们的兴趣爱好和情感的内省。 
  人生百年,弹指一挥间。无论功成名就也好,碌碌无为也好,我们都要感谢自己,感谢我们在不能把握历史、不能把握社会的局限下,把握了我们的出生,把握了我们的成长,把握了我们的生存,把握了我们的命运。正如《国际歌》的作者欧仁·鲍迪埃所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感谢自己,也是一种感恩。   
  夯 歌   
  又想起那段曾经拂扰我心灵的旋律和与它相伴的日子,竟在舞厅里。那天,应友人之邀,难得地舍出整整一个晚上,只想领略一番读书以外的怡悦。 
  舞厅不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尽管我很迷恋那种用身体表达情感的韵律与展放。平时,我喜欢把时间揉碎,一小块一小块地消磨在书桌旁,品嚼别人的文字,也炮制自己的文字。只有实在禁不住诱惑的时候,才偶尔进一次舞厅。 
  小号和萨克斯像一对互诉衷肠的恋人,缠缠绵绵地吹奏着德沃夏克“自新大陆”中那段脍炙人口的乐曲,令人怦然心动。 
  我只会一种舞步,还不熟练。舞伴却十分出色,一个快而稳健的旋转,把我卷进舞池,便觉得如梦如痴了。跳舞的最大妙处是可以让思绪心猿意马,随着音乐而沉浮。下意识地和着节拍,脚下却迟迟疑疑,走得格外夹生。在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中,好像赤足踩着柔软酥香的泥土,心中涌起一串飘忽不定的音符。 
  那是一段久远、空旷、质朴而又沉重的旋律,从天地间传来,朦朦胧胧的。 
  一曲终了。舞伴问:“怎么,你的情绪,漫游到哪儿去了?”“对不起。”我说,有点儿心不在焉地。音乐再次响起,耳边乐声绵绵,心中却掀起波澜。 
  我的注意力还是不能集中。仿佛又走在了千山万壑中,头顶是深邃悠远的蓝天,脚下是坚实浑厚的黄土。鞋跟轻轻滑过光洁的地面,蓝色的华尔兹在流光溢彩中旋转,与心中的浑厚和凝重交融,于是,我捕捉到了那段潜藏在心底的旋律,一首拙朴、亢奋的夯歌。 
  当年我插队的小山村,有一位远近闻名的“伞头”。所谓伞头,就是陕北大秧歌的领舞者。据说,传唱《东方红》的李有源就是一个出色的伞头。村里那位伞头好嗓子,好人才,好心地。他教我们学会了一首无词的歌,“嗨呦呦嗬嗬嗨呦,嗨…呦嗬呦嗬……”;那是在打夯,抬石头,干重体力活儿时唱的劳动号子。 
  第一次听到它时,我简直不能相信,世界上竟有这样壮美、放达而又凄婉的歌,曲调古老、简洁,歌词虚无,却意味深长。它在诉说什么?开天辟地的盘古?还是炼石补天的女娲?亦或是矢志填海的精卫? 
  人类的第一声引吭,讴歌的是创造了人类的劳动。 
  讴歌劳动的夯歌似乎容易使人伤感,却也容易使人在伤感中振作。粗糙的杠木压在纤弱的肩上,坚韧的麻蝇嵌进细润的肌肤。当我们蹲下去扶着同伴的肩,紧咬牙关,双腿颤抖着奋力站起来的时候,伞头便长吼一声“抬起来啰!”接着,一声号子震天动地。那一刻,我懂得了什么是沉重。 
  歌声中,人们的精气聚敛在一起,步调一致,风雨同舟,生死与共。那种能移山填海的力量,像胎儿在母腹中的躁动,像车轮在铁轨上的轰鸣,像火箭在卫星基地的腾空,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像一切奇迹的源泉。 
  记得有一年发洪水,我们断粮了。一碗黄豆,一捧大米,我们十几个人竟坚持了整整三天。一次我孤身与狼邂遇在山里,周旋半日竟奇迹般地生还。老乡说我命硬,我说那是我命重啊。 
  沉重,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命运。生活的磨难,使我们的血液中被浸入了一份苍凉的责任,又有一丝不堪重负的潸然,它承载着无以释去的生命之重,伴我们兢兢业业地感受生活。尽管在情绪浮躁的时侯也会到舞厅去寻找轻松的感觉,但是,即使逍遥在歌舞升平中,那种承重之感也无法离我而去。 
  我们这一代,注定要终生负重,就像那首虚无古朴的夯歌。   
  叩问人性(1)   
  想写这个题目,有赖于我当过知青、穿过警服,并从医多年的经历。回忆这段经历,需要把时光回溯到上个世纪下半叶。 
