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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被子睡得正香,明儿小狗一般颠颠地跑了进来。
不胜其烦,我掀开被子,手指一弹,那声音赫然而止。满意的翻个身,继续作我的春秋大梦……
半蒙半醒之间,忽然听到唏唏沥沥的袖袂磨擦声。睁开左眼望去,不由莞尔——被点了哑|穴的傻明儿正坐在床边,一手捂着眼睛,一抽一噎的哭得正香……
我无可奈何的坐起来,打个哈欠间,袖子一抚,解了他|穴道。“说吧,什么事?”
明儿边抽噎边瞪我,“少爷就知道欺负明儿。”说罢,手指又蒙上眼睛。
我但笑不语,开始找衣服穿。
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搂住我的腰,“不是要日上三杆么?” 声音里带着浓浓懒散睡意。
我推他,“起来了,没看明儿都急哭了嘛。”
“被你欺负的好不好?”身旁的人慢慢坐起,手臂滑上腰间,轻轻抚摸,“殊儿,昨夜辛苦你了。”
想到昨夜的凌乱,不由老脸一红。手臂往后一顶, “以后休想再碰我。”
可惜,这话如同没说过。
那人如游蛇般滑过我的臂肘,一个旋身落在地上。将衣衫往身上一展,低低笑道:“殊儿之美……令人忍不住想吞下去……”
话音未落,一条枕头已经砸到。死狐狸……
“少爷,少爷,快些吧……那个,齐夫人要、要生了。”明儿侧着脸,捂着眼睛,终于有机会插进话来。
我哭笑不得,“齐夫人生娃娃,找我作甚?”
“生、生不下来……”
明儿捂着眼睛的手,被狐狸一把打掉,“多少遍都看过,装什么装。”
明儿小声嘀咕道:“少爷说的,少儿不宜。”
狐狸忍俊不禁,指着明儿笑骂:“还少儿呢,就差娶媳妇了。”
明儿被笑得满脸通红,一散欢,跑了……
“哎哟……哎哟……”
还没等进院子,一阵接着一阵、不疼不痒的呻吟声就传进了耳朵。我与周狐狸相对苦笑——这声音,骗骗齐风还差不多,哪有一点疼痛的味道。
只见院子里已经是人仰马翻。
桑娘抱着快要吓哭的二哥的小女儿,站在那里唉声叹气。周三娘和玲珑二娘帮着产婆跑前跑后……而我们的齐风同志,阴阳脸刷白,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不是撞了产婆,就是碰到肉肉的桑娘,实在没得撞了,被他逮着院子里的一株老柳树,挥开了铁拳……
桑娘见我们来了,赶紧一指齐风道:“殊儿,殊儿,赶快把这疯子打昏,他晃得我头都晕了。”
我忍笑道:“好了,大家别急,娘你带着环儿先行回屋吧。”
桑娘担心说道:“可是,屋里的……怎么办?”
“有我不是。”我请过三娘和二嫂,让她们一起回去了。
狐狸上前拍拍齐风的肩,“莫急,不会有事的。”
“急!”齐风朝狐狸喊完,又一拳砸向老柳树,可怜的老柳树早已成了比萨斜塔,树叶片片飘下……
切,老婆奴!我在一旁嗤之以鼻。
不知道是谁,一年前让他娶肖佩妤时,比杀了他还难受。只到入洞房,还赖在外面不肯进去。
我一生气,冲他吼道:“要么进去……要么给我滚回洛国……”
这人才顶着张阴阳脸,迈着小碎步挪了进去。
于是乎,春宵一夜……只是春宵一夜呀,世界上便少了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多了一个卑恭曲膝的老婆奴。
唉,男人……
被屋子里的那刁蛮公主吵得心烦。
我不慌不忙走到窗户旁,敲了敲,“好了,别闹了。一盘玲珑棋如何?”
只听里面停顿一下,又开始叫唤,“哎哟……哎哟……本宫要回家……”
我咬牙,这个刁钻公主……“再加两套琴谱和悠然寺百年不败桃花制成的胭脂如何?”
里面又片刻没了声息。
这下差不多……我才要松口气, “哎哟……齐风……本宫……对不起你……怕是……怕是挨不过去了……”
齐风一听这侬腔软语,却如五雷轰顶,满目含泪跑过来,拉住我的袖子,就势就要跪下,被我一脚踹了起来。
好吧好吧,天大地大产妇最大……
“好啦,答应你,找师父医好你相公的丑脸,总该可以了吧?”
里面立即了无声息,半天,“刚才许我的那几件……也一样不许少……”
这个喂不饱的姑奶奶……望了望又要下跪的齐风,我狠狠一顿足,高声道:“好!”
没半柱香的时间,只听惊天动地地一声吼“哇……”
产婆叫道:“哟,好壮的大胖小子!”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我斜眼望向齐风,一负袖道:“家教不严,哼!”
