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尼柯尔的潜水用具靠在隧道对面洞壁上,她摸黑悄悄走过去,拿起小手电筒检查仪表,看氧气瓶里还剩下多少氧气。“还可以在水下呆几分钟,但呆不长,”她想。突然,盖子上有人在使劲猛敲。
“尼柯尔,你在底下吗?”是机器人贞德在问。“如果你在,马上答应一声。我们在上面给你准备了暖和的衣服,但是我们力气不够,打不开盖子。”
“是的,是我,”尼柯尔放了心,哭了起来。“我会尽快爬出来的。”
拉玛的气温只有摄氏几度,尼柯尔穿着湿漉漉的潜水服,被风一吹,冻得直抖。她摸黑走了80米才从出口到达藏食品和干衣服的地方。一路上尼柯尔冻得牙齿直打颤。
三人到了藏东西的地方,贞德和艾莉诺让她穿上艾莉和埃波妮娜留给她的军装。
尼柯尔问及原因,机器人解释说,到纽约还必须经过第二栖息地。等艾莉诺安安稳稳地坐进了尼柯尔衬衫口袋里,才说:“为了不暴露身份。穿上军装,在入口处就是碰到麻烦,也容易脱身。”
尼柯尔穿上长内衣和军装。寒冷刚刚消失,饥饿就控制了全身。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把床单包的其他东西放到她带来的潜水服背包里。
进入第二个栖息地还有一个问题。尼柯尔和她口袋里的两个机器人在中央平原没有碰到任何人类,这个地方曾经一度是艾云鸟和丝网生物的老家,现在口子上却站了个哨兵。艾莉诺去打过前站,回来报告了这个问题。
“这一定是你潜逃以后,新设的安全措施,”贞德对尼柯尔说。“我们以前来来往往从来没有问题。”
“没有别的路可以进去吗?”尼柯尔问道。
“没有,”艾莉诺回答说。“原来的勘测点就在这儿。当然,后来扩大了不少,护城河上还修了桥,军队也可以迅速通过。但没有其他入口。”
“到理查德那儿和纽约一定得经过这个栖息地吗?”
“是啊。”贞德答道。“南边那道灰色的大城墙,就是第二栖息地的围墙,有好几千米长哩,是修来防止进出拉玛北半圈的。如果我们有一架飞机,能飞两公里高,还有个聪明的飞行员,就可以飞过去,可我们没有……顺便说一声,理查德正盼着我们通过这个栖息地哩。”
她们在黑暗和严寒中等啊等啊。过一会儿两个机器人总有一个会出去看看出口,但那儿总有一个哨兵。尼柯尔又累又失望。
“听着,”尼柯尔有一次说。“我们不能老等下去。一定有其他办法。”
“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我们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办法或者应变措施,”艾莉诺说。这才提醒尼柯尔,她们只不过是机器人啊。
尼柯尔累极了,打了个盹,梦见自己睡着了,光着身子睡在一块又大又平的冰块上。艾云鸟从天空扑下来啄她,几百个像贞德和艾莉诺那样的小机器人在冰块上围在她四周。她们口中唱着什么,而且是同声在唱。
尼柯尔醒来的时候,觉得精神好多了。她同机器人谈了谈,想到了一个新办法。三人决定留在原地不动,等第二栖息地入口处交通稍稍缓和一点,机器人去把哨兵引开,尼柯尔就趁机溜进去。贞德和艾莉诺告诉尼柯尔,进去以后注意朝桥的另外一头走,沿护城河向右拐。
艾莉诺说:“离桥大约300米的地方有一个小海湾,在那儿等我们。”
20分钟之后,贞德和艾莉诺在离入口处50米远的围墙边制造了一场骚乱。哨兵离开岗位去查看出了什么事。尼柯尔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就到了栖息地里面。里面一条长长的台阶弯弯曲曲,从入口处几百米高的地方,一直下降到宽宽的护城河边。台阶上隔不远就有灯光,前面桥边的灯火要亮一点,但总的说来,灯火比较稀少。她看见两个建筑工人朝她这个方向走来,顿时慌了。但他们根本没有怎么注意,就同她擦身而过,直接往上走。尼柯尔才庆幸自己穿了这身军装。
她在护城河边稍等了一下,就动身朝这个陌生的栖息地中心走去,尽量辨认小机器人跟她讲的景象特征——那个棕色的圆柱型大建筑,拔地高1500米,曾经是艾云鸟和丝网生物的故居:那个有罩盖的巨大球体,吊在栖息地顶上当作光源;还有绕运河一圈的神秘白色建筑,紧紧包围着那个圆柱体。
自从人类入侵艾云鸟和丝网生物的领地之后,那带罩盖的大球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发光了。尼柯尔看得见的惟一的灯火既小又稀疏,很明显,是人类入侵者放置的。这样一来,她惟一能看清的是那巨大圆柱体模糊的轮廓,一个边缘模糊的黑影。“理查德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一定很壮观,”尼柯尔想。想到此地不久前还住着另一种有知觉的物种,她就十分感动。她还在想,“我们还将霸权伸到了这儿,把一切没有我们强大的生命形式都踩到脚下。”