  和许多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青少年一样,我曾经狂热地向往国防绿。比大多数知青幸运,我只插队两年,因一次额外招工进了“公检法”,虽然没有马上穿上军装,也算圆了当兵的梦——那时的警服和空军服相似,仅以帽檐上是国徽而非红星为区别。我觉得,在某种意义上,顶戴国徽似乎更为神圣。 
  于是,十八岁那年,我的头顶被国徽照耀着,走进了一面后来对我产生巨大影响的高墙。 
  那墙里其实是一所医院,但因有着高墙电网和森严岗楼而与众不同。 
  我的警服外面罩着白大衣的警医生涯,差不多延续了二十多年,其中虽有几年在外学习,但我的思维与行为方式,却始终没有脱离这一特定环境。 
  一 
  大墙里的医院也是医院,也有内科、外科、手术室等;唯一的不同是,它独一无二地设有一个叫做“管教科”的机构。 
  我对人性最初的叩问,就是从管教科一摞摞卷宗开始的。 
  管教科长是一个瘦小精干、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姓吴,陕南人,复转兵,文化不高。他偶然发现我是一个精力过盛的无事忙,能写又快又整齐的钢笔字,便认定奇货可居,像对待任何可以无偿利用的警力资源一样,我被他开发成了管教科的编外秘书。吴科长非常精明,管人很有一套。“没有人天生甘心失败,‘号子’里也得争高低。”这是他能够有效管理服刑人员的全部理论基础。 
  在这里,住院的病人被称为“病犯”。一样的体温脉搏单,一样的病历首页,一样的病程记录,只是所有的病历夹里,都有一页案情记录。另有服刑的医生、护士和技术人员,从事同样的专业,但身份和待遇与我们截然不同。 
  高墙里面是一个小社会。几乎社会上所有的行当,里面都具备。可以这么说,在外边干什么,进来大多还干什么,比如工人开机器,农民耕种或烧砖坯,医生看病,教师授课;还有理发的、钉鞋的、修表的以及裁缝、大厨,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当时他们穿的服装用两种不同颜色缝制,裤腿一红一蓝,上衣中分,泾渭分明,号称“阴阳服”。 
  他们称我们为“政府”。当我第一次被人在姓后边贯以“政府”,有了一个听起来陌生、古怪的称谓时,曾极其不知所措。 
  最初,我很戒备他们,内心有一种深深的鄙视、警惕和恐惧。 
  因为工作,渐渐和他们熟悉,知道了许多人背后的故事,这些故事比后来某些媒体制造的心灵独白什么的,不知道怪诞和离奇多少倍,它们更真实、沉重和不可思议。二十多年里,每一个来做检查或者治疗的服刑病人,都有机会等待我对他们病史、家族史的询问,而这种询问,很自然就会转到诸如“你怎么进来的”这类话题中。粗算起来,与我谈过话的病犯,应该不少于上千人次。至于与那些在医院工作的服刑医生、护士和刑满释放留院就业人员,接触、交谈的机会就更多。 
  被长期监管的人,常常会走向两个极端,要么喋喋不休,要么沉默不语;碰上前者,我多半洗耳恭听;碰上后者只好循循善诱,后来我便落下了热爱说话和好为人师的毛病。 
  接触多了,交往便随意起来,有时甚至像对待普通同事那样,偶尔也会开个玩笑。 
  但是,对他们,你不能轻易相信,当然也不必时刻怀疑。 
  二 
  由于管教科长的厚爱,以后的若干年里,我得天独厚地阅读了数以万计的案例。我对法律概念的一知半解,归功于管教科档案柜里不断吐故纳新的卷宗。那时,几乎所有病人的案情都由我摘抄,直到几年后管教科长调走。当然,我的劳动并不全是义务的,科长工资低,子女多,负担重,我“笑纳”了许多他家无力购买的肉票、蛋票和糖票,使我得以在食堂寡淡的大锅饭之外,偶有香肠、茶蛋或者奶糖调剂。   
  叩问人性(2)   
  每当面对厚厚的卷宗,我和管教科长总是各有期待。他希望我迅速将冗长的文字变得一目了然,而我却常常长时间地陷入对案件本身的思考。那些比任何小说、戏剧、影视作品都曲折、凶险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案例,经常使我的信仰遭受严重打击,认为我们这个时代,人性已经退化,人类正在堕落。 
  但是后来我改变了这种看法,并且相信人性是可以解读、人类是可以教化的。 
  有一个时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