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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把一杯酽酽的、冒着香雾的清羽递过来,道:“殊儿从南方回来,冷不丁,可是不太适应这冷呵呵的天气吧!”
我点着头接过杯子,大大的喝了两口,咂嘴赞道:“还是咱家的清羽甘醇甜美!外面的茶再好,也是比不得的!”
桑娘一听此话,眨巴眨巴眼睛,开始抹泪,“我家殊儿千里迢迢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呢,连杯好茶都喝不上!”说罢,便把我往肉肉的怀里揽。
我连忙躲闪开来,苦笑道:‘娘,儿子好歹也是个国师,哪里就屈着我了?而且,那策国可是美丽富饶的很。”说着,把一路配置的礼品全数命人搬了上来。什么玛瑙枕、玉如意、玳瑁凤簪、金步摇,还有南国女儿家用的一些胭脂水粉、绸缎绫罗以及荷包香扇,喜得桑娘和三娘什么似的,样样拿在手里,再不放下!
记得置办这些物件时,着是被那老妖精取笑了好一阵,他居然说我是“海榴红似火,花宜插鬓红。 蜡珠攒作蒂,缃彩剪成丛。 ”是再没有半点男儿气慨了!好在有东方禹护着,不然我定是会抹他一脸的胭脂!
看桑娘她们在那边看礼物,我左右瞅瞅,问晏老爹:“爹,玲珑表姐呢?”
晏老爹回道:“回家去了!你李伯伯说,女儿家老住在外面不太合规矩,前两天派人接回去了!”
我终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笑道:“也好!”只是觉得对不住人家,好好的大姑娘奔你来了,却没有结果,让人家大姑娘怎么办呀。
晏老爹道:“玲珑是个好丫头,可惜,与你没缘那!”
桑娘却道:“再好,也比不上那第一美人儿不是,不仅是金枝玉叶,而且听说长得貌若天仙呢,若是殊儿真能娶回来做媳妇,我这块心病也便放下了!”
我赶紧问了:“什么金枝玉叶?说了半天,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殊儿竟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二哥笑道,“你和策国长公主赛诗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洛京城了!”我眨眨眼睛,这消息传得竟比我们的马车还要快么?
二哥接着说:“你们所作的那些诗和对联,已经被印成手稿,大街小巷传几乎人手一份呢!”
“我家殊儿又出名了!”桑娘拍着手腻在晏老爹身旁娇笑。晏老爹捋着胡子却神态莫名。
“这与媳妇又有什么关系?”我躲开桑娘一再搔扰的肥手问道。
“听说是很早以前,长公主新寡,老策王曾劝她改嫁。那长公主却说,谁若赛诗蠃了她,她才嫁给谁!这许多年来,就只有你能胜过她,自然是要嫁给你了!”二哥那笑,怎么看怎么有些幸灾乐祸!
我不由一阵恶寒!
“开玩笑吧,哪有这么定终身的?”想想长公主娇俏狡猾的模样,我便头疼不已!
怪不得当日赛诗时东方禹发那么大脾气呢,原来竟是有这个缘故。长公主这这招儿也忒厉害了点儿:输,我留下,羸,她也不吃亏,而且能从中探得洛国诗文深浅,到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
女子生成她这般,再是没男人敢娶吧?没准,她那前任老公,便是被她如此折磨死的!我又开始头疼不已!
“听说那长公主虽风华绝妙,却是厉害的紧!”三娘螓首微垂,皱眉道,”又大殊儿这许多,殊儿恐怕是要吃亏的!”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殊儿与皇上甚是亲密,若此事处理不好,殊儿怕是要受苦的!”晏老爹叹道。
我笑,“放心吧,爹娘、三娘,此事殊儿会处理妥当的!”
再厉害,也不过一介女子罢了,我晏殊两世为人,焉能被你这弯弯心思所困扰?咱们且走且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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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绸的质地,素色的绣纹。那互色与黑色交融会通一处,竟不显突兀,到十分华丽雅致的紧!我不由掸掸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摇头叹息:还是家里的衣服穿着自在,那沉沉的官服着实让人僵硬着不舒服!
炭火旺盛的屋子,烘得我的脸热腾腾的。我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挽了衣袖的手指托着腮,望着面无表情的齐风笑!
等到齐风的手脚终是越来越没处放时,才收回目光,忍笑问他:“当初,你到底把劫我的那名女子怎么了?”
齐风半垂的睫毛眨了眨,问道:“女子?”
我点头,”确实是女的,且身份不一般!”
齐风嘴角搐动两下,半天才喃喃道:“踹、踹她!”
“哦?”我侧目含笑,“哪里?”
齐风半面白脸憋得通红,见我盯住他不放,才咬定牙关回道:“屁股!”