齐风猛擦把汗,朝我深施一礼,然后朝着房里傻笑道:“儿子……”
望着他菊花一般的丑脸,我无语问苍天……而一旁的死狐狸早笑歪了。
绿意浓浓的是树,妩媚娇艳的是花,而我是晏殊。
摸一摸额间的突起,我也忍不住笑了:咳!不行,今天,天气真的不错……
似笑非笑的一瞥身旁的狐狸,道:“走了。”
狐狸马立跟过来,自袖里悄悄挽上我的手,低笑……“比咱们还有趣。”
望着他明媚秀雅的笑脸,忍不住让我回想起一年多之前的事情来……
番外二
记得那也是一个晴朗早晨。
按例下山到怀远寺……正坐于佛堂抄写经文,了凡进来禀告,“禀主持,新招的诗文院众僧皆在门外等候拜见主持。”
我抬头,望向外面,满眼灰白衣袂。心内忍不住苦笑:自悠然寺众僧能下得凡间以来,佛教地位日益鼎盛,越来越多的人跑来投奔出家。
悠然寺是不许平常人上去的,于是这怀远寺,便成了僧家必争之地……若再不扩大规模,怕是要被这些僧众挤破门了。
只是,世人都出了家,世间俗事谁管?
不由想起很多年前,某个长得象狐狸的人说过:若晏殊出了家,这世上怕再没凡人。
莫不是被他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边想边起身往外走——
“参见三绝佛爷!”数十灰色僧衣弓施施礼。
我含笑合十,才要说话……
“啊——”
数十个光光亮亮的头颅中,忽然有一张脸,直直映入眼帘,惊得我几乎大声叫出来,还好平日修为不错,才急急刹住了车。
其实,我活了这么久,世上什么样的脸没见过?丑陋如齐风的,美丽如宇文留琉的,舒淡如肖佩旬的,妩媚如老妖精的,干干巴巴如破和尚的……
其实,这张脸,我也见过,尤其是最近两年,虽然没有朝夕相处,但也是见过千万次之多……
其实,这、这张脸,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秀气逼人些,远山眉黛灵动了些,只是……与狐狸长得象了些,但是——
让我如此吃惊的,是、是这张狐狸脸上方的那枚头颅,混在那众多光光亮亮的头颅中……竟然、竟然亦是寸草不生、灰珍珠一般光滑逞亮……
于是,我很不高兴!
“你,随本座进来。”一指那张惹事生非的狐狸脸,我丢下苦笑的了凡、了嗔和不明所以的众僧,沉着脸返回了佛堂。
“殊……殊儿……”那张脸偷眼望我。
“你要如何?” 我一拍案几,恨声道,“不好好教书,凑什么热闹?你以为,和尚是那么好当的吗?”面对着这样一张脸,我早失了平日的平和,坐于蒲团上训斥他。
那张脸视我的怒骂如粪土,细长眉眼笑意浓浓,“若非如此,怎么能随你上悠然山。”
“上悠然山作甚?连这里,我都不想你再呆下去。”我哼道。
“殊儿,近两年来,你越来越忙,听了凡讲,经常彻夜不眠。”那张脸边说边倚了过来。
“哼。”我扭过脸去不理他。
“放眼天下,知你者,舍我其谁?”他的狐狸爪竟缠上了我的腰,“伴你左右,随时可以搭把手的。”
“哼。”这两年,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楼榭歌台,只有青灯古寺,粗茶淡饭……可他依旧无怨无悔的守在我身边,修书立传,打理大小事务。只为这份心,我便是无话可说的。
想于此,我这一声哼,气嚣小了许多。
聪明如狐狸的他,焉能听不出这里面的情绪,于是,连呼吸都跟着近了,“不当和尚,怎么上悠然山帮你?怎么助你完成天下大业?”
“哼!”我扭过头来才要说话,谁知,两人离得太近,竟、竟一下子碰到他的狐狸脸,赶紧往后缩了缩。
望着他的灰珍珠,再想想他以前长发缠绕,乌黑魅人,更恨……不由挑高声调——“哼!”
狐狸脸竟比墙还厚,又往前挪了挪,低低说道:“不当和尚,如何,如何能与你朝夕相处……”
我再也哼不出了,哭笑不得道:“何必费尽心思……这么多时日来,你还没弄清楚吗……我终还是个和尚。”
他滋声乍起,低低笑了起来,“以为我不知道么,了凡告诉我,你可以还俗的。”
真是养虎为患!心里不由暗骂,这个大嘴了凡。
我摇头苦笑,“经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心,已经死了,还不还俗,又有什么区别?”
“胡说,若是死了,你怎么容忍我一直守在你身旁?”他提高声音道,“你敢对我说,你心中没有期翼么?”
我一愣,茫然的望向他,是呀,没有期翼,我怎么不狠下心来赶他走呢,一呆就是三年……
手抚着额前突起,我沉吟着。再抬眼看着狐狸脸,见那熟悉眉眼,心中浮起如波情意……半日道:“就算如