贞德和艾莉诺跟她会合的时间稍微拖延了一点,然后三个人慢慢沿着护城河走。机器人中总有一个走在最前头作侦探,搞清楚是否可以避开其他人。栖息地的部分地方很像地球上的丛林地区,尼柯尔有两次悄悄躲在道路左边,等一群群士兵或工人过去。每次她都仔细观察身边那些新奇有趣的植物,被这些东西深深吸引住了。
尼柯尔从下到莎士比亚湖,到与机器人最终到达特定的会合地点,已经过了72个钟头。她们离开入口处已经很远,到了栖息地的另外一头,这里的人比市区少得多。
她们到达后几分钟,一艘潜水艇露出了水面。潜水艇的一头开了,理查德·沃克菲尔胡子拉茬的脸上布满笑容,朝他亲爱的妻子飞跑过来。
尼柯尔感觉到他的双手把她抱住了,兴奋得浑身发抖。
第五章
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理查德变得有点散乱。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是一个人住。育儿室已经改成了卧室,给两个艾云雏鸟住,纽约下面的秘密据点就像几年前理查德、尼柯尔、迈克尔·奥图尔以及他们的孩子离开拉玛时一模一样。
理查德把潜水艇停泊在岛子南面的天然港口。
“你从哪儿搞来的潜水艇?”他们一起往秘密据点走的时候,尼柯尔问过他。
“是一件礼物,”理查德说。“起码我是这样想的。艾云鸟的最高首领教我如何使用以后,他,或者是她,就失踪了,可把这艘潜水艇留在了这儿。”
尼柯尔走在纽约街头的时候,有过一种古怪的感觉。即使在黑暗之中,那些摩天大楼也让她清清楚楚想起自己在这个圆柱体海中的神秘小岛上度过的日月。
我们分手多少年了?尼柯尔心里在想,一边和理查德手拉着手,在一个谷仓边站住了。当初,弗朗西丝·萨巴蒂尼就是把她关在这儿,让她在洞里等死的。尼柯尔知道,她的问题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这段时间无法用平常的方法来计算,因为他们曾用相对宇宙速度作过两次星际旅行。第二次旅行时,他们睡在一种特制的床上,用外星技术小心翼翼地控制体内的酶和新陈代谢,减缓了他们的衰老过程。
快到老家的时候,理查德说:“每次到诺德去,拉玛宇宙飞船所做的惟一修改,是下一次任务也用得着的。所以咱们的秘密据点也没有什么变化。‘白屋’的黑屏风还在,老键盘也在。从拉玛上发指令的程序,或者我们这些主人需要的任何东西,一样也没有动过。”
“其他据点怎么样呢?”尼柯尔一边问。一边沿着坡道朝驻地下面走,“你都去看过吗?”
“艾云据点是个死城,”理查德答道。“我去过几次。有一回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八爪蜘蛛据点,但只到了大教堂的屋子,那间屋里有四条地道……”
尼柯尔笑着打断他的话:“那些地道我们叫伊利、迷利、迈利和摩……”
”是呵,”理查德接着说,“不管怎么说,在那儿感到并不舒服。虽然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总觉得那个据点里面还有人住。每走一步,好像八爪蜘蛛,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在盯着我。”这次轮到他开怀大笑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担心万一回不来,坦米和迪米该怎么办。”
向尼柯尔介绍的坦米和迪米是一对艾云鸟,是理查德把它们从雏鸟养大的。它们实在是无价之宝。理查德在育儿室安了一道半截门,他到第二栖息地去接尼柯尔的时候,把门仔细关好。两个像鸟一样的东西还不会飞,他不在的时候,它们没法离开育儿室。但一听到他进了据点,小东西便开始叽叽喳喳地尖叫。理查德打开门,把它们两个搂在怀里时,都还在闹个没完。
“它们在跟我说,”因为噪音太大,理查德只好提高嗓门对尼柯尔说,“不该单独把它们留在家里。”
尼柯尔眼泪都笑了出来。两只雏鸟的长脖子都伸到了理查德的脸上。它们只有过一会儿能安静片刻的时候,静下来的时候,就用下嘴喙轻轻地去蹭理查德胡子拉茬的脸。艾云鸟还小,站起来只有70厘米高,但是脖子很长,看来似乎要大得多。
丈夫在照料两只小鸟,尼柯尔就站在一旁欣赏。他收抬粪便,看看它们还有没有新鲜食物和水,甚至还检查了一下育儿室墙角像干草一样的床是否软和。
“你已经变多啦,理查德·沃克菲尔,”尼柯尔一边想,一边回忆起多年前,只要涉及当爸妈这一类婆婆妈妈的事,他就不乐意干。对这两只又高又瘦的雏鸟,却很有感情,她非常感动。尼柯尔发现自己搞不清楚,“是不是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这种无私的爱?是不是在投有发现这种爱之前,多多少少都要经历由于遗传或环境造成的所有问题?”
理查德把那四个玛纳瓜,还有从丝网生物身上取下的一片东西放在白屋的一个角落。他跟尼柯尔解释说,从他到了纽约,就没有发现玛纳瓜或者丝网生物的组织有什么变化。“也许玛纳瓜放很长时间都不会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