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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席话让朱总理陷入了思考,但这还不是我要表达的全部。
总理的房地产顾问(下)
没待总理开口,掏出第四张图表解释:“这是一张1992~1997年的税后利润同历年交税的比较图表,你们看,1992年的时候,交税才16%,因为在特区享受各种税收优惠待遇,随着跨出特区投资,税收比例逐渐增加,1997年的比例增加到56%。”这张图表的描述方法有点取巧,一般利润只同所得税比较,我是把营业税、增值税全叠加上去,比例明显加大,会给听讲人深刻印象。
“小王啊,”省委书记发话了,潮州普通话,“企业的税负怎么这么高呀。”
刚准备开口解释,朱总理接上话茬:“小王是把营业税、所得税全加上去了。”
我不免心里有些得意,总理一眼看出图表的名堂。能被自己欣赏的人理解是很愉快的事情。
会场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10分钟早过去了。我望望厉书记,没有叫停的示意。
索性放胆谈起来:“我谈谈对房地产行业前景的几点不同看法。如何刺激明年的内需消费,经济理论界认为钢铁、汽车都不行,只有住宅,提出了‘把住宅当作刺激内需的支柱产业来发展’。
我认为,2~3年内,住宅行业成不了支柱产业,理由有四:第一、房地产市场的发展还不完善,住宅中商品房的比重仅占30%多,60%以上还是各级政府的福利房;第二、住宅产业是个资金密集的行业,而目前中国的房地产投资算做固定资产投资,受到严格的限制,融资困难;第三、支柱产业应该有领头企业,而内地房地产行业中还没有规模企业;第四、根据外国的经验,住宅属于高档商品,信贷按揭起关键作用,但我们的额度管理仍然限制得很死。”
朱总理沉吟。
我继续发挥:“万科就是奉公守法的发展商。1992年底,房地产正火热,我提出‘超过25%的利润不做
’,其意是赚取公平利润。1993年上半年建材价格翻番,万科面临经营困境,6月份的宏观调控,三大建材价格迅速降了下来,万科出现转机。1993~1997年,万科的住宅开发规模以平均70%的速度上升。对于宏观调控,万科100%举手赞成。至今为止,我还没听到第二位企业家说‘赞成宏观调控’。”
朱总理:“绝无仅有!”
这句话使我荡气回肠。
“不知道朱总理怎么看住宅市场?”
片刻沉默,总理反问:“如果取消福利房分配制,房地产行业能成为支柱产业吗?”
“不能。”
“如果金融市场开放,房地产行业还不能成为支柱产业吗?”
“不能。”
“消费信贷放开,还不行?”
感觉到总理如此认真,字斟句酌:“两年内不行。”
“我两年内一定要把住宅行业促成支柱产业。”总理斩钉截铁。
“既然总理说行,就一定能行。”
全场笑声。
“哎,你是房地产专家呀。我聘请你为我的房地产顾问。不过,是没有工资的顾问哦。”
我当场脸涨得通红,一点没有思想准备,说话有点结巴:“您不……给我发……工资,我也感到非常荣幸!”
一旁的王殿甫冲着我使眼神,递悄悄话:“要进中南海了。”
“我们就是要高价收买有建设性的不同意见。你们还有谁汇报?……”
接下来的汇报会轻松多了。
聘请顾问的事,我以为只是说说,尽管美滋滋了一个星期。
过了两个月,建设部、国务院住房办、国家体改委、土地总局等国务院有关部门来人,约我去北京参加有关内部小范围研讨会。
活跃了两个月,感觉到北京是个政治中心,利益团体的平衡中心。我对住宅行业的看法并不特别新鲜,只是一些专家没有机会或勇气在朱基总理面前陈述,而我尽管讲了些不同意见,但一旦陷进旋涡,说不定得罪了谁还浑然不知。
想到这,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企业家吧。
1998年4月,人行发布《关于加大住房信贷投入,支持住房建设与消费的通知》(银发【1998】169号文),标志着“适度从紧的货币政策”终于向住宅产业网开一面。
1998年7月,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明确提出“停止住房实物分配,逐步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建立和完善以经济适用住房为主的多层次城镇住房供应体系;发展住房金融,培育和规范住房交易市场”的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目标。沿袭了约40年的住房实物分配制度终止,是我国房改最具突破性意义的一步。
随着一系列政策的实施,房地产行业逐步从1993年的低谷走向了新的发展时期。
三顾冯佳
继银都转让之后,1998年第四季度,万科又转让了旗下的国际企业服务公司,又一位高层管理人员冯佳随着转让的公司离开了万科。
说到冯佳,还有一段三进三出的故事。冯佳在1989年第一次离开万科,同朋友合伙在蛇口开了一家四川餐馆。1990年,我回到万科时,知道了冯佳的下落,就来到这家四川餐馆就餐。
我坐下来点菜,拿着菜牌过来招呼的冯佳笑了,“多谢光临!”
