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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感到非常满意。有一次,理查德只是半开玩笑地建议说,人类住在翡翠城期间,或许也可以把衣服省了——“在罗马的时候……”他说——这群人马上就领会到衣服对人心理上的舒适有多么重要。
“就是跟你们,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要是赤身裸体,我也会感到无地自容,”埃波妮娜说。她的话总结了他们大家的感情。
这一群身穿五颜六色衣服的人和他们的四个八爪蜘蛛朋友沿着大街朝广场走去,埃波妮娜挺着老大的肚子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走得很慢,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妇女们全都穿得很少——奈甚至还穿了她那条蓝绿色的丝绸花裙——男人和孩子们除了麦克斯以外(他穿的是一件极棒的夏威夷衬杉,专为特殊场合准备的),全都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自从进入翡翠城以来,这就是他们的日常服装。
至少他们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刚来的时候,人们要找一个洗衣服的办法,可真成了大问题。他们向阿切说明了困难,不几天阿切就带来了德瑞莫斯,一种像昆虫一般大小的动物,它们能自动把衣服清洗干净。
一群人上了停在广场上的交通车,在标志他们地区终点的大门前,车子停了下来,他们从没见过的两个蜘蛛也上了车。它们跟蓝医生说话的时候,理查德趁机练习使用他的翻译机。艾莉从父亲肩头上来看监视器,一边评论翻译的准确性。
总的来说,翻译的准确度还是相当好的,但是速度,至少按蜘蛛说话的速度来说,就太慢了。“说”三句话,才能翻译一句,理查德不得不一再调整整个系统。当然他从对话里收集的东西就不太多,其中三分之二都漏掉了。
出了大门,车外的景色变得迷人。尼基的眼睛一直睁得好大好大,她和本、还有双胞胎,嚷着叫着,画里见过的大多数的动物都认出来了。宽宽的大街上交通十分拥挤:从两边来的车辆很多,这些车都跟城市电车一样,是在轨道上行驶的;许多各种各样的大小各异的步行者;骑车的,独轮车和自行车都有,偶尔还有不同种类的动物,同乘一只鸵鸟龙。
麦克斯自来翡翠城以后,就没有出过人类居住区。他一边看,嘴里一边冒出一些粗话,埃波妮娜早就要他在孩子出生前改掉这些坏毛病。出了大门后的第一个站。车停了。一群没有见过的动物上了他们的车,麦克斯开始为埃波妮娜担心。四个家伙刚上车。马上就朝埃波妮娜的方向走来,观看八爪蜘蛛在车上专为孕妇准备的座位。麦克斯站在她身边保护她,十米长的车上到处都有一些柱子,麦克斯抓住了一根。
两个刚上车的动物,孩子们叫做‘条纹螃蟹’的,有八条腿,身上有黄红色条纹,个子跟尼基差不多,呈圆形,外面有硬壳,还有看起来怪吓人的大螯。两个家伙马上动手用触须去蹭埃波妮娜裙子底下露出的小腿。它们只是好奇而已,但特别的感觉和它们那奇特的外表让埃波妮娜吓得连连后退。阿切站在埃波妮娜的另外一边,用一只触手轻轻把那两个家伙推开。其中一只条纹螃蟹用四条腿站了起来,两只大螯在埃波妮娜面前霹雳啪嗒乱剪,触须急速振动,显然是在说什么威胁性的话。阿切马上伸出两条触手,把那个不友好的条纹螃蟹一把拎起来,扔出了车厢。
戏剧性的场面在人类中引起了警觉。通过艾莉的翻译(麦克斯惊吓过度,根本无法使用翻译机),阿切向麦克斯和埃波妮娜作解释的时候,渡边家的双胞胎跟奈挤作一团,尼基伸出双手要姥爷抱她。
“这个物种智商不很高,”阿切告诉他的人类朋友说。“设计根除它们那种进攻性倾向,我们还有困难。我扔下车去的那个东西过去就专门制造麻烦。负责此物种的优化师已经在它们背壳后面——你们也许已经注意到了——画了两个绿色的小点……这一次过失当然会导致它的死亡。”
艾莉翻译完毕,人们有条不紊地检查了车上的其他物种,看看是否还有绿点子。看到车上的动物都很安分,大人们才略为放心了。
“那个‘东西’说的什么?”理查德问阿切说,车此时正好进了第二个站。
“是一种普通的威胁性反应,”阿切答道,“智商不高的动物都有这类反应……它的触须动作表现的是一种基本信息,没有什么真正的内容。”
车子沿大街又走了八九个“尼里特”,停了两次上客,包括十一二个八爪蜘蛛,还有5个其他物种的20个动物。四个品蓝色动物,就是那种上半部呈半球形,里面有脑浆一样的波浪形东西,在理查德对面蹲了下来。理查德还抱着尼基,这些动物有八条触须,八条触须都往尼基脚上伸,把她的脚缠在一起,好像想跟她交流。小姑娘轻轻动了一下脚,那些触须就迅速缩回那奇形怪状的身子里。