“哈哈哈……”我狂笑不止,“齐风、齐风,我要计你一大功呢!”说罢,不再理窘得半死的齐风,一甩衣决、轻轻快快地往潜龙宫走去……
64红被翻波私语时
蓝色衣决飞散,骄健身姿于雪花间盘旋跳跃。漆黑的眸子晶莹透彻,充满煞气,东方禹手中舞动的旋龙宝剑灼灼发光,亮的似乎要升腾燃烧起来。
我把自己团团裹在素白的狐狸锦袍里,兴致勃勃地望着这难得一见的情象,不由拍手叫好:“好呀!好呀!这个剑花耍得好看!”
东方禹被我吵的再也舞不下去了,一个剑势收了剑,顺手扔给旁边的陶九道:”你以为这是打把式卖艺的么?剑是用来防身的,不是用来看的,光好看有什么用?”
拿毛巾边替他擦汗,边笑道:“横竖我是外行,不然,你教教我?”
那人被我伺候的很是舒服,眯着长睫扇扇的眼睛摇头,“就你这小身体,还是算了吧!”
我拿着毛巾的手,顺势捏他鼻子,”教不教?教不教?”
他忍不住笑了,打开我的手一把把人揽入怀里,咬牙道:”朕这皇帝形象全被你这少爷给破害光了!”然后替我拢了拢锦裘,”还是先进屋里吧,别又病了!”
进得殿里,明黄纱帘层层叠叠一直挽到里间,正中的暖炕上已经沏好酽酽的香茗,而各式小点心摆满小小镶贝炕桌,有的还在冒着若有若无的清烟。挨着东方禹坐下,只见他从宫女手里接过一床锦缎的棉衾,搭在我们两人腿上。
我把茶端起尝了一口,然后递给他,“你们一个个张口闭口的诗词文章,假装斯文,竟全是会武的,连表兄都会!偏我不会,不生病才怪!”
“哪里是全都会武?哥哥就不会嘛!在这立章大陆上,诗文才是正道!好一些的人家都是不许学武的。朕是不得以,而允乾,是当朕伴读时,同朕一起练的,也就那么几年的功夫。而且大家都没有机会施展,说是会武,都花架子罢了!”他抿着那茶摇叹息,“到是你那阴阳侍卫和二哥,才是真正的武术行家!那全都是剑里刀里磨出来的,朕到羡慕的紧呢!”
“哦,那胜过他们的人应该不多吧?”我问。见东方禹点头,笑道:“你宫里的人呢?能胜他们的有多少?”
东方禹咂一下嘴道:“那个齐风已经是顶尖了,宫里虽然有几位,可能与你二哥尚可比一比,但再没人比他强。可惜,归你了!”
我笑,“当初,可是你要杀他的,我帮你留个人才,你竟还怪我!”
他笑,岔开话题道:“想来你也听说了,你与长公主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打算怎么办?”
我往他身上一靠道:“大不了娶回来罗!”
那人急了,挽在腰上的手一紧,道:“你敢!”
我笑,曼转回身,轻轻摸着他的长脸,低语道:“闹着玩的!放心吧,那长公主殊儿自是有办法治她!而且,看惯了你这长脸,就是天仙,我也不会放在眼里!”说罢,照准那柔厚的唇便咬了下去。
一旁的陶九赶紧带领着太监、宫女簌簌地退了出去!
半晌,东方禹抱着我,渐渐平息下来。我欲起来,他手一紧,然后才渐渐松了。
“朕知道,你嫌朕动不动便和你生气,可这表明,朕心里只有你!”
我苦笑不已——堂堂洛王,整天和一个男人腻在一起,已经是差劲,又来一个“心里只有你”,成何提统! 若真被那些皇后、嫔妃听去,我这麻烦可就大去了!
“不是嫌你,只是、只是怨你不信我!我既已答应了你,便再不会反悔,为什么每次你都不信?”我握住他粗且有力的手指轻叹。
“许是殊儿太过耀眼,让朕没有信心留住你吧!”东方禹笑了,缕了我的长发放在手心里来回捋着。
“其实,一切皆是你们的观念使然。若非你们崇尚诗文,一定会发现,晏殊只不过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无用书生罢了!”我开始用手勾描绵软锦被上的一朵大牡丹花摇头叹息,生在这个年代,真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此言差矣!殊儿的胸滔伟略,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就象那梯田、水车,是我们穷之一生也想不出的!可是,殊儿时时提防朕,不愿意完全敞开心扉!”这么大的皇上,语气间竟显出寞落几许,仔细听了,还带着稍许委曲。
我不由心内大乐,把脸埋入腿间呵呵笑了起来。那人老脸一红,咬牙掐着我脸颊,嗔道:“说正经事呢!”
我赶紧坐好,正色道:“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知道,三国都是向无争霸天下逐鹿中原之心。子民安居乐业,各国主勤恳治国,这样已经很好。别说我无那能耐,即使有,插足太多这治国之事,定会激发你更多的野心,到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便真是我晏殊之过了!所以,只希望你能够心生悲悯,不再抱杀戳之欲,咱们这么朝暮相守,吟吟诗作作画,不是很好么?”
东方禹沉吟半天,才悠悠叹道:“朕又何尝不想与殊儿朝夕相处,过那神仙生活?可是,这时局却若平海之水,波涛暗涌!且不说火烧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