我说:“回万科吧。”
这次回万科,冯佳负责项目发展部。1993年,冯佳想前往一线任职,我没有同意。恰好深圳一家准备上市的企业,宏华纺织公司有意聘请他做老总,冯佳心动了。
我鼓励冯佳去宏华任老总,理由很简单:我认为谋略型的冯佳不适合一线具体操作,这是我不同意冯佳到万科一线任职的理由,既然社会上有那么多诱惑,去闯荡几年也没什么不好。锻炼几年,知道了自己的长短,那时,再回万科。
但我担心冯佳的习惯流动性,在一个企业不会超过一年,“你答应我去宏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坚持做3年,否则就成了习惯性流产。”
冯佳去了宏华不久,宏华出现经营问题,上市被搁浅,很多银行贷款无法偿还。冯佳没有成为上市公司老总,却变成了被债权人追讨的经理人。这次,冯佳在宏华泡了整整3年,用他的话,已经成了出席法庭的被告专家。
我再次邀请冯佳回万科,冯佳应诺,却声明:只做3年,3年之后还会离开去个人创业。万科的管理层,还有身边的朋友,大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对朝秦暮楚的冯秀才这么容忍。
为什么?
冯佳自1988年进入万科,在我身边扮演着幕僚长的角色,其特点是逆向思维,在决策看好的项目上,他唱反调,在对市场悲观的时候,他却唱赞歌,让你想起雪莱《西风颂》“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的诗句。我需要冯佳。
这次回来,他仍负责企业策划部。没过多久,兼任国企的董事长。三年一晃。冯佳笑着表示,是离开万科,自己创业的时候了。
“想好做什么了吗?”
“还是国企地产策划的业务。”
“那为什么不继续在国企做呢?”
“国企是万科的,我要做自己能掌控的公司。”
“啊,自己完全说了算。你把国企带走不就行了,何必重新来过呢?”
冯佳一愣:“鲁东勇走的时候你都没有卖给他,为什么肯卖给我呢?”
“呐,东勇的一些做法我不认可,将国企交给他,我不放心。你要走,就把国企带走吧。国企值多少钱,你最清楚。按账面净资产1
400万元,怎么样?”
“我没有钱啊。”
“我知道你没有钱。你要有钱就不正常了。国企不是每年都盈利吗?一年400万利润,3年就可以还清了。当然了,你总得付点定金吧。钱没付清之前,国企的股份质押在万科,怎么样?”
巨头相左
1998年春天,北京凯宾斯基酒店。
在中海掌门人孙文杰总经理居住的房间床头柜上,有一盘新鲜的嫩黄瓜,不知是细心的宾馆特意准备的,还是客人特意要的。
这一天,我在向孙总游说“万科同中海合并”的大胆设想。
中海是中国建筑总公司派驻香港的中资建筑企业,由孙文杰一手创建,成为香港最大的建筑承包商,20世纪80年代末期进入中国内地的房地产开发,同时在香港联合信和房地产投资地产项目。万科在1988年进入房地产行业时,始终把中海作为学习借鉴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随着交往的不断深入,万科开始派驻人员在中海学习建筑工程的质量管理和成本控制,中海也相应派遣人员到万科学习市场营销和人事培训规划。两家密切往来的牵头人是当时的万科人力资源经理解冻和中海人事经理张一平。
从房地产开发的规模来讲,中海是万科的三倍,如果再算上中海每年承包100亿港元的建筑工程,两家公司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然而,1997年,市场发生了逆转。东南亚金融风暴直接冲击着香港的楼市和股市。
中海遭受了双重打击:联合信和刚高价投得的两块地价大幅贬值,用孙总的话说“领教了什么叫资本主义,10年辛苦挣的钱,一夜工夫打回原形”;股市严重下挫,中海股票亦大幅缩水。作为中建总公司金蛋的中海,此刻成了烫手山芋。
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两家公司合并的一个机会。
我大胆提出建议:“万科是国内上市公司,中海是香港上市公司;万科擅长城郊接合部的规模的多层、小高层住宅社区开发,中海长于市中心的高层群楼建设;万科长于营销,中海善于质量和成本把握。如果这两个上市公司合并到一起意味着什么?”
孙没有任何表态,但眼神却明显地说,“继续说啊。”
我继续说:“如果两个公司合并,形式上采取兼并的方式,从市盈率看,万科买中海的国家股比较合适。当然,合并之后的公司是叫‘万科中海’还是‘中海万科’可以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