到这个时候,交通车里已经非常拥挤。有一种大家从来没见过的动物,麦克斯后来非常形象地称之为“波兰香肠”的,有一条长长的鼻子和六条短短的腿。它抓住一根柱子站起身子,用两条前爪抓住奈的手提袋。还不等那家伙伤到奈或者手提袋,吉米就赶来调解。但刚一会儿,伽利略使劲踢那“香肠”,它只得松开柱子。那孩子解释说,他以为“香肠”又要来抢手提袋。那东西只好退到车厢的另外一边,它那惟一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伽利略。
“你最好小心点,”麦克斯嘻嘻笑着说,一边搓着那男孩的头发。“要不八爪蜘蛛也要在你屁股上画两个绿点啦。”
林阴大道两边是一层或两层的房子,几乎全用各种各样的颜色涂成几何形图案。用颜色鲜艳的花朵和树叶做成的花环和花圈装点在门廊和屋檐下。路过一道长长的围墙时,大力神告诉奈说,那是中心医院的后墙。墙上画着一幅四米高、20米长的长方形壁画,壁画描绘的是八爪蜘蛛医生照料自己的伤员,帮助住在翡翠城的许多其他动物的情景。
交通车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开始爬一个斜坡。过了一座好几百米长的桥,桥下是一条宽宽的河或者是运河,河上有船只,还有许多嬉戏玩闹的八爪蜘蛛和好几种不知名的水生动物。
阿切说,他们已经进入翡翠城的市中心了。主要的庆祝活动在市中心举行,总优化师也在这儿生活和工作。“那边,”他指着一幢大约有30米高的八角形建筑说,“就是我们的图书馆和信息中心。”
理查德问了一个什么问题,阿切说那条运河,或者说是护城河吧,紧紧围绕着“管理中心”。“除了特殊场合,就像今天,或者为了经优化师批准的某种正式名目,”阿切说,“只有八爪蜘蛛才能进入这一地区。”
交通车停在一个好像体育场的椭圆形建筑旁边,那是一片又宽又平的地方。下车后,奈告诉帕特里克说,她第一次到贤治家去相亲,在京都交通高峰期乘地铁的时候,产生过一种幽闭恐怖感。刚才车快到的时候,她又产生了这种感觉。
“在日本的时候,”帕特里克说着打了一个冷颤,“好歹四周都还是其他人……这儿呢,可真是怪怪的……我觉得它们全都在仔仔细细地检查我,只有闭上眼睛才能保持神智正常。”
他们下了车,就向体育场走去。一群人走在一块儿,四周是四位八爪蜘蛛朋友和另外两个刚刚离开人类居住区就上车的八爪蜘蛛。六个蜘蛛保护着尼柯尔和其他人,不让一群群四面八方拥来的各种动物靠近。埃波妮娜开始感到头昏,一方面是由于四方的目光和气味,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走路太快。因此,每走50米,阿切就要大家歇一会儿。最后他们进了一道门,八爪蜘蛛带着他们到了指定地点。这个给人类留出来的地方只有一个座位。事实上,埃波妮娜的座位可能是体育场惟一的座位。麦克斯和帕特里克用双筒望远镜往上层看台上四处张望,只见看台上到处竖着许多结实的柱子,动物们或靠或抓,就是不见哪里有座位。
本被阿切和其他几个八爪蜘蛛背的布口袋吸引住了,这些袋子大都相似,跟女人的手提袋大小差不多,都是米色。袋子挂在可以说是八爪蜘蛛屁股的地方,用一条简简单单的皮带从头上跨过去。过去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过一个八爪蜘蛛有这样的装饰品。本马上就注意到了这些口袋,他跟阿切在广场上站在一起的时候,就问过阿叨。当时本以为阿切没有听懂他的问题,而且他自己后来也忘了,直到进了,体育场,看到同样的口袋才又想了起来。
阿切一反常态,对口袋到底用来干什么解释得非常含糊。尼柯尔只好请阿切再说一遍,最后她告诉本:“阿切说,这是用来在紧急时刻保护我们的装备。”
“什么样的装——备?”本问道,但阿切已经离开了好几米远,跟附近看台的一个八爪蜘蛛说话去了。
人们所呆的这块地方四周的柱子上,用两条绷得紧紧的金属绳子从上到下给围了起来,把人类和其他的动物分开,另外还有八爪蜘蛛作保护人(或者按麦克斯的说法,是保镖),他们站在人类和其他动物之问的空地方。人类右边是一群好几百个奇异动物,它们长了六条灵活的胳臂,跟那些在彩虹圆形屋顶下修台阶的动物属于同类。人类左边看台下面空着一大片地方,而那对面却有一千多只长得像大蜥蜴的动物,颜色呈棕色,身子又矮又壮,尾巴一头逐渐变细,还长着一副暴牙齿,其大小跟家猫差不多。
很快就能看出来的是整个体育场很快就按物种隔离开了,每个物种都跟自己的种族坐在一起。此外,除了“保镖”之外,八爪蜘蛛都不在上层看台上。作为观众的一万五千只(理查德的估计)八爪蜘蛛都坐在下层看台。
“实行分隔有几个原因,”阿切解释说,艾莉翻译给大家听。“第一,总优化师的发言要用三十到四十种语言同声翻译。只要你们仔细看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